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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此时是生擒,像这样的死士,也只会自尽在众人跟前,绝对不会多说半句话。

有了这尸首,也算是能够交差了。

邹云奇吩咐后面跟上来的御林军去收拾那贼人的尸首,一边去查看贺严修的伤势,贺大人觉得如何。

无妨,皮外伤而已。贺严修将箭扔在了地上。

旁人那箭飞驰而来,为让对方放下戒备之心,顺势夹在腋下,羊装受伤罢了。

不过箭头锋利,他又是情急之下,箭头划破了衣裳,略见了些血而已。

皮外伤也该仔细诊治,免得溃脓。邹云奇道,只是皇上已经启程回宫,三殿下又受重伤,眼下随行的太医只怕都跟着回去了,贺大人还是得尽快回京医治吧。

我这就安排人护送贺大人回去。

不必这般麻烦邹统领,我熟识的大夫离这里到是比回京要近上一些,我去那里便好。贺严修笑道,家中小厮在山脚下等候,邹统领忙自己的事便好,先告辞了。

三殿下现如今如此,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他的身上,这次的事情也算是办的圆满。

这段时日勤勉于政务,贺严修自觉自己也是累的不轻,需得歇息上几日。

眼下的伤,是极好的由头。

饶是贺严修这般说,邹云奇还是派了一些人护送贺严修先下山,自己则是与其余的人一并带了那贼人的尸首回去复命。

贺严修到了山下与兴安汇合。

兴安看贺严修身上的锦袍官服破了那么大的破洞,心中一惊,二爷受伤了?

嗯。贺严修翻身上马,勒了缰绳,走吧。

二爷去哪里?兴安看贺严修并不曾跟其他人一并往京城去,顿时讶异。

既是受伤了,那自然得去看大夫了。贺严修白了兴安一眼。

兴安这话问的实属多余。

看大夫?

兴安这才反应了过来。

苏姑娘不就是大夫吗?

二爷是要去青河!

二爷说的极是。兴安兴冲冲地点了头,驱赶胯下的马匹跟上。

这里离青河不算远,饶是一路上没有太赶,主仆两个人赶到青河时,日头也并未完全落山。

苏玉锦得知贺严修是因为捉拿行刺皇上的刺客而受伤,且身上衣裳破烂成那个模样,急忙脱去贺严修的上衣来查看伤势。

眼看着苏玉锦眉头紧皱,手下动作更是忙乱,贺严修心中有些不安,伤势如何?

幸亏二爷来的快。苏玉锦头都没抬,若是二爷来的迟一些的话……

贺严修闻言,越发有些紧张。

那箭上莫不是有毒不成?

苏玉锦用那棉絮将方才残留的药水擦拭干净,幽幽道,这伤就自己长好了。

贺严修,……

摸了摸鼻子,贺严修解释道,能够刺杀皇上的,必定是亡命之徒,箭头淬毒是常有之事,我也是心中担忧,便想着来寻你看一看,既是无事的话,那我心中也就放心了。

二爷尽管放心,伤势无恙,方才已是擦了药,不出两日便好了。

苏玉锦出言宽慰,又去寻了身衣裳来,让贺严修重新换上。

衣裳是苏玉锦在青河这里寻成衣铺做的,按着贺严修的尺寸,手艺和布料质地都不能与贺严修平日里所穿的衣裳比,只是惦记着应急时穿戴,苏玉锦便按每个节气中衣裳的厚薄,皆是备上了一两身。

贺严修此时穿上的这身是这些时日新做的,宽窄长度都颇为合适。

唯独

这料子确实比着家里的要差上一些。

不能说苏玉锦不上心,不舍得给他买更好的料子,实在是因为青河离京城太近,许多家境富裕之人,为彰显实力和面子,大都直接去京城采买衣裳首饰,所以青河这边铺子里头卖的布料最好的也不过是中等偏上一些。

眼下身上所穿的料子,大约已是苏玉锦能够买到的,十分不错的布料了。

看来下次也不能单单是给苏玉锦银票金子什么的,这些当用的东西,也该准备上一些。

晚饭苏玉锦做了清炖羊肉锅来吃,配上白菜,萝卜块,藕块,豆腐,就着炭炉子来吃,最后来上一碗烩面,饱腹十足,滋味亦是十分鲜美。

因为苏玉锦说过,这伤需得两日才能好,所以贺严修十分坦然地在这里住上了两天。

苏玉锦尽心尽力,一日三顿饭,变着花样儿的给贺严修来做。

贺严修吃的满足,也没忘记一样重要的事儿——兑现上次回京时对苏玉锦许下的承诺,将她的身契交还给她。

苏玉锦从贺严修的手中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恍忽。

自到了这个世界,她的身份便是外室,是奴婢,这两年的时间可以说都已经慢慢适应乃至习惯了这个身份,而且一直在积攒身家,期盼着早些拿回卖身契,好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而现如今拿到自己的身契,去衙门消了记档,自己便是自由身,实现了当初既定的小目标,倒令人有些难以相信这是事实了。

看苏玉锦拿着卖身契发呆,贺严修接着道,我着人到处找寻你的家人,只是大约时日有些久了,暂时还没什么线索,待得了信儿后我便立刻告诉你。

苏玉锦顿时愣了一愣。

二爷要帮她找家人?

先是还了她的身契,又要帮她找寻家人,二爷这是要答谢她这两年做事尽心尽力,屡次看好了他的病症,所以给予嘉奖?

多谢二爷。

苏玉锦连声道谢。

平心而论,二爷的确是个真心实意善待下人的主子,是值得她尊重的。

无论她是不是自由身,都该好好为二爷做事才对。

因为得了卖身契而欢喜,苏玉锦下午时做了钵仔糕来吃,到了晚上时,又做了许多琥珀核桃仁,鱼皮花生等一些小零嘴,让贺严修回去时带着。

待送走了贺严修,苏玉锦便拿着自己的身契,领着艾草去衙门里销了记档,得了新的户籍。

眼看着那户籍纸张上盖着的新鲜红印,苏玉锦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去,晚上从会宾楼拿了几样菜,还有上好的桂花酒,回去让艾草和柳妈妈陪着喝上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