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开始向苏文与江梦寒讲述自己曾经的经历:
“在我还没有成为反抗军这个小营地领袖的时候,我只是一个贫穷的村子的村长。
我们的村子在印尼某个东南亚雨林深处。很穷,很穷。
所以,
在一个看似平凡的清晨,
因为村子里有很多孩子得了严重疾病,但没有药物能够治疗。所以我向巴厘岛的首府丹帕沙写了一封求救信。
只是,
在信送出去很久之后,
我等到的人并不是医生,而是,一群身着迷彩服的武装分子。”
说到这里,老者甚至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是一个罪人!
那些武装分子就如同幽灵般从密林中窜出,他们的眼中没有丝毫人性的光芒,只有贪婪与冷酷。
随后,
在那个好似末日一般的回忆里。
很多孩子被抓走,甚至就连我我被粗暴地绑架关押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地牢四周是冰冷的石壁,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的混合气息。
在这里,所有被囚禁的人,无数个来自不同的国度、肤色各异的可怜人都因绝望而显得苍白无力。
我们像牲畜一样被对待,每天只能得到勉强维持生命的食物和水,但这还不是结束,而等待我们还有孩子们的则是更为恐怖的命运。
就在一天夜里,
我被拖出了地牢,带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手术室。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但却无法掩盖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惧。
我看到了手术台上冰冷的器械,以及那些穿着白袍、面无表情的医生——他们不是救死扶伤的天使,而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
我试图反抗,但力量在恐惧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只能任由他们将我束缚在冰冷的金属架上。
直到,
我看见了小阿辛也安静地躺在了那里,
她一直是那么乖巧,一直都会在见到我的时候喊我村子爷爷,她会帮我处理杂活,也会火边安静地哼着歌。”
老者说道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哽咽了。
甚至话语之中尽是痛苦,
“但当我最后一眼看见她时,我只看见了一具尸体,
她那蜷缩着的小小身体甚至都被完全掏空了。
就像,
就像她一直不舍得丢掉的那个破布娃娃一眼。
巴拉安,您知道您知道我那个时候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所以,
就在那一刻,我真正觉醒了。”
他露出了自己胸口曾经被手术留下的巨大伤疤。
但在他的胸口甚至涌现出了好似岩石一般的颜色与无数深银色的锁链痕迹:
“来自山脉的【暴怒】与千面之神徽记的【虚构之锁;复仇】
那时的我甚至一次获得了两种力量。
但我再也救不回那些孩子了。”
白发苍苍的老者彻底说出了自己所隐藏的一切秘密,原来反抗者组织竟然拥有不止一名徽记者。
也直到此刻,
苏文也终于明白了那些属于深渊邪神的‘扭曲’,它们不仅仅会将能力赋予暴徒,赋予残忍无道的刽子手。
也会将力量赋予渴望守护一切的凡人父亲,将力量施舍给即将在愤怒与痛苦之中死去的老者。
那祂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原本苏文是不知道这个答案的。
但现在,他明白了:
“是为了冲突,是为了让这个世界由秩序步入更为混乱的扭曲。
所谓的善与恶之间的碰撞,这种混乱不一定是毁灭,但一定会是最为炽烈的厮杀!
熵增的寂灭,无关善恶。
唯有升格!
这才是祂们的真意。”
英俊的学者先生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所处维度的巨大差异,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寒意:
是我的思考方式错了吗?
但就在这个瞬间,
他随即摇了摇头,甚至用极为平静地语气缓缓说道:
“不,我也是人,
我是千千万万普通人中的一员。
所以我才会悲伤,我才会在得知他们的经历之后感受到那无法抑制的愤怒!
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这一切,
我很荣幸。”
他轻轻握住了老者的手:
“放心吧。
他们全都会死,他们会以一种自己都无法想象的痛苦方式逐一死去。
我保证,
耶稣都救不了他们。
所以,准备开始复仇吧。”
而当听到他说的话,无数的难民都在怔怔之中跪在了地上。
他们早已流干眼泪的枯黄眼眶,在听到苏文说过的话后开始燃起了火焰,
那是一团团火焰,微明,不够耀眼。甚至,它在太阳的照耀之下它们并不明显。
但当那一个又一个曾经失去了父亲、孩子、妻子的身影在肃穆之中站起了身。
他们没有说话。
他们的声音响彻天际,
那是两个字:
复仇!
顷刻之间,苏文在抵达这座秘密基地没有任何休息,只是立刻开始了自己的歼灭计划。
他跟白发老者平静说道:
“老格罗曼
你作为【千面之神】的徽记者,一定会受到敌人的重点关注。
接下来根据我对于这群毫无底线混账的了解,他们很有可能做出某些反人类的暴行,只是为了吸引你出来。
不要上当,但也不应完全忽略。因为,那是一个机会,
一个绝佳的机会!”
“需要我做什么?”
老格罗曼回应道,
他作为一位觉醒能力太过强大所以已经抵达一阶高位的超凡者,作为及时战斗力是足够的。
但对于一群手持自动步枪的现代化军队而言,他那些战斗力甚至和一只猎犬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
苏文仅需要让他成为一个‘诱饵’:
“我需要你找机会和他们取得联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以交易‘反抗者组织’信息的情报与其他【徽记者】之名深入他们的内部。
当然,
他们对你必然是极为不信任的,甚至你很可能会遭遇危险。
但该如何行动,一切决策权都交给你了。
我只有两个要求:‘拖延足够长的时间’、‘活下来’。
至于属于我的战场,它还在更深层的地方。”
没错,相较于这些计划内必然存在的印度尼西亚本地武装力量。
他更在意的:
是那些以‘监督者’或者‘监视者’名义存在的劳伦兹瑞尔学者。甚至,还有一些其他正在关注这场【宴会】的人。
但最终该如何误导他们同样步入【错误】。
苏文通过那自东帝汶驶出的沉没邮轮,已经埋下了第一次属于蝴蝶振翅一般的关键涟漪。
而现在,
是时候触发属于它的的连锁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