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身,因为出身原因,虽然学业上没让步过,也和两人争,其它出头显摆什么的,从来不争,也不敢争,能让则让。
两人也没为难过他,相反,众多寒门弟子中,张布衣是诸葛明心唯一正眼瞧过的那个,但是也就正眼瞧而已,没有再多。
倒是阳立洋和原身颇为的熟悉,甚至张布衣能从记忆中看到,对方不仅在和张布衣当同桌,还小心的不去触碰前身那脆弱的自尊,可以说相当尊重。
单从记忆来说,这阳立洋是个不错的朋友。
“行了,你就不能停下一天和他‘斗法’么!”思绪间,张布衣看着阳立洋道。
“且,我倒是想不理他,但是你瞧他那神气劲,还真以为高我们一等啊!”阳立洋继续鄙视道。
不过言语间,那略微的酸味,张布衣还是品出来了的。
即便家里是卖洋布的,阳立洋内心依旧还是羡慕诸葛明心这个旁支的。
张布衣摇了摇头,不再理他,抬步快速向着教室而去。
“哎,你个没义气的,跟着他跑干啥······”身后,阳立洋追了上来。
······
片刻,三人回到教室时,发现诸葛明心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周围一圈的人围着,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诸葛明心一脸冷漠的坐在那,偶尔应付一句,很是高冷,但是一群同学就吃他这一套。
让诸葛明心那份傲娇和得意,别说阳立洋了,就是张布衣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装比!”阳立洋低语一句,和张布衣一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原本围着诸葛明心的人,一部分转移阵地,来到张布衣几人跟前。
“夫子叫你们去干啥?”
“真去巡捕房啊?”
“那岂不是能骑小洋车了?”
“你们领到车后,能让我摸摸嘛?”
“你们课业咋办啊,还要参加会试么?”
“······”
叽叽喳喳围了一圈,终归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好奇心难减。被人略微崇拜的围着,就连之前一直鄙视诸葛明心的阳立洋,此刻也稍微有些得意。
张布衣原本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却在无意间发现,教室角落,一个独特的身影有别于众人,没有围上来。
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对方似乎在观察自己。
要是普通的看就罢了,毕竟如今他们四个本就是焦点,所有人都在看他们、羡慕他们。
但是张布衣看过去,和对方四目相对后,对方直接移开目光,看起自己的书了。
‘这是······在观察我?’张布衣内心闪过这样的念头。
方程瑞,表字临渊,寒门弟子中,唯一学业能排在他身后的人。和前身一样,有些孤僻,或者说和班上同学接触不多。
大概是因为家境贫寒吧,许多的同学集会、请客吃饭的交际,他都没参加过,所以大家才觉得他显得孤僻。
当然,前身也是如此。只是日常间,前身会尽量和同学接触。
脑海中闪过对方的信息,张布衣发现,记忆中对方和前身接触极少,最近一次接触,似乎是昨日下午考核过后,对方罕见的和前身聊了两句,相处了片刻。
没发现什么问题后,张布衣却没有就此放下。
因为昨晚的事情,他今日看着平静,其实内心一直是紧绷着的,因此谁多看他一眼,他都会下意识的留意一下。
因此,他对方程瑞算是留了个心。
早课过后,待到正课开始时,众人却没有等来孔显章。而是等来了一个书院的小厮,带来了夫子的安排。
小厮通知众人,上午自习一段时间,下午放假。
众人一阵的欢呼还没结束,小厮又道出了一大堆的任务,还说明日夫子要抽查,引得兴奋的中人,又是一阵的唉呼。
阳立洋几人却因此颇为高兴,因为明天他们不用来,要去巡捕房报道!
······
自习了半上午,响午时。
“立洋兄,明心兄,布衣兄,咱们一起去福来楼品品茶如何?”刚一放学,鲁文光就拉着三人开口道。
显然,是想借此抱团。
几人也瞬间明白了他意识,他们虽然得了名额,但是只是预备役名额,显然要和一些人竞争的。
如此一来,作为一班同学,那就是最好的抱团同伙,天然的队友!
就连傲娇的诸葛明心,也是一个迟疑后,没有反对。
张布衣却沉吟了一下,摇头道:“抱歉,我今日有事。”
鲁文光闻言,微笑道:“布衣兄,平时你独来独往就罢了,今日小弟难得做东一次,给个面子嘛。”
微笑间,巧妙而不做痕迹的点出了自己付账的意思。
“一道去吧,今后少不得要相互扶持的。”阳立洋看着张布衣,颇为直白的道。
张布衣摇了摇头,道:“今日是真不行,我是真的有事情,文光兄见谅。”
“嗨,是我冒失了才对!”鲁文光微笑的回道。
张布衣见此,对着三人一礼,匆匆离开。
“布衣兄······他那泼皮老兄着实有些拖累他了啊!”鲁文光看着张布衣离开的背影,感叹道。
诸葛明心也罕见的点了点头,插话道:“要不是有那么个哥哥,他倒是不用这么拮据。”
显然,作为寒门弟子,还能跟他们抢头名的,大家都有了解过张布衣。
阳立洋这时没好气的看了诸葛明心一眼,接话道:“管好自己吧,人家家里事要你来议。”
“你······”
眼见两人又要掐起来,鲁文光立即插话打断道:“走走走,福来楼,今日说什么也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
张布衣匆匆离开了三人后,快要追到书院大门时,总算看到了目标,快步追了上去。
在快接近目标时,张布衣放慢了速度,平复了一下气息,漫步走了上去。
“程瑞兄!”
前方的方程瑞脚步微顿,回头发现是张布衣叫他,他停下了脚步,看着张布衣道:“布衣兄在唤我?”
张布衣见此,快步上前两步,道:“正好同路,要不一道?”
方程瑞气息微顿,随即道:“不了,我要去太南街一趟,不太顺路。”
“如此么,倒是在下冒昧了!”张布衣如是的回道。
“布衣兄言重了,确实有些不赶巧,毕竟难得放休半日。”方程瑞回答道。
“那行吧,我就不耽搁程瑞兄你办事了!”张布衣如是的回道。
“回见!”方程瑞对着张布衣一礼,匆匆离开。
张布衣目送对方离开,眉头轻皱。
‘是他杯弓蛇影,太敏感了么?’
原本张布衣观察了一上午,同学里,除了这位,没发现什么问题的他,打算探一下对方的底。
毕竟原身死的那么诡异,万一是被人有心弄死,而不是倒霉被抓阄选中的话,他怕他危险期还没度过。
要是这位有问题,他今天活蹦乱跳的出现,有机会应该也会想探探自己才对。
‘希望是自己太敏感了,不然这学院里都不安全的话,那自身这安全问题,就很严重了。’
思绪到此,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张布衣,眉头紧皱间,再次看了看脑海中的书本。
如今这情况,他要想有什么大转机,让他初步有安全保障,只能寄希望于这书本了。
但是命格这玩意儿怎么弄?
皱眉良久,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圆萌可爱间,带着些许英姿飒爽的脸。
女子甲,是他脑海中书本唯一有过反应的对象,而且和前世咖啡厅那位一模一样,不管如何,张布衣都需要接触一下。
念头闪过,有了定计后,张布衣不再迟疑,看了看方向,向着一个地方而去。
······
大夏改革了两次,如今已经是第三次了,虽然成效没多少,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变化不小的。
比如原本的捕快,是属于衙门直辖。如今却已经属于检察司下属部门了,企图进行执法权和审判权的分割。
原本应该是由巡捕房的巡捕,直接替代捕快。但是吧······这个改制不彻底,巡捕房那边给自身贴的标签也不明确。
因此······巡捕房成了捕快们的挂单部门,相当于巡捕房中,成立了一个捕快的部门。
大概意思就是让捕快们巡街,管鸡毛蒜皮的小事,类似于片警。而巡捕房的探长们,负责刑事案件,还有超凡案件等,类似于刑警?
谁知道!
毕竟,改革时,最初议定的探长们,都应该是由职业者来担任,不可能去管抓猫遛狗的事情。
而如今巡捕房定位不明确,大有乱七八糟都能插一脚的趋势。
······
景乐城、城西因为靠近运河港口,龙鱼混杂,张布衣家就住在城西;
城南属于上城区,达官显贵们都在这边,书院就在城南;
城北属于贫民窑,脏乱差都形容不过来;
至于城东,以前不知道,现在作坊不少,有工业区的前身那个味道了。
张布衣离开了书院,并没有回家,而是根据记忆,向着巡捕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