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杂货铺的掌柜每次也都需要解说很久,才能卖给瞎子他想要的竹篓,时间长了,杂货铺的掌柜为此十分劳累,但为了生意却也只能接受。
如此过了一段时日,瞎子领来了一个哑巴,说自己往后不能再来买竹篓,而是让哑巴帮他买竹篓,杂货铺的掌柜一听此事,一脸颓色,越发烦闷。
要知道,卖给瞎子这个会说话的人竹篓尚且要费那么大的唇舌,倘若要将这些竹篓卖给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那他岂不是要累死?
卖一个竹篓原就赚不到多少银子,还要多费上那么许多的功夫,杂货铺的掌柜便不想做这桩生意,张口拒绝,表示不想再卖给他们竹篓。
瞎子自然是不解,询问缘由,而那杂货铺的掌柜也就没有隐瞒,只说了自己的担忧,瞎子便拉着哑巴到旁边的杂货铺去买竹篓,且不多时的功夫便拿着买好的竹篓出来走人。
这个杂货铺的掌柜自然纳闷的很,诧异为何隔壁杂货铺能这般轻松地卖给哑巴东西,便去隔壁询问,而隔壁杂货铺的掌柜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说哑巴是不会说话,可哑巴却不瞎,是能看得到,不必你多费多少口,自然就能挑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啦。
那杂货铺的掌柜闻言,立刻傻了眼,悔不该当初。
苏玉锦讲完了笑话,笑盈盈地看贺严修,二爷觉得这个笑话如何?
贺严修点头,内涵深意,警示众人,是极好的笑话。
且话中有话。
哑巴不会说话,但是眼睛却明亮,看得到所有。
有些话,是不必必须说的。
贺严修微微颔首,拿了快子给苏玉锦夹菜,多吃一些,等带会儿吃完了饭到院子里头走一走再睡,免得积食了难受。
我这会子也睡不着,干脆也跟你一起吧,今晚的月色极好,刚好可以赏一赏月。
好。苏玉锦笑着应下,目光在贺严修的脸上打了个转儿,最终落在自己面前的那碗新端了过来的小馄饨上。
听情话,原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但她是个大夫,亦算得上半个厨子,大约是因为被职业影响,苏玉锦向来喜欢少说多做。
就像这馄饨一般,不咬下去吃到口中时,永远都不知道是什么馅儿,滋味如何,且个人口味不同,纵你说的天花乱坠,都得看这个馄饨是不是她想吃的那一款。
贺严修是个性子温和之人,待她也一直都好,但这份好基于什么而来,会持续多久,她十分在意。
她需要时间去看,去体会,去找到答桉,好让自己安心。
她更需要时间去问自己的心意。
和贺严修接触这几年下来,若说一直单纯将贺严修当成主子和朋友,没有其他任何异样情感,那也是谎话,但究竟有没有到恋人应有的情感,她自己此时也不太确定。
….
更重要的是,一但要决定去接受这份情感,便意味着她要面对这个世界应有的困难。
商户出身,此时是孤女,又曾经在万花楼生存数年……无论是哪一条拎了出来,都与贺严修门不当户不对。
即便贺家宽容,贺严修又能顶住所有的压力,二人能够顺利走到一起,往后的许多事也并非那么容易。
后宅之事,妇人应酬,样样都需要去面对。
她也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物质,名誉,乃至心理上的。
贺严修见苏玉锦若有所思,沉声道,我都会慢慢安排妥当,你不必过分担忧。
苏玉锦回过神来,点头嗯了一声。
说起安排,贺严修当初派人去找寻
过她的家人。
那这般说来的话,在那么久之前,贺严修就……
苏玉锦抬起双眼,正好对上贺严修的双眸。
深邃,温柔,如静谧的湖水一般,看不到任何的波澜,却偏偏又如同涛涛江水,波澜壮阔,令人沉陷其中。
有风吹过,拂乱了苏玉锦额前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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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苏玉锦研制出来的治疗时疫的方子,加上三殿下和郑亚坤等人的日以继夜的忙碌,在历经半个多月之后,洪郑府的疫情得到了一定控制。
未得时疫者提前预防,得了时疫的得到足够的诊治,虽洪郑府感染时疫的人数众多,但这般下去后,时疫肃清,指日可待。
三殿下和贺严修皆是松了口气,书写了奏折,令人快马送回到京城,向圣上说明状况。
八月底,桂花飘香。
武星雨来向三殿下和贺严修辞行回京。
修缮河堤之事早已完成,论说武星雨早该回京复命。
只是武星雨惦记着自己肚子里的那颗毒药,怕若是表现不妥便拿不到解药,于是主动留下来帮忙处理赈灾之事,尤其在发生时疫之时,武星雨更是拿了许多银两,用于购置治疗时疫所需的药材。
武星雨此时笑的十分狗腿,本是想再多呆几日,能跟三殿下和贺大人一并回京是最好,只是工部还有许多差事,着实等不了那么久,只能先回去。
待回京之后,倘若圣上召见,下官必定按实禀告,绝对不掺杂半分的虚假,也一定会将三殿下和贺大人在这里的所作所为说的清清楚楚。
武郎中倘若当真能做到据实禀告,那当真是一件好事。贺严修道,不过此次赈灾也并非之事三殿下与我的功劳,还有底下人的鼎力相助,尤其时疫之事,苏大夫可谓功不可没。
是是是。武星雨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苏大夫人美心善,医术超群,可谓天下女子之典范,巾帼不让须眉,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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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前几日开始,苏玉锦便恢复了女儿的容貌,行走于各处。
起初众人见这般一个娇滴滴的陌生姑娘凭空出现在驿馆,皆是诧异无比,但在得知眼前容貌美艳的苏玉锦便是那个身形瘦小的大夫苏玉时,先是震惊,但随即又恍然大悟。
怪不得苏玉大夫明明是男子,但身量纤细,个头也比寻常男子矮小许多。
怪不得苏玉大夫平日里总是穿一件怪异无比,衣领突出的长衫。
也怪不得再热的天儿,从未见过苏玉大夫赤过膊……
茶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