萧山双腿如柱,撑开两侧,大吼一声:“打!”
“大哥!非常时期,先欠着吧,当务之急……”袁步非太头疼了,虽然知道大哥一言九鼎,还是忍不住劝了句。
萧山冷冷的看了眼身后停滞的手下,意思不言而明。
军规就是军规,谁也不能视军规为儿戏,特别是他这个大将军。
手下只能举起棍子闭着眼开打。
吴洲白捏着下巴沉吟:“咱们与京城也无甚瓜葛,到底去那做啥了?”
“让大哥重回战场的人,在京城。”
“谁?”吴洲白睁着不大的眼睛看着明显知道内情的袁步非,“老子只跟他分开一年,这就移情别恋了,有没有良心,是哪个混小子敢抢老子地位?”
袁步非同情地看着他,丑,真丑,还不自知。
吴洲白:“老子是不是被骗了?”
“把石头留下,你可以走。”
“想得美!老子会让他回心转意的!”吴洲白甩了一下秀发,大声喊:“打,狠狠打!没吃饱饭嘛!?”
昔日战神,死而复生,重整旗鼓,众望所归!
一盘散沙死气沉沉的鲜阳城等几座边界城池,如乌云拨日死水入狂澜。
二皇子凤世瑾收到消息后,欣喜过望,仰头期盼神武将军到来。
自来到边城,与突厥浅浅交锋两次,无不被打压得喘不过气,还被夺了锦江城去。
幸而突厥国内似有别的计划,并没有死咬着不放,才得到些微喘息。
“问棠,神武将军未死,攻打突厥有望,一定可以让灵瑶回来的!”
一年了!已经这么久了,潜入突厥打探的人,也没有确准的消息,都说大王子暴戾,灵瑶那么乖巧柔弱,还,好着吗?
宋北亭作为军师兼先锋,此时想的却是别的。
他怀里塞着一封密信,是大皇子的人送来的。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因为太过荒谬。
但他希望是真的。
希望公主从未到过突厥,从未受过苦楚。
“是,神武将军来了,太好了。”
他交托一下边城事物,可以尽快赶回京城,查验真伪。
“只是神武将军突然死而复生,没有父皇任命,不知该怎么说服众将领。”二皇子有些发愁。
父皇与他关系闹僵,已经许久未管过他,要怎么为将军说些话呢?.qqxsΠéw
然而,很快二皇子就知道,他多虑了。
萧启汕改名为萧山,以绝顶强势之姿态进入鲜阳,他根本不需要皇上的任命,一呼百应,各城将领纷纷投靠,一改往日懒散懈怠,举旗迎接。
他是无冕之王。
他是边城的信仰。
他是边疆战士心中不可撼动的存在。
那些他费尽心思以为已经收编的军队,转头就投入他的帐下。
浩浩荡荡,旌旗摇曳,王者归来。
他不是来辅佐他的,是来,替代他的。
二皇子和宋北庭孤独地站在城门口,显得那么渺小。
萧山下马,披风猎猎,身高体壮,后背的长枪散发凛凛寒意。
“臣参见二皇子。”
他的姿态不失恭敬,可就是与以往不同。
以往,他站在大殿参拜父皇时,是臣服的。
现在,他是桀骜睥睨的。
他想做什么?
造反吗?
二皇子脸色泛白,这样一个猛将,若造反,谁能拦得住?他可不是那些起义的散军!
“神武将军真威风。”宋北亭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萧山看向他,锐利的虎目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一番。
“宋统领这一年过得很辛苦吧,脸都黑了。”
仗着以前他对京城不熟悉,敢诓骗他,表面正人君子人模人样的,腹里黑得很。
可惜再费心机,也抵不过天注定。
他再没机会了。
宋北亭这一年当然过得不好,不管在京城还是来边疆之后。
英俊如玉的脸被边疆的风沙吹糙了,肤色被浓烈的日照晒黑了,昔日清风朗月的禁军统领成了别人口中粗糙的军汉。
可还是比神武将军好看。
“比不得将军。”
“哼!”懒得跟这些肚里弯弯绕的京城人说话!
好看也顶不了饭吃,领不了军打不了仗,找不上媳妇儿!
“二皇子,别愣着了,进城吧!将士们赶路都辛苦了!”
\"进,进城。\"二皇子干巴巴道。
在这样的军威下,他还能说什么,身后跟着的各城将领昂首阔步,是他曾经三请五请都以各种理由推脱的猛汉。
可如今,一个个顺服得跟猫儿似的。
以前待在皇宫的安乐窝,竟是不知,原来神武将军在边城过得跟土皇帝似的。
进了鲜阳城,又是一系列整顿,萧山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肃清一遍。
二皇子原本就根基不稳,此时更是被架空,他和宋北庭跟在后面,眼看着他们之间的差距,就算心里不舒服,也无能无力。
太强悍了。
神武将军不是浪得虚名。
与之相比,他和问棠犹如稚童。
只是,他的目的是何?
“二皇子,你该回京城了!”
萧山看着二皇子,他与雪娘容貌有几分相似,当初就是因为这相似的眼形而从人贩子手里买下的雪娘。
就算待在边城晒了几个月,肤色也只是微微黑了些,与雪娘一样都是被太阳偏爱的。
不愧是孪生兄妹。
“大将军,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来边城是为了......”
二皇子与萧山年龄相差许多,又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真正吃苦头也不过来边城的这几个月,今日见识到了萧山的手段,打心底里发怵。
可他还没救出灵瑶,怎么能就这么回京城?
“二皇子与灵瑶公主乃同胞兄妹,本将听闻,双生子心有灵犀,二皇子有没有感受过胞妹的心声?”
萧山的口气后面有些发沉。
雪娘受苦的时候,但凡有一个人发现,她也不至于在人贩子手里苦熬好几个月。
想到此,他就对二皇子喜欢不起来,若想救人,早在送亲路上有的是机会,非要等人进了突厥,以这种愚蠢的方式挑起战争。
若灵瑶真的在突厥人手里,岂不是因为他过得更加水深火热?
太蠢。
还有宋北庭,也配做大曜神君?
连家族都对抗不了,拿什么保护她?
当然,还有他自己,若当时没有诈死,也不至于让突厥小儿如此猖狂,若当时在宫里初见,他没那么多顾忌......
可惜,没有如果。
如今,他只能抛头颅洒热血,把所有障碍扫平,还她一个光辉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