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一出生就是骡马,凌小小对金钱特别在意。
钱这东西吧,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它真不行,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没钱寸步难行。
当初她自己打工挣钱供自己和弟弟读书那会儿,真是一刻也不敢停留,把自己忙的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
现如今,对着帐本发愁的她,更是感叹命运的无常。
像顾诚那样道德败坏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根本不需要奋斗,而像她这样努力生活的人,却只能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
一时间,不由得鼻尖发酸。
就在这时,收到了来自叶北城的消息。
男人给她发了微信消息,却只有两个字:下楼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多一个字都不会说,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看完消息之后,换了件衣服,嘟嘟哝哝走出了自己的房间门。
“叶北城到底想干什么?这都几点了?他不需要睡觉的吗?”
事实上,也没有多晚,也就是晚上的十点多钟。
对于习惯了早睡的凌小小来说,确实有点晚。
打着哈欠,趿着拖鞋走出家门。
走出家门后没多久,就在一盏路灯下看到了长身玉立的叶北城。
男人穿了套浅灰色的运动装,车停在路边,他右手握着电话,左手扶着车,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
看到凌小小过来的那一刻,男人眯了眯眼睛,和对方说了一句,迅速挂断电话。
接着,所有注意力便放在凌小小身上。
一直到凌小小停在他跟前。
被生物钟支配惯了早睡的凌小小一边打哈欠一边望着他:“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虽然对叶北城突然大半夜来找自己这个举动很是满,还是语气平顺的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说来也怪,在见完佟思佳之后,叶北城一肚子火,暴躁的想要打人。
但……
在看到凌小小的那一刻,满腔怒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情变得格外平静。
望着比自己矮不少的小女人,叶北城眸底的墨色沉了沉。
“没事不能来?”
在外公家碰上佟思佳之后,说不上为什么,他内心深处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很陌生,搅扰着他,让他无法宁心静神。
因此,就跑到凌家楼下来找凌小小。
谁知道,凌小小这个女人坏的很,一点儿温柔都不给他。
男人瞬间就阴沉了脸,看凌小小的眼神都不对了。
周身气压突然下降,凌小小立刻意识到对面这个男人坏脾气又上来了,深吸一口气,小声解释:“我也没说什么呀!就是觉得我过来找我很突然,随口一问嘛。”
“干嘛那么小气?你可是个大男人,应该大度一点。”qqxδnew
晚上睡觉前生气不好,她尽量压着自己的脾气,不跟这个狗男人一般见识。
默默在心底劝自己: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叶北城轻哼一声,抱着胳膊冷眼看她:“凌小小,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债主?”
他现在可是她最大的债主!
凌小小居然敢这样跟他说话,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过,被这个女人两句话一搅和,因为佟思佳带来的那些烦躁,一扫而空。
他一说“债主”两个字,凌小小所有的怒火都偃旗息鼓,气势上就矮了三分。
“好吧好吧,债主大人,有什么吩咐?”
她声音软糯糯的,又透着股子俏皮可爱,直直往人心窝子里钻。
叶北城听着她语气里的那一丝无奈,蚴黑的眼睛朝她看过来。
路灯散发着温柔的光芒,浅浅一层浮在她身上,她穿着白色的纯棉睡衣,浮在她身上的那一层光像是突然被注入灵魂。
叶北城定定望着跟前的女人,还有她毛绒绒的发,心上温柔的一塌糊涂。
喉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有些喘不过气。
男人压下心底那层陌生情愫,命令道:“上车!”
也不管凌小小愿不愿意,直接把人塞进车里,将轻驶离。
凌霜站在窗边,看着姐夫把姐姐带走,高兴的直拍手。
“太好了!”
“顾诚你个渣男,不懂得珍惜这么好的姐姐,自然有更好的男人珍惜她!”
“有你后悔的那天!”
刘美兰听到开关门的声音,扶着墙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看到女儿的房间没人,便问凌霜:“你姐呢?”
凌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挠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楼下许爷爷的狗不见了,姐姐帮忙去找了。”
刘美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叹息一声,没有再问。
而是跟凌霜谈起了凌小小和顾诚的事。
“顾家那边,你老实告诉我,咱们欠他家多少钱?”
这些年,凌家一直受顾家恩惠,总不能叫人说凌家忘恩负义,欠顾家的,一定要还清。
如果需要牺牲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她决不答应。
凌霜算了好一会儿,才得出一个数字:“据我所知,加上顾家给的彩礼钱,可能欠了三十万。”
“不过这是我算的数字,姐姐那里有帐本,回头你问她。”
刘美兰一个趔趄:“三十万?”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如今破碎不堪的凌家,哪里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三十万不是个小数字,你回头再问问你姐姐。”
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回到房间后,她拉开抽屉,看了看放在最里头的药瓶。
没说什么,悄悄放回原处,脸上浮起一抹释然。
叶北城车速并不快,很快就停在了离凌家不远的一所小公园里。
凌小小解开了安全带,正要下车,男人的手伸过来,按住了她要解安全带的手。
男人掌心温暖干燥,落在凌小小手背上,一股暖流直冲她心房。
感觉着手背上男人掌心里的温度,凌小小瞪大眼睛看着身侧的男人,美眸里浮着不解。
叶北城也感觉到了掌心里这只小手有多软,像没骨头似的,又软又嫩,滑得跟水豆腐一样。
单单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便让他心跳加速。
不过,男人仍旧维持着平静的表象。
手仍旧放在凌小小手背上,没有要挪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