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楚儿笑盈盈的走出来。
要说当媒婆,铁城最大最有威望的媒婆。
绝对非柳楚儿莫属。
她手下的几个作坊,女工都超过三千人了。
哪个军官要是找城主夫人帮忙。
几乎一找一个准。
当然,只限于说媒。
其他事儿不许提。
“长林,姐问过秀儿了。”
“她对你印象不错,别着急。”
“你这个妹夫,姐认了。”
“三叔的意见不重要,你要攻关三婶,懂不?”
陈长林恍然,一拍脑门。
大院里谁不知道?
咱们的商运司司长沈忠和,严重惧内。
三婶在家里,才是真正的山大王,说一不二那种。
“明白了,夫人。”
“谢谢提醒奥!”
陈无暇纳闷极了。
“哎哎,说香儿呢,你们倒好。”
“扯得八竿子都打不着。”
沈麟拨弄着新造的铁扇明轮,哗哗作响。
他漫不经心地道。
“相公我不正帮你审案么?”
“最有可能的两个家伙,显然心有所属,排除。”
“要不,你去提醒一下老夫子?”
“他肯定像老母鸡似的,把小香儿护的严严实实。”
红娘子风风火火地进了大门。
“查什么查?”
“小光跟刘香儿看对眼了,不行呀?”
“我这个当姐的,还不兴帮他们定个亲?”
几人顿时满头黑线,欲笑不能。
你自己都还过得稀里糊涂的。
你懂什么男女之事?
说媒拉纤,你合格么?
林光十五岁,刘香儿才十三岁呢。
这不是早恋倾向么?
臭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白娘子顿时无语至极。
林光是娘子军的马术教官。
小小年纪,骑射精熟,人也长得高高大大的。
年前,他就跟着娘子重骑打过两仗了。
这小子杀起辽人来,毫不手软。
他爹林志超,就是死在辽人的谋算之下。
为父报仇,天经地义。
“妹子,他俩太小了。”
红娘子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倒了杯热茶喝得有滋有味。
“切,又不是现在入洞房。”
“我跟林老夫人,就是小光他奶奶聊过了。”
“先订婚,等个三四年结婚也不迟。”
老夫人原本是反对小光参军的。
林家就剩两棵苗苗。
林锐已经官至轻骑千户了,不可能退伍。
以林光的本事,他一旦正式入伍,至少是个小旗官。
前程可谓大好。
这么几个月来,老夫人也亲眼目睹。
铁军大几千人,打了好几次恶仗了。
轻伤不少。
可战死或者重伤退役的,还不到二十人。
几百个人里,才出一个倒霉蛋。
这种超低比例,沈麟还不满意呢!
他发誓要想方设法,进一步降低伤亡率。
林老夫人作为军属,已经满意得无以复加了。
因此,她再也不反对小孙子参军之事。
不过结婚,还得抓紧。
大孙子林锐,已经拜托柳楚儿说了一位学校女先生。
此女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林家人满意得不得了。
估计最近就会办酒席。
既然跟刘香儿好上的,是林光这臭小子。
白娘子无话可说。
其实,她心里原本是打算带着这丫头慢慢培养。
一来,身边多一个称心如意的帮手。
二来么,刘香儿长得极美,人聪明,脾气也好。
以后,给自家相公当个填房小妾也不错。
可现在看来。
相公沈麟并不是贪花恋色之辈。
家里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已经够他吃得饱饱的了。
太长远的打算,其实,完全没必要。
还是沈麟自个儿说的好。
缘分到了,一切水到渠成。
刻意安排的,反而别扭不美。
陈家兄妹,白娘子红娘子号称北邙山双娇。
陈总舵主左挑右选好几年。
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沈麟?
当初,两姐妹还把沈麟的运粮车队当肥羊。
打算抢一把,双方差点闹出人命呢!
这是啥?
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打生打死,最后却成了情投意合的枕边人。
还得白头到老,相敬如宾过一辈子。
缘分,何等奇妙?
二月初八。
沈麟大宴宾客,一次纳两位娇滴滴的如夫人。
当然,白娘子只是身披大红吉服,走个过场而已。
忠厚实在,德高望重的二叔沈忠和被推举为男方父辈。
代替沈麟早就去世的父母接受新人敬茶。
来宾过五百人。
外院、中院都大摆宴席,还得轮着入座。
这还是只是铁城内部的军官、吏员和各行业的代表。
沈麟没打算大张旗鼓。
外面的人一个都没通知。
只有吴七和陈无悔两口子来了。
当然,熟知内情的周元知府。
总捕头周挺也托吴七带来了重礼。
两家关系莫逆,这礼还不得不收。
府城,也就是原来的安定县城。
老庞家的窖藏竹叶青,算是被吴七搬空了。
他自己肯定没那么大的面子。
但老庞听说大沈将军秘密成婚。
整个安定府城,知道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
偏偏他就是其一。
没说的,搬!
老头子膝下无子。
想了想,干脆听了吴七的怂恿。
直接把干了四十年的店铺也搬到铁城了。
在这里,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卖卤牛肉。
而不需要顾忌大周禁止杀牛的法令。
沈麟甚至亲口承诺,每天供应他一头牛。
老人家年纪大了,技艺不能失传嘛。
老庞不差钱,买了两进四间的大铺面。
楼上还有四间住房。
田文青是知道老庞的。
他很热心地给老庞找了十二个孤儿,全都拜老庞为干爹。
从八岁到十三岁的都有。
吃住都在老庞的新房子里。
把老家伙乐得整天眉开眼笑,走路都带着风。
于是,沈麟的婚宴上,就上了一道特别的大菜。
老庞家灯影牛肉。
切的薄如蝉翼,香浓美味,入口即化。
还有比在城主婚宴上打广告更好的么?
可以预见的是,以后老庞的生意。
绝对是泸水铁城私营店铺中,排名最靠前的。
都是一帮属下,也没人敢朝着新郎官灌酒的。
沈麟连敬五十桌,都是惨了水的假酒。
最后,他精神奕奕地就入了洞房。
用描金击子挑开了陈无双的红盖头。
一贯调皮捣蛋的小美女,在这一刻静若画卷中的谪仙子。
沈麟看得心动莫名,忍不住就俯身亲了一嘴。
喝完交杯酒,红娘子娇羞无限地道。
“相公,可不可以?不洞那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