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那城外恒河,血红的河水裹走近千具高种姓尸体和死忠他们的仆从,周清笛师将迈着白丝长腿,带着所属师姐妹来到最近一处村庄,胆寒的村民们躲在房屋里不敢露头。
周清笛叶眉倒竖,本打算来一场诉苦大会,痛斥一顿高种姓的暴行,来一场军民鱼水一家人,演一出得民心者得天下,没想到低种姓避自己如瘟神...........
“你们这群贱民!速速滚出来迎接!”
见到周清笛俏脸不愉,翻译官吼一嗓子,吠舍和首陀罗都乖巧的出来,恭恭敬敬的站一片。
周清笛一愣,她打算直接破门把人拽出来呢。
“为什么都是男的?村中无女人孩童吗?那个什么姓达利特的呢?让达利特也都出来。”
翻译官又是几嗓子,女人和小孩战战兢兢出来了,达利特也出来几个,只不过探出脑袋偷偷观察。
看他们怪可爱的样子,周清笛忍不住轻笑一声,操着孟加拉音的翻译气笑了。
拿起鞭子,曾经是首陀罗种姓的女翻译大步走向达利特,达利特不敢跑就地跪着,把影子藏进阴暗中,和往常一样跪在女翻译面前。
鞭子抽在赤裸裸漆黑的身上,女翻译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边骂边抽。
“不争气的玩意儿!要你们出来跟求你们一样!赶紧去把你们同伴叫出来,吠舍和首陀罗都到齐了,就差你们达利特,别让所有人都等着你们!快去!”
啪啪的一鞭连着一鞭,达利特也不喊疼,去叫人,众多达利特自阴影中露头,犹犹豫豫的看向外面。
“全部人!全部!没有女人和孩子吗?懂不懂什么是全部!”
全部的达利特出现,迎着翻译气愤、周清笛平静的目光,看着吠舍、首陀罗鄙夷歧视的目光,达利特们迟疑片刻继续待在阴暗里,任由翻译的鞭子落下。
“你们!”翻译官气得子宫疼。
周清笛对身后女兵道:“姐妹们,一人一个,把那些可怜的家伙给我带到阳光底下!”
众女兵应诺,无数条丝袜美腿走过去,一人一个把达利特领出来。
看着自己的影子与女兵的倩影重叠,达利特们如遭雷击,各种丑态尽露,掩盖脚印呼啦的尘土飞扬。
周清笛眉头紧皱。
“开始吧。”
翻译把话咽了回去,不劳他们,女兵自己去搬来桌椅板凳,取来笔墨纸砚,开始工作。
“排队!”女兵齐吼一声,现学现卖。
“名字,家里几口人,都多大年岁,以后跟村姓萍赖,证件拿好.........”
有天竺大区派来的专员,一个个登记身份信息,音标与汉字双重书写,天竺这边的文字一言难尽。
首陀罗结束,周清笛大手一挥,女兵二出,把达利特们带来。
达利特们也登记完,张贴布告,翻译大声宣读。
“萍赖村潘查亚特阴谋反叛,现已诛杀,萍赖村今后由明印集团直接管辖,你们都是明印集团的员工。从今天开始废除种姓之分,男人女人没有种姓,男女平等!”
“各家各户的男人去拿农具,集团给你们分田地,以后你们都有自己的田,不许私下买卖!”
........
周清笛给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小时后还没有平静,还沉浸在震撼中。
周清笛等不下去,好好一件事却成了强押着他们去地里,强行给他们分地分田,真尼玛心累。
“往前走!往前走!自己数好240步!走240步是一亩地!每家每户给30亩地和1头牛!”
“娘的240步!你走了几步!重走!”
“你把分界牌子插在这里做什么?这才3亩地!”
“淦!这是他的地!你跟他插一个地方做什么!”
........
周清笛抱胸打量着车祸现场,越看他们脸上麻木表情,毫无分地了有产了该有的喜悦,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分地了,居然不开心?竟然无动于衷???”
周清笛怎么想怎么不明白,越是想越是不明白。看着身边愤愤翻译,看着分了地有了牛却无所事事的男人,看着有了地有了牛开始耕作播种的女人......周清笛快步回到住处,把所见所闻全部写下,写出长长的一封信。
快马寄给军将.......
在周清笛隔壁的比哈尔城,看到一个个闲散的天竺懒汉,播种季节明明有了田地却放任抛荒长草,冯思淼师将只觉不可思议。冯思淼清晰记得,消灭拔除比哈尔高种姓时来过这个村子,当时地里也是这些百姓,务农很勤快很麻利啊,这是怎么了?
莫非高种姓还于印有功?
冯思淼想不通,把情况罗列写明,快马寄给军将。
............
锦衣卫大门前,奉命来做说客的赵贞吉意外遇到海巧,赶忙作揖。
“海大使........”
海巧一席粉红的及膝天蓝蕾丝边裙,腿上套着粉色丝袜,还未到夏天气温微凉,上身披个褙子,把裸露的香肩遮上。
海巧淡淡道:“赵部堂,真巧啊。”
“是啊,真巧........”
赵贞吉想走,海巧上前一步拦住他。
“赵部堂,把我的话带给张居正,胡敬总兵是为集团出征天竺的将军,既为集团流过血,集团奖励他钱财让他们富贵是应该的。愿明国方面莫要苛待,你们若是难为他,就是在难为集团,在打我海巧的脸。集团不会袖手旁观,我海巧绝不会放过你们。”
“一定带到。”赵贞吉泰然说道。
贾米拉拎着食盒,跟着海巧走进锦衣卫。张居正还算有点良心,胡敬只是软禁,没有在诏狱躺着,不过人很颓废。
每天无穷无尽的名为说客实为骚扰,铁打的人精神也会崩。
“胡总兵,闻总兵归国,海巧本欲与总兵宴饮,不想有事耽搁,再想请你只能自己登门了。”海巧恬静一笑,“胡总兵在东南多年,想必浙菜是习惯的,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肘子...........”
“若无要事,请海大使离去。”胡敬下了逐客令,刚应付走不粘锅,还没休息呢。
“我虽然杀了戚继光,但戚继光这个人我是佩服的,将军若有意,我能带你离开,回去团员。”海巧情真意切说道。
胡敬道:“大帅为国尽忠,某食君禄,岂可因一时不忿而背主?”
海巧道:“胡总兵应知拒绝我等你的是什么,想好了?”
胡敬轻叹一声。
“好,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