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妃……就是厉王的王妃?”
这花娘在吃惊之下,竟问出类似于一个“白天之后是不是黑夜?”的问题来。
就连她面前的侍卫也无语了。
“不然还会是哪位王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加上当时的厉王爷可是她们花船上的大客人,花娘心思一转,赚完男人的钱,再赚他女人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娇笑着埋怨侍卫:“您也不早说!”
“要是早知道是厉王妃娘娘,奴家说什么都不会阻拦的呀!”
侍卫:“……”
所以,他的错咯?
一番友好的“沟通交流”之后,沈令宜在花娘的引导之下,提着裙摆上了花船。
身形娇小的花娘走在沈令宜的身边还矮了半个头,但是那笑起来的模样却十分娇俏。
“厉王妃来咱们船上,不知是想查些什么呢?”
在花娘的想法里,一个小娘子上花船,就已经是很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想必……厉王妃的目的就是为了来看看,当初厉王有否在这里留下什么小情人吧?
想到这里,花娘的眸子里波光流转。
做她们这一行的呢,总是不招正室夫人待见的,很正常。
这还是沈令宜头一回上花船呢,好奇地四处张望。
“本王妃听说,我家王爷当时最爱上你家的花船?”
花娘含笑点头,一点儿不遮掩自己的傲人成绩。
“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家也不敢说是不是厉王爷最爱来的船,但是每个月能瞧见王爷的机会倒是不少。”
“哦~!”
头顶上描红点翠的灯笼随着风儿摇摇摆摆,沈令宜站定了仔细打量着上头的花纹儿,一边随意地说道:“你们船上都有些什么花样,给本王妃介绍介绍。”
花娘描得细细的柳眉一挑,脸颊上粉色的腮红似乎也更艳丽了些。
“既然王妃娘娘有如此雅兴,那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笑盈盈地福身行礼,虽然不如大家闺秀们那般合乎礼仪,却自有一股挑拨人的风流味道在里面。
“你叫什么名字?”
“咱们这些人可没有什么正正经经的名字……王妃称呼奴家云娘便是了。”
正当沈令宜要随着云娘走进船舱中,众人身后的岸边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qqxsΠéw
“王妃娘娘!您怎么会在此处!?”
听到这声音,沈令宜唇角一勾。
“原来是临简。你大白天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令宜站在船舷边,居高临下地质问他。
顶着临简的壳子,内里实际是厉王李承和,他没想到早上沈令宜说的居然不是玩笑话?!
刚从宫里出来呢,她就直奔花船这里……
她是真不怕被宫里人知道,弹劾她啊!?
临简咬着牙:“这话倒是属下想问王妃的呢!”
沈令宜看着他扭曲的表情,笑了,故意逗他说:“本王妃做事儿,还要向你汇报?”
临简先是呆愣了一下,紧接着很快就换了一副表情,“王妃若是想了解王爷的喜好,不如带上属下?不管您想知道什么,属下包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他以为这样说,沈令宜总会放他一马,让他上船了。
但是没想到,沈令宜的视线落在了云娘的脸上,指着临简问她:“这个人,你以前有看见过吗?”
云娘下意识去打量临简的脸。
然后摇了摇头。
“奴家不曾见过这位大人。”
她们开门迎客做生意的,对来往的客人都得有一副好记性才行,所以云娘的回答很是斩钉截铁。
临简:“……”失算了。
厉王出现的时候,当然不可能有临简的存在。
本来还想蒙换过关的,没想到遇上了一个抠细节的沈令宜,和实话实说的云娘……
真是失算了!
就在临简开动脑筋想借口的时候,沈令宜逗够了他,这才大发慈悲地放了行。
“让他上来吧。”
一上船,临简就像是脱离了鸟笼的小百灵,轻快地飞到了沈令宜的身边。
“王妃娘娘~不如由我来为您介绍一下?”
这话说得,云娘心里就很不开心了。
这明明是她的花船好么!
结果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上来就大言不惭地说给厉王妃介绍……开什么玩笑啊!
云娘暗地里瞪了临简一眼,强势插话道:“王妃这边请!”
说着,她腰肢一用力,就将不愿意近女子身的临简给挤开了。
沈令宜露出一丝笑意,好笑地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临简,就跟着云娘走进了船舱。
后头抱着剑的颜扶眼神从连夏的身上一划而过,上前几步和临简肩并着肩,“哈。”
临简:“……你在嘲笑我?”
颜扶一脸正经,“没有。我只是清了清嗓子。”
“哈!”临简恶劣地扯了扯嘴角,“听说王妃对她身边的那个大丫鬟连夏还挺上心的,你说,要是我给她做个媒……王妃会同意吗?”
颜扶本来就是个冰块脸,这一下子,他脸上细微的那点笑影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看了眼临简,做了个封住嘴的动作,示意自己手动闭嘴,临简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哼。”临简轻哼了一声,视线紧紧地跟在沈令宜的背影上。
他一直以来十分清醒的头脑,好像每次遇到沈令宜,都会变得混沌糊涂起来……这是什么情况啊!
平常来花船也就算了,今天的日子未免太过敏感,这会儿京城里头可有许多人都在关注着厉王府接下来的动作呢。
想到这里,临简一边吐槽,一边已经开动脑筋,想着该怎么帮沈令宜善后了。
他撞了一下颜扶的胳膊,“你说,女人都是这么想一出就是一出的嘛?”
颜扶顿了一下,闷闷地说:“不知道,我又没有成亲。”
他的声音里明显藏着一丝遗憾。
“也是哈!”临简忽然又嘚瑟了起来,“毕竟没成亲的男人,怎么可能理解得了有家世的男人的烦恼呢~”
“唉,娘子太调皮,太会惹事儿,真是让人头痛啊!”
他啧啧有声地摇着头,嘲讽的味道实在太浓郁,颜扶嘴角往下一撇,硬生生撑住了,没有往临简的方向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