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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那里的消息?

庄子上住的是贺严德及其妻子方氏。

贺严德双腿尽断,已经成了残废,终日只能躺在床上或者坐轮椅,而方氏则是早已疯癫,终日不过是靠底下人喂食照看,勉强还有一条性命。

“什么消息。”贺严修的神色略阴沉了些许。

“说是大少夫人不见了,正在到处找。”底下人小心翼翼地回答,“还说大少爷从晨起时便开始饮酒,直直喝了一整天,后来喝的人昏迷,失禁,已是寻了大夫去瞧,说可能不大好了。”

“大少爷骂骂咧咧了许久,让底下人回来传话,说无论如何要二爷您过去一趟,还说您若是不过去的话,这些话便带到坟墓里头去了……”

贺严修闻言,眉梢微挑。

在思索片刻后,冲兴安道,“着人备马。”

“二爷当真要去?”兴安有些不安。

贺严德已是安分了许久,不曾再出什么幺蛾子,但今日却是突然千方百计地要二爷过去……

皇后现如今被幽禁宫中,大殿下亦是因为替皇后求情的缘故被罚关了禁闭,满朝臣子皆是认定皇上要在不日立三殿下为太子。

这样的节骨眼上,贺严德要找些事儿出来,不得不让人多想。

兴安知道自家主子虽然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但唯独在亲情之事上有些护短放不下。

此去,明摆着是要吃亏的!

“无妨。”贺严修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有些人是必须要见的。

有些事总归也要有个了断。

而且现如今大殿下面对这个境地,势必是要做出一些反击的举动,贺严德既是大殿下的爪牙,他的行为也会预示着大殿下接下来的动作。

这一趟,他是非去不可的。

见贺严修坚持,兴安便不再劝阻,只准备了马匹,叫上时丁和杜松陪同,一并往田庄而去。

田庄在京郊。

但并非是和先前卖给苏玉锦的那处田庄在一处的,而是在相反方向,从京城贺家出发,到那里要骑马走上一个半的时辰。

夜幕降临,几匹马迎着满天璀璨的星光,在官道上飞驰。

盛夏的夜晚,因为官道两侧广袤的田地以及偶尔的树林并不觉得有丝毫暑热,反而是多了几分清爽和凉意。

月亮渐渐升了起来,越发照得整个大地恍若白昼。

也正是这皎洁明亮的月光,贺严修察觉到了向自己呼啸而来的一枚利箭所泛着的寒光,躬身趴在马背上,伸手握住了那箭的箭尾。

贺严修拧眉,目光如炬,将这羽箭硬生生地给握断,扔在了地上。

马匹飞驰的速度仍旧没有减弱分毫,杜松和时丁却因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尤其是杜松,将自己的胳膊抬了起来,以马匹的脖子尾支撑,朝着发出“窸窸窣窣”声响的地方,握紧了手中的拉环。

瞅准时间,杜松拉下拉环,袖中立刻飞出两支精巧无比的袖箭,直直地刺向旁边茂密的丛林。

几乎是顷刻之间,有人影发出一声闷哼,如麻袋一般从树上坠落,再没了任何动静。

但片刻后,又有利箭飞来。

这次是冲杜松来的。

“找死!”杜松眯了眯眼睛,再次发动手臂上的袖箭。

“嗖嗖”两下,再次有黑影坠落下来。

随着这次的黑影坠落,身后出现了哒哒的马蹄声,有马匹飞驰而来,明显是在追他们。

贺严修略勒了勒缰绳,放慢了马匹的速度。

后面追赶的马匹很快追上,手上握着的钢刀泛着阴森森的寒意,直冲贺严修等人噼去。

贺严修长剑出鞘,“唰唰”两下在空中划了个剑花儿,便割断了第一个扑上来的黑衣人的咽喉。

那人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从马背上倒下,马匹因此而受惊,往一旁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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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黑衣人见状,越发凶狠地朝贺严修等人扑来。

手中的大刀更是重重地向他们砍去。

这次不用贺严修出手,杜松和时丁两个人已是三下五除二将那几个黑衣人尽数解决了个彻底。

尸体这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马匹因为惊吓四散逃散,血迹更是流了满地。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查看一番?”

看一下这些人的身上是否有关于身份的线索,能不能判定出来是什么人派来的。

“不必。”贺严修道,“这个时候,能在路上伏击的,怕是没有别人。”

只有秦霈垣和贺严德两个人了。

“是。”杜松应下,同时看了时丁一眼。

时丁亦是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的缰绳。

今晚上注定要有许多事情,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四匹马接着赶路,而随着月亮的升高,贺家的宅院此时也一片灯火通明。

贺老夫人坐在桌前,精神矍铄,并无半分困意,手指更是不断地拨动着那一长串念珠。

“母亲,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陆氏劝道,“母亲明日还要入宫看望淑妃和小公主,若是睡得晚了,怕是明日精神不好,淑妃娘娘若是看到的话,会担心的。”

“严修去了庄子上,我不放心啊。”贺老夫人叹息道,“这孩子,走的时候一声不吭的,也不知会一声,好多派几个人跟着,也能放心些。”

“严修身边的人各个稳妥,且身手极佳,想来不会有事的。”陆氏顿了顿,道,“而且儿媳觉得,这些事,严修也得学着处置才行。”

“是这回事。”贺老夫人站起了身,接着又似想到了什么,“承业呢,可睡下了?”

“不曾,方才底下人来回,说是还在看图纸。”陆氏答道,“看这个架势,估摸着今晚是不得歇息了,待会儿儿媳去看一看,也送些夜宵过去,母亲放心。”

“嗯。”贺老夫人点头,“承业因为先前的事情在家中停歇了这么多年,眼下承蒙皇上不嫌弃,竟是将修建新国子监之事交给他来督办,的确需得尽心做好,方能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母亲说的极是。”陆氏赞同,“承业官复原职,再次担起这工部尚书一职,他心中也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