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九带的确实是个简易帐篷,这种帐篷易折叠,好搭建,拆开放手就能自动成型,使用起来比传统帐篷要方便不少。可这种帐篷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骨架比较轻,稍微遇到点大风天气就扛不住,所以并不是任何时候都适用。不过今天天气不错,风不算大,也没有下雨,用这种帐篷能剩不少事。而且桐九还另外带上了遮风挡雨的棚子,有这个棚子在外面挡着,也能减少恶劣天气对帐篷的影响。
三人搭好了帐篷后,桐九跟陈三五便开始布置营地。
电视剧里经常会演到,但凡野营就会生火堆,弄得好像火堆是野外露营必备品一样。但其实很多时候在野外都没有生火条件,比如现在,虽然他们有火源,但周围连棵树都没有,更不可能找到废弃木头了,别说“火”,就是连“堆”的条件都不可能达到,除非他们自备木柴,否则的话,想弄个火堆就是纯属幻想。
现代人野营,照明工具用的是电灯,电源用的是太阳能,而煮饭用的是小型的煤气灶或者天然气灶,有的也会用电热锅。如果是冬天,保暖用品一般会用暖宝宝或是太阳能的电热设备,夏天则用太阳能式的或者充电式的风扇。
等两人把营地布置完毕,太阳也快沉入地平线了,剩下的余光让天空变成了蓝黑的颜色,只有一点点红光晕染地平线的边沿,久久不舍得褪去。
期间,钟离珀也没有闲着。他中午看过两人是如何煮食的,凭他的智商,记住整个过程倒是不在话下,只是之前没干过,略有些手生罢了,但毕竟是聪明人,稍微捣鼓捣鼓也就把煮食的炉灶架了起来,把食用水倒在锅里加热的时候,他便照着记忆中桐九的做法开始处理食材。
等桐九和陈三五把营地完全搭建好后,钟离珀已经把主食做好,开始烧水准备煮菜了。
桐九挑了挑眉,一副心满意足地模样大肆称赞道:“哎呀,小琥珀果然能干啊,早上看过一次就会了,我们这边才刚把营地搞完,你那边已经准备好热乎乎的食物啦!”
钟离珀倒是表情腼腆地说:“我就是按照你们中午准备的样子照搬了过来,也没问过你们两顿吃一样的东西会不会吃腻。”
闻言,陈三五立马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回道:“野外生存,吃饱最重要,怎么会介意是不是吃一样的东西呢。况且不用自己做就有得吃,还有怨言的话,不就成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大爷客人了吗!我是粗人,没那么讲究的,放心好了。”
桐九也揉了揉他的卷毛,鼓励道:“给自己一点信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记住,在野外,吃什么不重要,吃了没出问题才重要。食物怎么烹调,味道如何都是其次,别浪费资源就行。”
钟离珀点头受教,也把他们的意思简单地总结了一下——来到这种地方,求的是生存,回到社会中了,才去讲究生活品质。
知道自己没有做错后,他也放胆了许多,该怎么弄就怎么弄,已经不再每一步都问他们意见了。
晚上不用继续赶路,桐九和陈三五便没有帮忙,任由钟离珀把晚餐当成是实践项目。现在还没进入无人区的核心地带,相对来说还是非常安全的,趁着这个时候把各种生存技能都教给钟离珀并让他熟练掌握对团队也算有好处,所以他们并没有阻止,反而让钟离珀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吃完饭,三人便瘫坐在露营椅上仰望着星空,面对浩瀚的星海,人的内心也逐渐变得平和宁静。
陈三五一时间有感而发,幽幽地说:“做我们这行,每进一次无人区就是经历一次生死。别看我们好像熟门熟路的就以为没有危险,其实在大自然面前,人是很渺小的,有时甚至什么都办法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这倒是跟钟离珀早上的感想不谋而合了,他顿时就对陈三五生出了知己之感:“是啊,好像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才能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
或许是太久没遇到看得上眼的人,陈三五今天似乎谈兴不错,还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刚入这一行时,有一次不小心遇到了流沙,差点把一整团的客人都害死了,当时我那个怕啊,怕得差点尿裤子,甚至还想着直接把人丢下自己跑路算了。还好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害怕,拼了命把人都安全带出了沙漠。
也是经历过那次,所以我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只要还做这一行,那就要把所有跟着我进无人区的客人都安全带回来。本来以为我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能轻松完成这个目标,可前几年的淘金热却给我上了一课,当人的贪婪之心超过了一定程度,生命就会变得一文不值。我没办法让那些人醒悟,也救不了他们,所以只能用拒绝带他们进去无人区的方法,希望能保他们一命。
可惜啊,能带队进入无人区的不止我一个,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害人的活不能接。我偶尔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我愿意接这个活儿,是不是就能救下一些人呢?”
桐九听完后却是冷冰冰地笑了起来:“救?为什么要救?跟大自然接触得多了,觉得自己渺小,所以要干些伟大的事?三哥,想不到你还是个这么天真的人啊!”
“呵呵,天真吗?”陈三五长叹一口气,“或许吧!原来我也不会这样想的,他们爱去不去,死了也是咎由自取。可我一个好兄弟,因为我不肯接那个淘金团,于是就代替我接了,最后一团人没有一个能回来的,都葬身在了沙漠里。”
桐九淡淡地问:“所以你愧疚了?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兄弟?”
陈三五苦笑一声:“理性告诉我这就是个意外,但感性上却不允许我不把这当一回事。这几年少了接客人,很大原因是我不想到无人区触景生情,想起那个被我害死的兄弟。”
桐九扯了扯嘴角,非常无情地揭穿他:“你不是怕想起那个兄弟,你只是怕死而已。”
此话一出,陈三五顿时瞳孔一缩,好像被戳中了痛处一般,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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