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是太过担心黎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告诉他待会儿我们就能团聚了。
也是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没那么反感苏煜了。
他尽管有过令我憎恶的言行,但他同时也是一个重视亲情和家庭的男人。
等车子抵达目的地之后,天彻底黑透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四十了。
派出所里,我们见到了打电话给我的唐警官。
“你们好,我是唐旭年,先进来坐吧。”唐旭年主动带着我们去了接待室。
我开门见山的询问:“唐警官,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唐警官核对了我和苏煜的身份后,让同事给我们准备了茶水。
等接待室的门重新关上后,唐警官表情明显严肃了几分。
我心里咯噔一声,语气焦急道:“唐警官,我妈人呢?”
从唐旭年的表情我隐隐猜出了郑小青被捕一事,绝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郑小青被捕的理由是非法监禁并绑架黎雪,但我们抓到她时,黎雪下落不明。”
唐旭年一句话就概括总结了这起案件。
“什么叫做下落不明?!”苏煜“嘭”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茶杯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我脑子还“嗡嗡嗡”作响,沉浸在黎雪不知所踪的结果上,被苏煜暴怒的声音惊醒。
“苏先生,你先别着急,我们已经成立了调查组,专门负责追查你母亲的下落。”
唐旭年语速很快地回应着。
他明显有些震惊,作为警察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好人坏人也包括心狠手辣的嫌疑人。
但他打量苏煜时,眼里的神情很是惊讶。
我也顺着唐旭年的视线望向苏煜,发现他的表情是那样的令人望而生寒。
“我只想知道我母亲现在在哪里?!”
苏煜眸中带着怒色,居高临下的盯着唐旭年,那想要刀人的眼神毫不掩饰。
我拽了拽苏煜的衣服下摆,小声提醒他冷静:“郑小青为什么会绑架妈,我们还尚不知情。”
苏煜被我说服,重新坐了下来。
唐旭年这才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他坐在我们对面,开始详细告诉我们,郑小青绑架黎雪的经过。
“我们调取了通话记录,今天早晨郑小青通过电话联系上黎雪,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黎雪答应了与他见面,并且只身前往了约定的地点——郑小青的在京城租住的民房。两人在交谈间,黎雪服用了郑小青提供的茶水,里面下了迷药。”
“黎雪晕倒后,郑小青将黎雪绑架带去了乡下的村屋。”唐旭年说话间,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在了我和苏煜的面前。
照片的画面是高清的,拍摄的是乡下的农家小院,小院内蛛网密布,墙皮脱落,看样子是废弃了许久的。
角落里放着一个女士的手提包,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黎雪生日时我送她的LV。
另外几张照片,是墙皮上留下的指甲划痕,还带着斑驳的血迹,应该是挣扎时留下来的。
我越看越忐忑,只觉得心头震颤,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下来,险些连一张照片都握不住。
苏煜则是面无血色,翻看照片的手都在颤抖,他极力掩饰这自己的情绪,沉声问唐旭年:“唐警官,这里就是郑小青绑架窝藏我母亲的地方吗?”
“对,郑小青将你母亲绑架带到了这间乡下废弃的村屋,你母亲恢复意识之后试图过自救,她曾拼命在院内呼救。”唐旭年说到这里,拿出了一个村民的照片。
他点了点照片里的人:“这个就是主动打电话报警的村民。他是下午忙完承包的农活返回家里时,听到了你母亲的求救声,意识到不对才报警的。”
苏煜听到这里,脸色更加阴沉:“所以呢,在村民报警的提供线索的前提下,你们这帮警察居然还没有救出我母亲?!”
苏煜有些抓狂,脸色阴森得可怕。
他色厉内荏,态度不逊:“退一万步讲,你们抓捕到了郑小青,就算她还有同伙,你们也应该能够审问出来。这是你们应尽的职责,可为什么我母亲还没有消息,甚至下落不明!”
苏煜的话也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我拧眉看着唐旭年,等待他的回答。
唐旭年并不生气,耐心的解释起来:“在收到报警电话后,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这位村民。为了不惊动绑匪,我们派出便衣警察前去搜救。”
“虽然抓到了郑小青,但在村屋内确实没有发现黎雪的踪影,不排除是郑小青的同伙将其转移。接下来,我们将加大搜索的范围。”唐旭年的回答很模板化。
我攥着照片的手停滞了一下。
唐旭年话语里也带了几分忧虑:“我能你们的心情,当时我们靠着现场黎雪留下的手提包,找到了相关证件,才联系上了家属进行排查工作。”
通过唐旭年的这番话,我也意识到了关键的一点:“郑小青什么也没有交待?”
我很震惊。
警方是通过黎雪包里的证件才联系上我的,那是不是说明被捕的郑小青,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坦白过,绑架黎雪的原委真相?
唐旭年点了点头:“没错,以上我阐述的这些,都是基于目前的线索,还原的案件经过。我们调查了郑小青的社会关系,想要找到突破口撬开她的嘴,可惜目前还一无所获。”
我抿唇,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唐旭年十分苦恼:“实不相瞒,我们连心理医生都请来了,担心郑小青属于报复性人格,试图经过催眠的方式找到线索。可郑小青抵触情绪很强,至今不肯开口,交待一切,更不愿意供出黎雪的下落。”
我简直无法理解,郑小青为什么会对黎雪有这样的执念。
与此同时,苏煜突然冷声道:“我要见郑小青!”
在苏煜的强烈要求下,唐旭年同意了他的要求。
不一会儿,我们被带去了一间审问室。
隔着一扇玻璃,我看见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被拷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