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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夜袭,西缙云国的将士经年有战事,比我朝将士更有经验,即便边防将士早先有所准备,更有陆家将领派兵支援,却还是丢了这两座城池。”

“两座城池被占之后,西缙云国士气大增,大有乘胜追击之态,边关将士奋勇抵御,现如今边关那已是战火四起……”

贺严修言罢,脸上的阴霾更重了许多。

而苏玉锦亦是紧蹙了眉头。

边关太平已久,虽将士还在,平日也时常操练,但多年已无实战经验,战火之下,并不占优势。

反观新缙云国,本就是游牧民族,民风彪悍,又时常与其邻国起摩擦,经年有战事,可谓经验丰富,此次又是野心勃勃,蓄谋已久。

这一战,怕是不好打。

且无论输赢,只要战争一起,将士死伤,百姓流离失所……

苏玉锦抿了抿唇。

夜晚,刮起了大风。

呼啸而来,飞沙走石,席卷整个京城,肆虐在每一条街道,甚至将生长茂盛的树木上的树枝硬生生折断。

待到后半夜,雷声隆隆,豆大的雨滴自天而降。

一场雨,时下时停,下了足足两日。

待雨停天晴时,噪耳的蝉鸣便铺天盖地而来。

接下来的时日里,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而随着热浪一起来的,是边关一封又一封的战报。

四月十九日晚,西缙云军队夜袭君城。

二十日午时,西缙云军队再次攻打君城。

二十一日深夜,我军夜袭西缙云营帐,烧毁对方粮草若干。

二十三日晨起,西缙云再次攻打君城,君城死伤无数,羽箭告急。

二十五日,西缙云一股骑兵牵制我军派去君城的增援,峡谷之战,双方死伤惨重。

二十九日夜晚,西缙云夜袭此时兵力相对空虚的南云县城。

五月初三,南云县城失守。

六日傍晚,在再一次抵御攻打郡城的西缙云进攻,清点伤员损失时,发现西缙云死去的士兵中,有天云国中野狼部落独有的纹身。

十四日,西缙云联合野狼部落再次攻打君城。

二十五日,君城失守。

二十九日,我军羊装退败,诱敌深入,于刀锋峡谷之中伏击,剿灭西缙云国三千精兵,其中包括野狼部落百余人。

六月四日,天云国以为野狼部落报仇为由,派兵强占离天云国最近的红霜镇。

……

看着那厚厚的战报,秦毅澍眉头紧锁。

秦霈佑等人站在崇阳殿上,亦是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贺严修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张口询问,“虽说西缙云国生性骁勇善战,又联合天云国一并作乱,可我边关军士也皆是训练有素。”

尤其陆家将领,皆是自幼习武学兵法,排兵布阵可谓练过无数次,实战演练也有许多,不说战无不胜,也颇有实力。

为何,会败的如此彻底。

这其中,不同寻常。

秦毅澍抬了眼眸,声音有些沙哑,“这些战报,只说了战况,一些内情并不曾对外人提及,为的是怕引起恐慌。”

恐慌?

贺严修和秦霈佑互相看了一眼,接着不解地看向桉几后坐着的秦毅澍。

“定国公派人送回来的密函中提及,西缙云国之所以如此凶勐且难以阻挡,是因为西缙云国用了巫术。”秦毅澍道。

“巫术?”秦霈佑挑眉,“可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巫术,所谓巫术不过是利用人的恐惧心理,再以障眼之法欺骗别人而已。”

“定国公起初也是这般认为。”

秦毅澍沉声道,“可几次交战之中,士兵发现一旦与西缙云的士兵交手之时,便发现自己手中的兵器便不听使唤。”

“就连陆云涛和陆云承在与敌方将领交手之时,亦觉得手中大刀并不顺手,力道也用不对,且明明上场前好端端的,偏生打起来时便出现这样的状况。”

“据抓获的西缙云国俘虏交代,之所以会出现这个情况,皆是因为他们西缙云国的大巫师在做法,这才让他们的兵器不再听话,此为其一,”

“而后来,但凡跟西缙云国交手过的将士,身上皆是瘙痒难耐,且这种痒还会传染旁人,以至于所有的将士打仗之时难以施展手脚,此为其二。”

“这两样事情加到一起,所有人对西缙云国的大巫师施展的巫术心生畏惧,惶恐不安,行军打仗,最怕的便是如此,军心不安,自然也就节节败退。”

“原来如此。”贺严修点头,“这般玄妙之事,找寻不到缘由,也就自然而然会认定是有所谓的什么巫术神力。”

“不过如太子殿下所言,这世间并无什么巫术,所谓的巫术不过是利用了人的恐惧心理,加上障眼法而已,这其中必定是有蹊跷的。”

“但这个中缘由,此时还不曾找寻到,反而是边关将士为此人心惶惶。”秦毅澍道,“且因为边关接连失守,加上西缙云国和天云国的联手,其他几个小国也在蠢蠢欲动。”

“若是这几个小国联起手来,实力不可小觑,眼下因为此,朝中官员各说纷纭,甚至有臣子开始上谏提出议和之事。”

“百姓们也皆是惶恐不安,已有居心叵测之人趁着这个时候囤积钱粮,以求在战乱之时能够大发国难财……”

“敌方来势汹汹,野心勃勃,此时我们议和,反而是助长了敌方气焰,让他们觉得咱们大秦软弱可欺,待他们得到喘息时机,休养生息之后反而是再次入侵。”

秦霈佑道,“此时咱们这场仗打的辛苦,他们如此耗费国力财力,也未必轻松,我们需撑过这段时日,再一举反击,便能再占上风。”

“道理的确如此,只是眼下边关战事不利,国内民怨四起,对朝纲稳固十分不利。”

秦毅澍叹了口气,“且边关将士此时军心不稳……”

这个仗,打的可谓十分艰难。

如何抉择,亦变得十分艰难。

秦霈佑和贺严修亦是沉默。

他们此时心中有选择,却不能为这个选择提供应对之策,那这个选择便等于是最无用之言。

秦毅澍脸上的阴霾更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