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一个修士的上天定功,何晨展现在天上的余昌地形图,也被各色的法力铺了大半的平原。
剩下的除了当年余昌道人带人平整的地方之外,其他的一大一小两块无人认领之处,正是何晨自己施展天府之法所成。
“不错,诸位着实用心了。”
望着天上各色的面积,何晨满意地点了点头。
众修士们尽管门派大小不同,外加还有不少金丹境界散修参与,但是哪怕最小的一块,都至少是金丹修士全心施展天府之法半年才能达到的程度。
至于最多的那几块,更是明显得有近十位金丹修士着力,才能做到这般的成果。
他刚才每人分发那一份符纸,果然不曾有错,甚至以何晨的角度看来,这都不足以酬功。
当然,这也只是从他的角度看来。
当下拿着那一份符纸的散修们,脸上明显都是喜不自胜的神采,无论是外在神色显现,还是内心之中的感受,都无疑说明他们对何晨所给予的奖励相当满足。
而剩下那些带着弟子修整出了更多平原的门派掌门,一个个心中有的也只是期待,目前而言还没有什么怨言。
看看这些门派确系平整出的更多土地,何晨想了想,再次排出一排的符纸,将之送往所有确系有门派,平整得比散修明显更多的掌门手中。
“能够平整出这般多的平原,你们门派确实用心了,这是对你等门派同心协力的奖励。”
而后,看向那三个确实平整得最多,也最为完整的平原,何晨手上一挥,已创生出三枚方牌。
其中一方为玉石,如何晨此前挥洒在各处等待有缘之人的玉简一般。
另外一方为青石,看着也别有一番精致,不过比起前面玉石所成的令牌,显然差了一截。
至于最后一方,则是寻常石料的模样,看着便其貌不扬。
不过,在这些令牌之中,统统都有阵法密布。
传念之术显然都有,而且也都有防御阵法,以作保全这些令牌本身之用。
当然,既然材质上的区别都那么明显,这些藏匿在不同材质令牌之中的阵法,显然也分出了明显的三六九等。
玉石令牌传念之术几乎与何晨施展的相差仿佛,除了人为限制的只能注入十次内容之外,接收的次数几乎没有限制,而防护术法更是让其哪怕受元婴修士攻击,也能不碎。
青石令牌则只得五次传入内容,接收也被限制为一日只得一次,防御之效则为能抵挡金丹后期修士的术法轰击。
杂石令牌则只得传入三次内容,接收三日方可一次,金丹中期修士若是全力轰击,已然能将其击碎。
其实对何晨而言,不做过多限制的玉石令牌才是最好炼制的,不过到底不患寡而患不均。
第一第二第三既然在平整面积上有着明显的区别,那奖励上必然也需要有明显的区别,否则再有安排,他们便难能上心争夺第一了。
“唰!”
三枚令牌创造之际,何晨同步也将三枚令牌的作用限制等等,统统传给了在场的每一名修士。
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三枚令牌的作用之后,何晨方才将之赐予了此次平整国土中,立功最大的三位掌门。
“此三枚令牌,便是对你们三位用心平整国土的奖励。”
何晨简单地冲着三位掌门如是说着,没有太多花哨地便将三枚令牌赐予了他们。
但是,这三枚令牌的作用本身便已然足够惊人,又哪里需要排场的加持?
哪怕是限制最多,效果最差的杂石令牌,以最为强大、感悟最为雄厚的修士,将自己的感悟与传承统统注入其中后,这般的令牌也足以保证后辈弟子达到金丹的道途畅通!
而有了连绵不断的金丹弟子,门派的传承,还有何不稳?!
“拜谢前辈,多谢前辈赏赐!”
“前辈赏赐恩重如山,后背末进必感恩于心!”
“日后前辈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我梯云仙派!”
躬身双手接过令牌的三位掌门,应和之声都相当诚恳妥当,全都是一副前辈但有差遣,尽管吩咐的模样。
于是,何晨也便顺着这般的说法,径直说道:
“我倒也确实还有事情要吩咐你等。”
“如今余昌国土,确实被你们平整出来了这般巨大的面积,然而距离完全平整却也到底还有不少差距。”
“若你们,以及不在场的其他门派或个人,有意为将整个余昌化作天府平原而努力,则可在当下的基础上继续平整,待到全部平整之后,我会再次与你们相应奖励。”
“届时,无论是今日所赠的传承符纸也好,传承令牌也罢,亦或者其他诸如求取术法,求悟道途,皆可以功绩向我提请。”
“而天府之法,我也将会定于此处,供尚未掌握之人前来学习,任何人等皆可直接来此感悟。”
“唰!”
说完这番话后,何晨手一挥,便在当下所处的下方创生出了一道石柱,石柱之中各种术法尽在其间。
有着他阵法庇佑的石柱,能够轻易抵挡元婴中期以下的术法轰击,而只要在十丈之内望向石柱,便能开始感应石柱之中所传承的新一版天府之法。
突破到出窍期的何晨,此前空闲之余,也顺带将这天府之法精修了一番,如今的天府之法施展起来效果能够更好,所需耗费的法力也大大减小。
比起当初那余昌道人所创的天府之法,已然明显更精妙不少了。
当然,其核心,仍然是当年余昌道人的那套,术更强,而道不改也。
而那石柱除此之外,另有何晨筛选出来的部分术法描述在其中。
尽管都是些在何晨看来,哪怕传出去也没有什么影响的术法,外加不少术法的曾经版本,但是哪怕如此,这些被何晨挂在其上的术法,也已然足够精妙。
属于当下这么多修士,其最精妙的术法也最多赶上第二三层的程度。
而何晨所列出的术法,足足有五层。
“嘶!”
“那般精妙的天府之法竟然还能更精妙?!”
“天啊,竟然还有这般术法!”
“师兄,快看那术法名录!”
......
本来此次的奖励便已经让在场众多修士满意至极,只觉自身传承无厄。
但是,在看向那般石柱,感受到何晨铭刻其中的东西之后,在场修士们当即全都为之引动了心神。
于是,当即便有好些门派掌门,乃至于门派弟子站出来,冲着何晨表决心,表态度,说道绝对将余昌国境统统化作平原,不留半点不宜百姓居住之所。
尽管知道这些修士们必然都是为了那些奖励,但是何晨的心态却已经相当平和自然地应了下来。
毕竟,他也不完全是为了百姓。
真正全心全意为了将余昌平整,给百姓们一处天府的修士,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何晨只是承了对方的术法传承之后,顺带也将对方一直以来的愿望也一并实现而已。
听见这些修士们将平整余昌剩下土地的任务利索接下,何晨心中更多的,是完成了对当年余昌道人承诺的满足,以及放下了一份担子的放松。
至此,余昌道人之事,便无论如何都放下了。
乃至于对余昌国的百姓,何晨也绝对称得上尽到了仙人的职责。
以及......
何晨的目光凝视着一旁的绿树,一个念头骤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余昌道人所创术法以及道途,乃是将这余昌大地化作平原,让万万百姓能有地可耕,有粮可食。
何晨自己尽管不曾有完全的为之贯彻的心愿,但是却也在沙漠悟道之后,有了将沙漠荒漠之地,统统化作绿意盎然之所的念头,并且也曾切实地做过。
如今的余昌,也赫然没了沙漠,就连荒漠都只剩下些许一点,甚至若不是何晨此前被打断了这般作为,仅剩的哪一点荒漠,都已然被他化作草原树林了。
然而,最大的几块疏漏没了,但余昌国内,这般因为各种缘由荒凉到寸草不生或者只有些许毛草的地方,却也并不少见。
如今这么多地方被化作平原后,这样的地方更是格外显眼。
尽管零零散散,但是却确确实实大大小小地存在于各个地方。
其中小的或许也就十几亩的大小,而大的则能有一个县的面积。
何晨是不是也该将他规整这种荒漠的术法归总一下,形成一整套的法,将之传授给其他修士,让修士们去修整这些地方?
“嗯......”
“唰!”
就在原本石柱旁边数丈的距离上,何晨心念一动之间,又再次竖起了一个石柱。
而在这石柱之内的,赫然正是何晨归总整理之后的绿化相关术法,何晨将之命名为绿化之法。
而在这般术法旁,同样也有相关绿化之后,能够凭功劳兑换的列表,其中术法等等,与平整土地相比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有额外的特别术法。
何晨认真思索之后,到底还是觉得应当如天府之法一般作为。
毕竟,这绿化之法所涉及到的各种术法中,能够用来杀伐的其实没有多少,而在人身上施展过于有效的术法,何晨也完全可以将之稍稍修整,亦或者直接让其流传。
反正这样的一整套术法,对于天地,对于大自然而言,绝对是掌握的人越多越好,而且掌握的人越多,这个世界也必然更加朝着何晨当年所设想模样变化。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吝啬于一点术法?
“除平整之外,以此......”
石柱已定,何晨心中残余的些许想法也当即消散,转而换做坦然将新的任务传于众人。
对于能有额外新的兑换术法,兑换传承符纸的办法,众人自然只会高兴不会拒绝。
而讲清楚这些事情,并且定下来日后他会不定期前来此处通知查阅情况,以及兑换术法的约定之后,何晨便再次飘然而去,只留下两枚石柱在地。
仅仅片刻,何晨已然身处数千里之外,而神色苍茫。
“呼。”
尽管在此之前相当长的时间里,何晨甚至都不曾想起过这两件事情,但是此刻,在将这两件事情交代下去,将事情转交给其他修士来解决之后,他的心中却感受莫名。
既像是空空落落,又像是轻松空灵,仿佛整个人轻了一截,也空了一截一般。
尽管对于当下的他来说,哪怕是自己做到这些,都耗费不了太多的时间,出窍期比起元婴巅峰还强出一整个档次的修为,让他足以轻松完成过去觉得几难实现的事情。
但是,这种此前他设想中,甚至可以说是想象中对余昌国的构思,即将在他调动其他修士的情况下化作现实。
却当真让何晨有种未来已来的感受。
曾经想象着,雄心壮志着想完成这些事情的心念,此刻似乎都还能够清晰回想。
但是当初遥不可及,想着可能要多少年多少年才能完成的事情,现在却赫然已经完成了大半,而且可能再闭两个关出来就已经完全完成。
这种感受......
陷入回忆与感慨之中的何晨,双眼不知不觉便闭了起来,天地之力的流转,在他那不自觉的感悟之中莫名变化,将他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
有段时日不曾顿悟的他,在这般复杂的心绪之下,不知觉间再次陷入到了顿悟之中。
眼前景,过去事,术与法。
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披在了何晨的身上,又似乎他穿过了什么厚重的屏障。
原本突破到出窍境界之后,便已然一步步强盛的神念,此刻在这般的感悟下,生生再次变强,而且变得仿佛对物质的干预变得更加明显。
修为上倒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但相比寻常的修炼,也等同节省了数年。
“唰!”
何晨的手中,不知不觉间,便出现了一件崭新的器皿。
而在手指捻动把玩之际,岁月的痕迹便浅浅深深地呈现在了其上,比当初何晨以风水土之术施加其上的更加真实。
而且。
这一次,何晨并没有施展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