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露西在演练中的表现固然亮眼,但究竟在实战中表现如何,是需要实践基础作为支撑的。
借用一句不太恰当的谚语——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熘熘。
现在是2073年的十一月二十日,距离去往月球的火箭发射,还有一周。
“接了个新活,露西,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早晨,二人靠在公寓走廊上,一起抽烟时,影割说道。
“这十天里,你的实力进步有目共睹,但脱离实战的成绩终究是缺少说服性的……让我看看,你能将学到的本领在实战中应用多少吧。”
露西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将她从影割那学到的本领展示给影割的时机,以告慰影割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现在,她翘首以盼的机会来了。
“好。任务是什么?”
影割说:“进入歧路司光学大厦,拷贝走一些数据,就这样。”
他没有用“潜入”这个词,而是用的“进入”这个词,是因为他不想局限了露西的想象力,完成这个任务的办法肯定不止一种,他希望露西自己能思考出一种可行的路线。
露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模彷着影割的思考方式,从影割刚刚短短的一句话里揪出了些蛛丝马迹:
歧路司光学,那可是几乎垄断了夜之城的义眼市场的大公司,想让这家公司倒闭的竞争对手不计其数……其拥有的数据必然十分宝贵,而且一个不缺钱的公司,一定会花大手笔在安保措施上——不管是现实世界的安保还是赛博空间的安保。
这家公司到现在还能如日中天,说明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成功窃取过足以威胁其存亡的重要数据,足见其安保措施的强大。
这次影割的金主,就是歧路司的宿敌——同为生产义眼的蔡司公司。
当然了,站在上帝视角说一句,这次任务要影割窃取的数据,不是一个能关乎到歧路司公司存亡的数据,而是普通的商业竞争。
你想啊,越宝贵的数据,保护得也就越周全,既然金主只雇佣了影割一个人,那说明金主觉得这次任务的难度,他一个人就能完成。
歧路司的大楼也不远,坐空轨从市中心到沃森区的路上就能看见。
知晓了任务地点,就该考虑怎么得手的问题了。
“你想好怎么进去了么?”露西问。
影割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话里有话地反问:“你以前执行委托,也是这么问你队友的?”
“嗯哼?”露西不置可否。
影割破有深意地微笑道:“不能总是问队友,你以后总有独自行动的时候,那时候就只能问你自己了。”
露西明白了,这又是影割对她的一场考验。
“那要不先给我讲讲任务细节?或者说,我们有没有已经掌握的情报?”露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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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说,”影割道,“放在以前,金主方高低得给个装载有建筑透视图的芯片供我们研究路线,但这次没有——歧路司自己就是专精信号屏蔽的领域,自然不会允许竞争对手窥探他们的秘密。”
影割呼出一口气,继续道:“所以,我们目前唯一掌握的信息,就是我们要攫取的那个数据,存放在歧路司大楼第7层的机房里。除此以外的其他信息——我们要怎么进入、怎么抵达那个机房、安保的兵力和分部,等等,都是一片空白。”
“看样子,我们得自己想办法咯?”露西自问自答道,“嗯,如果让以前的我出主意的话,我可能会现在建筑周围调查一周,找到一种能熘进去的办法……下水道、通风口、或者是绑架一个落单的员工,这些都是可行的办法。”
露西吐出一口烟,阴着的蓝色眼睛平视前方:“但现在嘛,我们两个搭档,就不需要太多的准备了——一路杀进去,拿完数据跑路,完事儿。把所有能发现我们的人都杀了,才是真正的潜行。”
说完,露西的眼睛闪着光看向影割,像是在期待他的点评。
“唔……”影割几度欲言又止,似是为了照顾露西的感受,他犹豫再三后才开口:“虽然咱俩能办到,这不难,可是……暂且不提咱俩会不会受伤的问题,光是明目张胆闯进去后造成的舆论影响,对咱们日后生活的余波影响会很难摆平的。如果有一天我们永远不会在回到夜之城了,我是说假如,那我们确实可以来一场自杀式的攻击,单枪匹马杀穿一个公司……”
“好吧,那影老师有何高见?我洗耳恭听。”
“其实你刚才已经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办法,露西。”影割认真说道,“是的,绑架一个落单的员工,这样就能获得一套歧路司的制服——我先开着光学迷彩进入大厦内,找到监控中心,与此同时你穿着制服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我帮你屏蔽掉一路的警报。至于咱俩汇合之后要怎么走,那就得通过我们在建筑内找到的地图以及随机应变来决定了。”
说白了,这次任务,金主提供的有用信息实在屈指可数……走一步看一步,是最稳妥的办法。
“今天傍晚,我们去歧路司大楼下面守株待兔。”影割决定道。
露西刚想说什么,忽然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露西接通后“喂”了几声,很快,她的脸色由平静转变为了厌恶,然后是愠怒。
“能不能别来烦我了……”露西憋着一股怒气,冲电话里道。
露西脸色的转变,全程被影割看在眼里,他不免关心地问道:“谁的电话?”
“又是那小子……”露西略带不爽地道。
这么一说影割想起来了,是跟露西有过合作的那个一穷二白的年轻佣兵,之前还说要买露西的洗澡水来着……
没想到被严辞拒绝多次后,这小子仍然不死心……嗯,太过容易半途而废的话,也就不叫年轻人了。
接着,影割做出了一个出乎露西预料的举动。
他贴在露西耳边,以让电话对面的人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我说过了,离她远点,要是想追她,再等一年!”
电话那头的少年错愕了一秒,旋即问道:“你寄吧谁啊?你一个学徒还管这么宽?”
“我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