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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狼人的传说在世界各地还是相当统一的,这和白教的宣传有很大关系。

狼人是一种相当危险的变形魔怪,据说他们原本是人类,因为受到诅咒,所以会在野兽和人的形态切换。

他们力大无穷,受了伤也能很快恢复。平时喜食生肉,性情好战,夜晚常常会化作狼型袭击牧场,有着控制狼群协同进攻的能力。

到了白天,狼人就会化为人形,融入正常社会。

作为货真价实的狼人,克雷顿·贝略可以证明这些传说基本都是真的。

他是在半个月前的一个满月夜晚变成狼人的,在此之前也流露出了不同寻常的迹象。

异于常人的旺盛食欲、再次成长的身高、彻夜不眠也不会感到疲惫......

但在社会活动方面,变成狼人并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好处,被人发现也很麻烦。

好在现在已经不是那些久远的时代,黑暗种族销声匿迹,人们早已将它们当做传说,就算克雷顿显露一点异常也不会往魔怪的方向想。

就比如他找的医生给他开了一张异食癖和妄想症的诊断书......

意识到自己是狼人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传说中超凡世界的痕迹,但因为时间太短,截止目前还没有什么收获。没想到第一个送来线索的是自己的战友乔·玛尼。

克雷顿顺着毛把戒指拔了下来,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这个战友知道戒玺的不寻常吗?

乔·玛尼毕竟是经常出国的人,消息应该比他灵通的多,但这未必是好事。

他打算明天见面的时候问一问。

............

大树屋是萨沙市的一家着名酒馆。

它的老板杰森向退伍军人提供半价服务。

看到那熟悉的发亮的衫木桌椅,墙壁上安设的明亮汽灯,克雷顿颇有几分亲切感,他和乔·玛尼上一次告别就是在这里进行的。

但他的嗅觉比起以前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挥发在空气中的烈酒对他的鼻粘膜有很强的刺激,因此表现不出好脸色。

克雷顿本来准备好了几个问题,现在却一个也问不出来。

乔·玛尼和他是战友,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罗伦战争后期,骑兵连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乔就是那时候被塞进骑兵连的。

只有白溪战役是他们一起打的,但当时已经是上下级关系,退役后他们又各奔东西,两人间的关系并没有到无话不说的程度,何况已经过去了四年。

克雷顿随便找了个话题,希望能旁敲侧击出自己想要消息。

“四年过去,你看起来反而更年轻了,我没想到旅行还能保养人。”

乔坐在方桌对面,他换了身凸显肌肉的紧身衣衫,头发也上了油,俨然一副花花公子模样,看起来除了克雷顿,他今晚还约了别人。

“旅行不能,但美酒和姑娘可以。”

等侍应生给他们面前的木质大酒杯里倒上啤酒,他抬起杯子和克雷顿碰了碰。

“老实说,踏上旅途后,我才知道环游世界有多难,光是陶顿边陲的一个小镇子就差点把我永久留下,这世界上的美好真是够多的。”

“你还敢去陶顿?不怕晚上被割了喉咙?”克雷顿扬起一边的眉毛。

多恩王国在罗伦战役中的对手正是陶顿,那场争夺殖民地的战争最终是以多恩王国的胜利告终,两边的仇恨却结了下来。

乔晃了晃杯子:“我可没傻到暴露自己曾经参军的事。”

克雷顿捏起鼻子灌了口酒,放下酒杯时已经成了白胡子:“其实你说了也没问题,毕竟你身上一点儿血债也没有。”

乔·玛尼咳呛一声,但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进军队那会儿正是骑兵连缺人的时候,他虽然只有骑骡子的履历,却也在一众新兵里脱颖而出,被上级塞进了克雷顿的骑兵连。

不会骑马的骑兵当然不能上战场,所以克雷顿安排他去做后勤,倒是避免了和敌人交火。

“你说的是,确实是这样。不过你的安排也让我吃了不少苦头。萨缪尔和肯他们可嫉妒我了,白溪战役前的那段时间里我一天要打两次架,这可不比上战场轻松。”

“但你还是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

克雷顿举起酒杯:“敬乔·玛尼和他打动人心的厨艺。”

乔和他再碰了一次杯。

又喝了两轮酒,克雷顿还想旁敲侧击询问审判庭主教戒玺的事,但乔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看这是什么?”

乔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两张门票一样的东西,不过简陋得简直就是手绘出来的。这看起来像是巡游马戏团会卖的那种票。

克雷顿诧异地念出门票上的字:“断翅天使?我没听说过。”

“那我一会儿就带你见识见识,这次你可是沾了我的光了。”

..........................

地下剧场里人来人往,年轻男女的尖叫在密闭空间内环绕不绝。

联排的红色座椅利用色彩让人的情绪更加亢奋。

乔·玛尼握着一瓶酒,招呼着老朋友克雷顿·贝略跟着自己前往预订的座位。

魁梧的身体挤过充满劣质香水味和汗味的人群,克雷顿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本以为离开酒馆就能好受点,能谈正事了,没想到又被乔带到了这种地方。

“断翅天使”是一个隐秘的脱衣舞俱乐部,这里不仅气味糟糕,天花板和地板也破破烂烂的,座位外面的红色罩布都岔了线。

但奇怪的是,就算环境糟糕成这样,来这里看表演的观众还是人满为患。

“怎么了,中尉,脸色这么难看?”

乔拍了拍扶手,克雷顿顺势在他旁边坐下。

“没什么,就是感觉这里有点臭。”

乔恍然地放下绿色酒瓶:“哦,这其实很正常,你在意的话就小心点,不要碰扶手和前面一排座位的椅背就行。”

克雷顿皱起眉头,他确信对方在说的话题和自己不是一回事。

“不说这么多了,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乔将右腿抬起来搭上左腿,兴致勃勃。

工作人员拿着倒计时的纸牌在舞台上示意,随着显示1的纸牌出现,场地中的灯光一下全部熄灭。

三秒后,一束强光打在空白的舞台上。

克雷顿抬头看舞台上方的铁架台,那里有人在操纵一个精巧的镜面装置,可以通过操控来移动打光,十分精巧。只用一盏马灯就能照亮很大一片区域。

在异域感的弦乐声中,身披粉纱的妖娆舞娘缓缓踏着节奏出场,

她有着卷曲的长黑发,皮肤雪一样白,缠布代替衣服裹在身上。赤着脚,灯光下的丰腴的身体蛇一样扭动,格外吸人眼球。

在灯光的暗处,还有一些看不清面目且同样打扮的伴舞一同摇摆着身躯。

由于带着面纱,克雷顿没能看清主舞的相貌,但现场的欢呼让他知道对方有多受欢迎。

“罗莎!罗莎!”

“罗莎!夜晚的女王!”

“.......”

老实说,如果不是乔带他来,他还真不知道本地有这么一个地方。

克雷顿并不奇怪这点,虽然他在萨沙市待了四年,但乔却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本地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城市也是理所当然的,何况他对这种地方没什么兴趣,也不会主动寻找。

只是有一点奇怪。

他用余光打量了一番周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观众席上不止有男士,还有一些打扮成男性的女性存在,这就让他有些诧异了。

难道这处脱衣舞俱乐部是以优秀的艺术造诣吸引客人的存在,所以男女观众都能接受?

可都跳脱衣舞了还能正经吗?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他问乔。

大旅行家没空搭理他,因为那名舞娘正把自己披着的纱巾解下,准备抛向看台。

乔几乎站起来,高举双手做出了以前在军队里向飞艇示意友军的标准动作。

他的动作不算突兀,前面两排的人都是这样,后面也有人伸手过来,形成一股浪潮。克雷顿这样安然坐在原位的才是特立独行,他被完全挡住了,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

克雷顿不能理解他们,这种举止在他看来有些疯狂了。

他按住帽子,避免被背后伸来的手蹭掉。

“我中了,是我拿到了它!”

乔·玛尼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在一众竞争者中夺得“桂冠”,他将粉色纱巾盖在肩膀上,转过身向周围乃至更远的人炫耀着。

克雷顿从其他人眼中看到了嫉妒、羡慕不一的情感,但竟没有人有继续动手。

刚才还很疯狂的争夺好像不存在一样。

人们在这里肆意纵情,但也遵照着脱衣舞俱乐部里看不见的规矩严密行事。

他们整理衣冠后重新坐下,继续欣赏舞蹈表演。

克雷顿为他们的训练有素感到吃惊,他看了看乔身上的罪魁祸首,发出疑问:“拿到纱巾有什么意义吗?”

乔得意地拈起纱巾的一角:“抢到纱巾,就意味着我可以和罗莎女士共度一晚。”

克雷顿鼻翼翕动,然后打了个喷嚏。

除了香水味,他还从那块纱巾上嗅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隐隐有些熟悉。

刚进入剧场,他就闻到这股味道了,但在这条纱巾上味道格外浓烈。

乔也深情地凑近纱巾嗅了口气,但看他陶醉的神情,克雷顿就知道他没有嗅到香水以外的味道,毕竟是普通人的嗅觉。

这里实在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