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的业务稍稍有点扩大,沈一石交了底,陈海便派她联络大陆上的沈家员工发展为暗桩,套取情报。陈青很努力,过完年偷偷摸上大陆,元宵节回来给陈海带来最新情报。
“大姐,明庭下诏,升宁台参将俞大猷为福建总兵官,戚继光为福建副总兵官,克日剿灭张琏义军。”
“升卢镗为浙江副总兵官,节制诸将,克日剿灭二徐义军。另迁汤克宽为宁台参将,严防倭寇。”
陈海问道:“咱们当时揍的是张昆吧?他呢?”
陈青摇头:“没探听到。”
“那淳安呢?即便士卒性命官老爷看不上,可打下一座县城,官府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陈青答道:“大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比方说民间根本不知道淳安打过仗...........”
陈海立马明白陈青的意思,隔绝消息,上不能达天听,下不能为人所知,所有人什么都不知道。
“跟没事人一样?”陈海有点看不懂胡宗宪的操作。
你胡部堂什么意思?钓我?
那你钓的太明显了。
“现在宁台的是汤克宽部?”陈海思索道,“汤部有多少船?”
“二百船,但都是小船,俺虽未亲眼所见,但听闻汤部麾下有支太湖水贼,汤部迁地水贼一并跟来了。”陈青说道。
“虾兵蟹将,不值一提。”陈海轻蔑说道。
“不过听说官府要保举王肇为定海卫指挥使,从营兵变成卫兵,想来王肇不愿意吧。”
“定海那里是海上的咽喉,定海不通,走暗路太危险,无法顺利到杭州湾,进而北上。徐海、毛海峰都是在定海有据点的,所以才能给官府带来重大打击。我们想有所做为,必须占领定海,管他王肇愿不愿!定海卫现在有多少兵马战船?”
陈青答道:“官府加强了定海卫的兵力,招募贫民流民配满了一卫兵,不过听说有军户逃亡,5600人没有,几千人还是有的。”
“至于船,听说有20多条船,但不知大小,亦不知是渔船还是战船。”
“也好对付。”陈海随口说道。
“俞大猷、戚继光在福建,去到福建联合张琏的计划行不通,而且我断定张琏蹦哒不了几天。不能让官军回过神来跨海打咱们,我们必须先拿下制海权!”
“俞大猷与我有过交集,我记得他擅水战,麾下有一支水师,可曾获悉详细情报?”
陈青羞涩摇头:“不曾。”
“查清楚。”
............
有了陈青的情报,陈海叫来了丽璐、陈冰、陈蓝和陈蓉四员大将。
“华梅正在训练陆军,练成至少要5个月时间,5个月不能闲置,海军要输送倭国硫磺、石灰等战备物资,也要拿下东南沿海制海权。”
陈海严肃喝道:“要让官军片板不得下海!”
“倭国海上路线还是蓝蓝负责。”
“是!”陈蓝应声。
“余下三位姐妹,还有我,我们兵分三路,攻福建,攻宁台,攻定海,意下如何?”
陈冰开口:“大姐,俺们当真是要打吗?”
“冰冰,你看我是在说笑吗?”
“船上现在的战力有些问题。”陈冰说道,“大姐抽走太多人,对舰船战力有很大影响,俺建议让陆军归还抽调走的姐妹,让海军撑得起来。”
陈海的目光挪到陈蓉的脸上,平平淡淡的瞳孔神色却让陈蓉不禁芳心暗紧。
“蓉蓉,你的意思呢?”
“俺赞同冰冰姐。”
陈海内心暗叹,家业大了,架子起来了,海陆之争也来了。
呵,希望将来姐妹们不要互喷陆军婊子和海军婊子........
“我考虑让岛上成家立业、有妻有子的自耕农上船,临时担任最基础的水兵。你们意见呢?”
陈冰与陈蓉对视一眼,没意见,没意见。
四人告退,丽璐慢了一步,被陈海叫住。
“阿歌特,有话说?”
丽璐被动从来没关过,微微一笑,捋了捋金色的头发,带着某种神圣感对陈海说道。
“Irm? Judy, n?o se deixe enganar. Deus n?o vai ser ridicularizado, porque você pode colher o que você cultivar. Se você plantar sementes em seu corpo, você colherá corrup??o do corpo; Mas se você semear o Espírito Santo, você colherá a vida eterna do Espírito Santo.N?o se deixe enganar; Deus n?o é zombado, pois colheis tudo o que semeais. Se semeardes na vossa própria carne, colhereis a corrup??o da carne; Mas se semeardes ao Espírito, do Espírito colhereis a vida eterna.”
陈海听后微怔,随即露出苦笑。
“知道了,阿歌特。”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你陈海靠女子姐妹而起,你往妇女就是整片天的搞,你搞女权主义,那么你想往后退到平等上来,多少得有点微词。
“女权.......民粹........小胡子,你当初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困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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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另一端,胡宗宪也困闭了。
“倭寇不能不剿,也不能全剿.......”
“东南不可无胡汝贞............”
收到严世蕃信的胡宗宪,一时万念俱灰,头在作痛。
他只想问,为什么在大明做一件事要付出巨额惨痛的代价?为什么在大明根本做不成一件事!
“老爷,谭.........”
“老夫患头疾,把人赶走。”
胡宗宪心里泛着恶心,谭纶是属苍蝇的嘛,专挑自己虚弱的时候来,一来准没个好!
不多时,一男子推开自己管家闯了进来。
“胡部堂,浙西贼、闽南贼已是强弩之末,部堂为何要停止攻击!”
胡宗宪从躺椅上一下一下爬起来,踉跄着站在男人面前。
“谭子理!过年了!老夫让前线将士过年休息休息不可以吗?!”
“不可以!”谭纶喝道:“贼寇未除,东南百姓正遭受荼毒,官军岂能休息!”
“正如汉朝霍去病所言,匈奴未灭,岂能休息!”
“那是何以家为!”
“反正差不多。”
“谭子理............”
胡宗宪突然连咳不断,咳中带血。
“胡部堂,下官体谅部堂辛苦,然勤劳王师不畏辛苦,还请部堂再辛苦辛苦,剿灭贼寇再休息。”
“谭子理..........”
“若是他日朝中言官问罪,我谭谭纶为部堂做保。”
“老夫不怕言官问罪,也不需要你谭子理给老夫做保,你现在就给老夫出去。出去!”
谭纶实在坐不住,只得惺惺作态一番后告辞。
谭纶走后,胡宗宪不由得悲从中来,默默哭泣。
“清流啊.......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