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九有意晾着那个少年,让他独自在没有自由的黑暗环境中生活一段时间,这样他的心理就必然会发生变化。
然而久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小九,你确定这样关着他真能有用?万一他的心理十分强大,完全不受影响呢?”
桐九轻轻瞟向他,冷冷地说:“黑暗、孤独、限制自由,无论是哪一样都可以让人崩溃,更别说同时感受着这三种环境吧。人是向往自由的群居性生物,剥夺了自由和同伴就等于剥夺了他们的天性,这是可以把人逼疯的手段呢。至于黑暗的环境嘛,人是天生向往光明的生物,长期处于黑暗环境里是有可能出现心理问题,甚至是患上幽闭恐惧症的。
所以这三个元素都是能逼疯一个人的条件,同时加在一起的话效果就更不得了了。如果他曾经接受过相应的训练,那可能耐受力会比一般人大,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受影响,只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关久了,再厉害的人都会变成疯子。不过我也不是要逼疯他,只要他的内心出现一点问题就好,这样方便我后续的审问。”
久陆不太了解这些心理上的事情,但既然桐九那么有把握,那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要在黑暗的环境中独自被关着,连个说话聊天的对象也没有,睁眼闭眼都不知道时间的变化,活着活着估计就麻木了。想想也觉得够折磨人的,如果换作他,估计他很快就会疯掉。
“那我们不用给他换药吗?他伤势挺重的,当时就流了好多血,现在又没有给他缝针,一时半刻伤口估计也好不了。如果你不想他因为伤口发炎而死,我想还是定期给他换药比较好。”久陆继续天真烂漫地提着意见。
桐九摆了摆手:“紫云的药可是灵药,吃了不说能马上好,但至少是不会发炎了。不换药,他的伤口顶多就是愈合得慢一点,不会有其他问题的。你明白什么是孤独吗?孤独不是没人跟他说话,而是让他完全看不到其他人,如果你三天两头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理就不会那么快崩溃。行啦,你就别管他了,有什么事我会让向阳处理的。”
“哦!”久陆嘟着嘴不满地低声应道,但却不敢违背桐九的决定。
打发完既好奇又可能因为不合时宜的恻隐之心而坏事的久陆后,桐九便留下他们兄弟俩到书房找钟离珀去了。
说到底,这件事的关键还是要破解神秘族人和少年身上的镇魂阵,要不然他们就得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虽然现在已经把少年抓到,但能不能问出点有用的信息还是两说,而且有一点她一直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神秘族人手上的金蚕蛊。她现在是做足了功夫不让少年自杀,但谁知道神秘族人会不会为了不让少年说出幕后之人的信息而杀人灭口呢。
他们一直认为金蚕蛊是用来对付薛家的,但她刚刚才想明白,其实金蚕蛊最大的用途应该是应急。如果神秘族人真打算拿金蚕蛊来完成杀死薛家人的计划,那她现在就没必要改良别的蛊术,用新的下蛊方法来杀人了,她之所以这么干,从一个侧面就说明了杀死薛家人这件事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着急。既然是不那么着急的事,用金蚕蛊这把双刃剑就有点没必要了。
但少年被抓就不一样了,少了他不单单是少了一份战斗力,更是多了一分泄露秘密的风险。她知道神秘族人是不会冒险来救少年的,一来他们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救人就等于羊入虎口,二来神秘族人应该身手一般,没有救人的能力,三来神秘族人也绝对不会为了救少年而冒险,如果他们真那么合作无间,当初杀薛子民的时候就不会分开前后两次行动了。
所以从理性的角度来说,神秘族人不会为了救人而费心思,相反,如果少年真掌握了什么能威胁到他们的秘密,那神秘族人恐怕极有可能会冒险杀了他。
想要远程杀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下蛊。他们一直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别的不说,头发肯定是能找到的。因为薛紫云的存在,普通的蛊术不一定能成功,能保证杀人成功的,不得不说也只有十虫蛊和金蚕蛊了。下十虫蛊需要付出下蛊者的性命,这点神秘族人肯定做不到,于是就剩下了唯一一种选择,金蚕蛊。
一直以来,神秘族人给她的感觉就是用最适当的方法去做最适当的事,她不会浪费时间和机会一次次地去不断尝试,而是用最精准的方式高效地完成计划。之前杀薛家人的时候就是那样,在没有引起薛家人重视时,她用的都是普通人难以察觉的低级蛊术,可当她发现事情已经败露后,却一下子用了五条高级的化尸蛊来解决目标,完全不拖泥带水,也不会吝啬心疼。
她是个做大事的人,眼里只有目的,什么恨啊爱的,对她来说其实没有太大意义。杀死少年能免去以后的麻烦?那就用最干净利落防不胜防的手段把他杀了。这一点,桐九完全相信她能眼也不眨地做到。
不过这些都是她的猜测而已,她打算晾少年几天也是为了试探神秘族人的反应。如果神秘族人真的动手了,那就说明少年必定是知道什么大秘密,在解开镇魂阵之前保住他的性命还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镇魂阵让她没办法控制少年的身体,但由于他体内还有她的沙子,所以她是能感受到少年有没有生命危险的。只要这段时间她把感应集中在少年身上,那即使神秘族人对少年下杀手她也能第一时间感应到。这么近的距离,让他绝对无损肯定不行,但保他性命无忧还是能做到的。
桐九边上楼梯边想着事情,直到进入书房才收起一脸的深思,笑着跟钟离珀打着招呼:“早啊小琥珀,怎么样,看到我放在书桌上的纸条了吗?”
钟离珀抿唇点了点头,不解地问道:“你是说那个少年的生辰八字吗?我看到了,你是怎么查到的呢?”
桐九随意地编了个借口:“一个看着还未成年的少年就干杀人的活儿,这怎么着也不可能是正常家庭出身的孩子吧,所以之前就让人往孤儿院的方向查了查,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还真查到了。还好小黑见过他的样子,要不然真不一定确定得了呢!”
听她这么说,钟离珀也没有怀疑,开开心心地拿着生成八字就开始推演起了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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