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的情绪,夹杂着其他莫名的情绪蔓延在他的胸口,“我会回来的,有你和孩子在等我,我不会说话不算数。”
秦喜宝心里沉重,却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让他放不下心来。
“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孩子,只要你回来,我肯定是在等你。”秦喜宝偎依在他的怀里。
“我给你准备的药带好,关键时候能保命。”秦喜宝嘱咐他。
“战场上刀剑不长眼,还会有人放黑箭,这儿是南戎,不是京朝,就算是京朝也一样得防小人。
你的身边得带上几个靠谱的人,我把金木水火木给你……”秦喜宝见他要拒绝,“如果他们不跟着你,我就会日日夜夜担心你在战场上的情况,担心你会不会有事,有他们在,我也能放心。”
端木珏在她的坚持下,没有拒绝。
“我自己有蛊,有毒,有读心的能力,我还有朱雀,你不用担心我。”秦喜宝不用他担心,也不想他在战场上还对她牵肠挂肚。
“我走了之后,皇甫靖会易容成我的模样留在这里,我代替他去战场。”端木珏道。
秦喜宝诧异:“有人对他不利?”
端木珏点头,“内鬼。”
秦喜宝拧紧了眉,这种内鬼是最讨人厌,最恶心人的东西。
端木珏蹲了下去,把头贴在了秦喜宝的肚子上。
现在秦喜宝的腹部仔细看,已经有些隆起了。
但现在这个月份绝对是听不到孩子的动静的。
端木珏抚摸着她的肚子,极温柔地轻声说道:“宝贝,你乖乖地陪着你娘,不要让她吃苦……”
秦喜宝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没忍住,抬起头,仰着脸,将眼泪憋了回去。
端木珏静静地抱着她的腹部,等他起身时,最后一次吻了她的额头,“媳妇,我走了。”
“嗯。”秦喜宝目送着他离开房间。
快步跟出去时,看到他在客栈外翻身上马,头也没回地走了。
如若回头,端木珏今天就走不了了。
秦喜宝忍不住跑到了客栈门口,看着他骑马远去背影,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
“朱大夫?”狄桑正在客栈前堂里喝茶,看到朱大夫的情绪不太对,有些担心的过来了。
秦喜宝立即擦了眼泪,“抱歉,我失态了。”
狄桑当然不会介意,“朱大夫,你和你夫君吵架了?”
两人前后脚出了客栈,朱大夫又是这种情绪,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两人是不是有了什么不开心的争执。
秦喜宝摇头,神色勉强,显然不欲多少,直接回去了。
狄桑神色有些担忧。
“朱大夫的夫君真是太过分了!朱大夫这么好的女人他都不珍惜!”左丘禅愤愤地说道。
他不珍惜,他们老爷来珍惜!
狄桑没有说话。
半夜的时候,客栈闹腾了起来。
听动静是客栈后院的方向。
狄桑让左丘禅去看看什么情况。
左丘禅打听完消息,飞快地回来禀报,“老爷!是朱大夫的夫君出事了!听说是遇到了袭击,受了重伤!”
说不定今天晚上过后,朱大夫就成寡妇了!
狄桑沉默了一会,“我记得你带了一支五百年的人参?”
左丘禅不赞同的说道:“老爷,您不会是要把这五百年的人参给朱大夫送过去吧?”
狄桑默认了。
“老爷!五百年的人参,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凭什么要给他用?”
“因为他是朱大夫的夫君,因为朱大夫是我的恩人。”狄桑沉声道。
“可是……”左丘禅语塞,可是他也是您的情敌!您这样做就太吃亏了!
狄桑命令道:“送过去!”
左丘禅只能领命,亲自把五百年的人参给朱大夫送了过去。
秦喜宝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人参,从左丘禅的心声来看,这支人参是眼下他们手里最后一支给狄桑吊命用的五百年人参。
虽然她不缺人参,但对方能有这个心思,把吊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她心里领情。
“我们老爷说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您都可以开口,需要什么药材,我们老爷也可以帮忙去找。”左丘禅说道。
秦喜宝真诚地道了谢。
屋里司马夷陵正在给易容成端木珏的皇甫靖包扎伤口。
“夷陵,他这伤晚上还需要熬药……”秦喜宝话还没说完,司马夷陵就道:“我来!”
秦喜宝微微颔首,“那就拜托你了。”
朱雀目光古怪地看着皇甫靖,在司马夷陵去熬药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掉了皇甫靖脸上的人皮面具!
“是你!”朱雀认出了皇甫靖。
“瑞王呢?”朱雀脸色难看,剑鞘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皇甫靖的人也差点动手,被皇甫靖及时给阻止了。
“朱雀,这事我知道,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秦喜宝将端木珏和皇甫靖换了身份的事说了一遍。
朱雀这才收回剑,神色古怪道:“你是不是太放心瑞王了?他才恢复正常没多久,你现在就让他上战场?他爹是端木天元没错,但不代表他天生就有端木天元的能力。”
以皇甫靖这段时间和端木珏的联系,他对端木珏的天赋很是惊喜,若是时间充足,端木珏完全可以替代其父成为京朝的新一代战神!
皇甫靖现在是能理解戎国对端木珏的忌惮和防备了。
“他可以。”皇甫靖说道。
朱雀却有些庆幸的说道:“好在万一打了败仗,丢脸的不是他。”
皇甫靖:“……”
端木珏是顶着他的身份去的,而他的身份现在暴露了,若是丢脸,丢的是他的脸呗。
“你的伤口这几日最好不要移动,卧床休息吧。”秦喜宝嘱咐道。
皇甫靖重新戴好了人皮面具,再次成了端木珏的脸。
夜里,秦喜宝将皇甫靖交给了司马夷陵照顾。
而秦喜宝自己则是和朱雀睡在了一间房里。
对他们这边的事尤其关注的左丘禅在朱雀房里烛火熄灭之后,内心十分激动。
次日一早,左丘禅就告诉了狄桑一个好消息。
“昨天夜里朱大夫是住在她丫鬟的屋里的。”
狄桑面不改色地喝着药汤,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老爷,朱大夫的夫君受这么重的伤,朱大夫非但不亲自照顾,还睡到了其他房间,您不觉得奇怪吗?
朱大夫对陌生人,对乞儿都细心照料,总不会是嫌弃照顾她夫君太累吧?”
狄桑:“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