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结束下山,井伊直虎跟着沈一石进办公室。
“沈先生,我感觉董事长并不喜欢你我的两项提案。”
见井伊直虎愁眉不展,沈一石轻笑一声出言安慰。
“井伊执政官,你多虑了,董事长没有不喜欢,她要是不喜欢就不会说出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种话了。她高瞻远瞩,是在担心是在怕我们的一片仁善之心,成了恶政,成了被小人牟利钻空子的地方。”
沈一石喘口粗气又道:“董事长担忧不是空穴来风,不知道井伊执政官有无了解过宋朝时的庆历新政?王安石变法?都是好事做错,坏事做得更错。还有董事长提及有关收支维持等方面,都是处于前宋的影响。”
井伊直虎听得愁眉依旧不展,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名鼎鼎庆历君子之首的范仲淹,也岂会不知道王安石。只是一个能开创出新制度,一手缔造明印集团这个迥异传统帝制,一个能让疆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雄,井伊直虎不相信这样一个英雄,会去因宋代变法的影响而出现消极。
“两个方案总归是通过一个,董事长让我们讨论,我们就好好讨论讨论吧。沈先生,对此你怎么看?”
“老夫以为.........”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满脑袋都是白天公事公务,全然没有注意到家中来了客人。
“执政官,好久不见了!”
听着声音感觉熟悉,沈一石眯起老眼定睛一看,好家伙何茂才!
旁边还站着郑必昌,杨金水也在。
“三位老友怎会来此?”
“此次来京,是我与茂才辞官而来。”
郑必昌接过话茬:“我等老了,这双眼字都看不清了,留在任上尸位素餐,不如回家颐养天年,陪陪孙儿。”
第二次伐明之战后,对于广大的长江以北陈海采用裂土封疆来管理,而对长江以南也并非实打实的实际管辖皇权下乡,主动与乡绅商贾合作,把他们往资本的路上引。自然而然郑必昌捞到一个浙江总督,何茂才捞到一个福建总督,一干就是十二年。
沈一石唏嘘几句岁月不饶人,心里却想十二年了,长江以南该“改土归流”,回归集团直接掌控了。
“我见执政官您神情有些不对,可是身体有些不适?”杨金水开口问道。
“义父在时常患病,我同李神医学过几招,要号脉?”
“没有没有,政务上的事,不是什么大事。”沈一石说着,思考要不要和杨金水商量。之前拿银子收买,改稻为桑里的配合,再后面已经算是坚定盟友,是个老阴逼,也是个有主意的。
杨金水听后旋即闭嘴不再追问,转而夸赞起芸娘容颜未老依旧如年轻时那样倾国倾城,拉着郑泌昌、何茂才谈及往昔峥嵘岁月等等等等。
等散场,沈一石眼神示意杨金水留下。
“老杨,咱们是老交情了,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老朽有些不明所以之处,还望老弟你能指教则个。”
把事情说完,杨金水有些拿不准。
“沈兄,请恕我这没根的直言,你还有井伊执政官,可能得罪董事长了。”
沈一石脑子清醒一些,仍有不解。
“为何?董事长所言发自肺腑不似作伪,所言若非忧心此事者不会道出,老朽深以为然。”
“所以我才说可能啊。”杨金水道,“董事长数度提及收支,可能不满就在钱上头..........”
沈一石颔首,集团收入高开销也大,女军的工资和待遇是天文数字,把女军当自己孩子养了。其次是开凿苏伊士运河与殖民澳洲,零散的还有治理黄河、治理淮河、天竺战事的投入等等。
“还有董事长要你们讨论,也有警告你,或者要你慎重的意思。”杨金水模棱两可说道。
女人心海底针,更别说是在更年期的女人,杨金水可不敢把话说死。
“收支......讨论......”
沈一石只觉阵阵眩晕。
...............
延绥镇银州关城下,延绥总兵杜松率领全镇披甲战卒8000人背关列阵,虎视眈眈的迎接周宋齐鲁陈蔡许郑洛虢唐汝叶殷十四国联军的15万披甲士卒。一边是人少装备老旧,普遍列阵布面甲的明军边兵;一边是人多全员列阵板甲,装备精良的诸国联军精锐。杜松心中哀叹不已,15万战兵九边极盛时咬牙能拿出,而当下合西北四镇之力也凑不出十万兵。
真要开打,银州关一定挡不住,只有退守延绥一条路。
“俞大猷!俺不和你做口舌之争,朝廷大员有眼无珠,放你们入关来掳掠百姓,比蒙古鞑子还不如!别处俺杜松管不到,但俺是延绥总兵,在延绥这一亩三分地里尔等休想得逞!”
俞大猷嘴上不落下风,边哨虚指笑骂道:“杜来清,人道你是英勇敢战,与蒙骑厮杀数百场无一败绩,人诵杜太师。来来来,朕倒要量量你是个什么货色哪路豪杰,尔不过李华梅经理一手下败将,危言恫吓,此间中洲十几万精兵在,朕还怕你不成?!”
“那你便来战吧!”杜松当即收兵回关。
汤克宽道:“兄长,自古边地之民人丁稀少且凶蛮彪悍,边塞城池高大坚固,与之厮杀获利不大,恐有折损。”
俞大猷叹道:“贤弟所言甚善,眼下陕北除宁夏延绥边镇外,其他地方已无百姓,杜松如此强硬,我们只有去陇西河湟碰碰运气了。”
“俺看不妨去打宁夏镇。”牛大策马上前,“宁夏地方沟渠纵横,又有盐池,侧翼有贺兰山为屏障,想来人丁不少。”
俞大猷道:“老牛,宁夏镇境内堡垒煞是多,一座座城堡攻打下来,损失不会小,可能还会赔钱。”
陈鳞也在从旁附和:“某听说宁夏境内有不少归化蒙人番骑,实力不容小觑,若宁夏总兵与蒙骑呼应,咱们大多是步卒,拼杀起来极为不利。”
牛大不以为意,中原大战时又不是没和蒙古骑兵交手过,不过见多数人已有选择,牛大不做多言。
俞大猷下令,军队调转方向向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