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连夏一直都在观察四周,看起来有些过分的警觉。
沈令宜无奈道:“连夏,你不必这么紧张呀。”
但是连夏还是提着一颗心,“不行,万一被人知道了……那要坏事儿的!”
“怕什么。”
沈令宜却十分轻松惬意,“我们现在又不是去做坏事儿的路上,有什么好怕被人抓到的?”
“再说了。”沈令宜摸了摸连夏的苹果脸,温度有些凉,就将手里的暖手炉递给了她,“你不信我?总要相信临简和颜扶吧!”
听到这个名字,连夏脸上一热。
“奴婢、奴婢也没说不信您呀……”
她还嘴硬呢,沈令宜就笑道:“那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不会出事儿的。”
“二姑娘这会儿是说不出话来,可要是等她恢复了,难保她不会说出去吧?”
沈令宜就笑了,“她若是能说出来,我倒是要佩服她了。”
那就说明,今天晚上的事情并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很深刻的印象,看来小姑娘还是很厉害的嘛。
不过……
“就算她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她的话的。”
沈令宜斩钉截铁地说完,又换来了连夏的不解。
“你呀,别想那么多了,等她醒来了,你自然就知道她的反应了。”
毕竟这么晚了,这样猜来猜去的,多浪费睡觉的时间呢!
连夏心想也是。
等回到屋子里,沈令宜对连夏说:“今晚你也累了,就不用给我守夜了,早点休息吧。”
连夏柔声应是,伺候完了沈令宜,便退下了。
沈令宜坐在桌前,给自己点上了一炉香。
淡薄的烟气渺渺升起,她闭上眼睛,柔和的香气让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仿佛从她的脑海中远去。
她散乱在肩上的发丝被人轻轻撩起,“怎么还不睡?”
沈令宜勾了勾唇角:“总要让我与人一起,分享一下果实的快乐。”
站在她身后的临简闻言,大手将她满头的发丝束成一把,温声道:“我都看见了,所以现在更希望你能早点休息。”
从沈令宜找他帮忙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就全部都被他收入眼底。
她的算计也好,她对待沈令萱的强势也好,这些……他都无所谓。
他只关心沈令宜的身体。qqxsnew
面对临简的话,沈令宜既没有感动,但也没有泼他冷水。
“都是要成亲的大人了,难道还要乖乖听话,每日按时上床睡觉吗?”沈令宜的手伸到桌子下面,忽然摸出来两瓶酒!
她朝临简眨了眨眼睛。
后者惊讶之后,也笑了起来。
“你居然在自己的房里藏了酒?”这是哪家的小娘子会做的事情啊?
在沈令宜身旁坐下的临简忍俊不禁。
“都是小问题,不要想太多!”沈令宜摆了摆手,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就着袅袅香气,两人坐在屋子里喝起了酒……
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了。
…
翌日。
连夏捧着水盆进来,沈令宜洗漱完之后,就有大太太院子里的丫鬟上门来,说是大太太有请。
连夏满脸都是担忧,“会不会是太太知道了什么……”
从梳妆台上挑出一只粉色水晶做成的桃花簪子递给连夏,作为当事人的沈令宜可比连夏放松多了。
“让她等着吧。”
磨磨蹭蹭的梳妆打扮完了,又去厢房看了看那个厉王爷的替身,算是把一大早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沈令宜这才慢悠悠往大太太的院子走去。
母女俩的院子相隔并不远,没多久,沈令宜就从刮着寒风的室外,来到了暖意融融的正房。
“女儿见过母亲。”
“令宜你先坐会儿,娘马上就来。”
向大太太请了安,沈令宜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太太翻阅着一堆账本,一边和身边的管事和妈妈们交代着什么。
毕竟昨晚上的一场大火,可是直接把金家二姑娘的院子给烧没了。
光是损失、重建等等,都是许多的忙碌和金钱支出啊。
等这些人都走了,大太太才将视线转移到了沈令宜的身上。
“一转眼的功夫,那个刚刚出生的小团子如今就快要出嫁啦。”
嘴里说着温情的话,大太太整个人斜靠在罗汉床上,小丫鬟递上了她的旱烟管。
“来,坐到娘身边来。”她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沈令宜坐到罗汉床另一边。
“咱们娘儿俩这么多年没见了,似乎总是有些隔阂在,你也不怎么来和娘撒娇,那就只好让娘把你叫过来了。”
沈令宜娇娇弱弱地说:“是女儿的不是,让母亲操心了。”
大太太抽了一口旱烟,吐出的烟气一瞬间遮挡住了她的眼神。
“说起来,昨天晚上你二妹妹也真是惨呐,莫名其妙的,院子里就突然起了火。”
罗汉床中间的几子上摆着一套茶具,沈令宜折起袖子,行云流水地为大太太泡了一杯功夫茶。
“母亲请用。”
沈令宜似乎完全没有把大太太刚提起的大火放在心上。
这样的态度,让大太太眯起眼睛,嘴角却微微一翘。
“昨晚娘一直忙着处理后续的事情,竟没能抽出时间来安慰你。令宜,你没有被吓到吧?”大太太温暖又柔软的手覆盖在了沈令宜执壶的手上。
看来,大太太是对她有所怀疑啊,所有的话题一直围绕在大火上。
仿佛不挖根刨底地问出来,她就不甘心一样。
“母亲是想说什么吗?”沈令宜将垂在脸颊边的碎发捋到了耳后,抬起眼睛直视着大太太,“若是有什么想问的,母亲直说便是,女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于是真是假……那就不好说了呢。
而和沈令宜对视几秒的大太太,收回视线之后轻轻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呀。”
“你二妹妹院子里意外起火,和你能有什么关系?”
她手中的旱烟管被磕了两下,伴着那韵律,大太太意有所指地说道:“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明明是娘在关心你,你却偏要觉得是别人要害你。”
“你记住了,你可是娘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贝女儿呀,这个世界上,只有娘是最爱你,对你最好的人,所以你一定……要相信娘对你说的所有的话呀。”
一口淡淡的烟气喷在了沈令宜的脸上,那味道并不呛人,她甚至还能闻到靠得极近的大太太的身上有一股神秘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