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世界中,这只手掌来得悄无声息,一点前兆也没有。
可就是在李乐平看到这只非常熟悉的手掌,面露惊愕之际。
这只从旁边伸进来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李乐平提着的鬼火灯笼。
“噗嗤——!”
可就是这轻轻的一拍,鬼火灯笼的灵异仿佛也被一同拍散了,本就微弱得不行的火光骤然熄灭。
瞬间,黑暗笼罩而来。
“鬼烟!”
就在火光消失的瞬间,惊愕之下的李乐平不顾一切地挥出了第三棍,砸向了停留在身前的那条手臂。
与此同时。
在属于竹林的黑暗侵蚀过来的这一刻,他的身边飘散起了一股黑色的烟雾。
鬼烟的鬼域瞬间将他笼罩在其中。
虽然同为黑暗,但是浓烟的黑色与纯粹的黑暗相比,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如同是将侵蚀过来的黑暗抵挡在了这片烟雾飘荡的区域外。
也正是在这不属于竹林的鬼域的保护之下,李乐平才没有瞬间迷失在竹林之中。
然而,在释放出鬼烟鬼域的第一时间,李乐平就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压制,这种压制感从四面八方而来,压得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沉重感,仿佛有什么恐怖的灵异力量正在压制着鬼烟的释放,想要将鬼烟连带着里面的李乐平一起封死在这里。
“足够了。”
鬼烟遭受压制的感觉传入脑海,但是李乐平却是在此刻诡异一笑,有一种死里逃生的畅快。
鬼烟释放的瞬间,只能勉强笼罩他周围三米左右的范围。
三米。
足够他来到寺院的门前了。
“砰!”
伴随着大门被用力推开的声音响起,李乐平顺利回到了寺院之中。
“李队?!”
一进门,还没等他看清寺院内的情况,就先听到了一声熟悉且充满惊喜之意的称谓。
姜豪似乎一直在后门附近来回踱步,像是一直在等待李乐平的消息,一直守在这等他回来。
那名活到现在的驭鬼者也蹲在后门旁边的墙边,不敢乱走。
只是,冲破大门回到寺院的李乐平第一时间根本没有心思去跟姜豪讲述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而是第一时间猛地回过身,把大门重新关了上去,甚至还在门后横插了一根金色的甩棍,当作门闩。
“嘘。”
没有离开大门,而是猛地用身体压住一扇门的李乐平给姜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别发出声音,另一边的事情还没有真正结束。
姜豪也不笨,见此顿时眼皮一跳,在这时来到了另外一扇门后,跟李乐平一起堵住了大门。
那名缩在墙角的驭鬼者见此也意识到了不对,能活到今天的他不只是靠运气,也是靠足够的眼力见儿才能够活到现在。
当即,不敢有什么多余动作的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蹲在原地,一双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因此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破门而入。
事实上,如果这个时候真的有鬼要冲破这扇木门,任谁都会觉得光凭这两扇破败的木门根本挡不住门外的厉鬼。
但是,李乐平很清楚,这两扇看似破烂,搞不好一脚就会被踹得脱落的木门大概率不会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因为这地方本就是一座由灵异打造的寺院,不要说那座大殿了,光是这地方存在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竹,又有哪个是简单的?
况且现在他们也暂时想不出其他的对抗手段,就只能就地行事,先看看当下的情况会如何发展再说了。
“砰砰砰!”
蓦地,一阵听起来很是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大门随之晃动了几下,似乎随时都要被砸塌的样子。
身子压在门上的二人也在此刻感受到了大门外传来的力道,姜豪面色一变的同时,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紧急之色,向着李乐平这边看来,眼神中的意思好似是在问:“什么东西?”
对此,李乐平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再等等看。
因为他总觉得这种敲门的力度并不像是鬼要砸门闯进来的前兆。
鬼的力气是很大的,真想闯进来的话,别说门后有一两个人堵着了,就算再多十几个人也堵不住。
可是现在,鬼只是敲了几下门,就没有新的动静了。
所以,与其说鬼是要破门而入,倒不如说是在敲门试探,试探门后有没有活人会作出回应。
李乐平和姜豪都不傻,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应。
那名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驭鬼者也是如此,捂紧嘴巴的力度也随之大了几分。
忽的。
似乎是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一只死灰的眼睛在此刻出现在了门缝外,眼珠诡异地转动了几下,像是想要窥视门后的情况。
只是没过几秒,这只眼睛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一样,突然就闭上了,然后迅速远离了大门,遁入到黑暗之中。
一段时间过去。
大门外面都没有出现新的动静。
仿佛门外的灵异重新陷入了沉寂。
“安全了么?”
姜豪不敢松懈,依然紧绷着脸,一边靠在门后,耳朵贴在门板上,试着聆听外面的动静,一边微微抬头,看向李乐平,目光中携带着询问的意思。
不过就在他看向李乐平的时候。
“咳,咳咳……”
李乐平的面色突然顿了一下,紧接着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随后他像是突然生病了一样,不停咳嗽起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嘴,按住胸口,想要止住这种咳嗽的感觉,却发现这种咳嗽的力度正在越变越大,根本停不下来了。
“嗯?李队你怎么了?”
姜豪见此立刻低声询问起来。
因为谁都知道,驭鬼者的身体虽然在灵异侵蚀之下没几天好活的了,但是却也因此不可能会出现生病的情况,除非你驾驭的本身就是一只病鬼。
然而,李乐平显然没有驾驭过类似的灵异。
那他又为什么会突然咳嗽起来?
而且咳嗽的这般猛烈,这般突然,就好像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没有回答,李乐平在这时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摊开在身前。
手掌心上,沾着的既不是唾沫,也不是鲜血,而是各种颜色怪异的颜料,闻起来像是油漆,飘散出一股呛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