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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严修显然也很认可这杯茶水的味道,微微点了点头。

“二爷用过午饭了吗?”苏玉锦询问。

“从京城到这里,赶了几近两个时辰的路,还未曾吃午饭。”贺严修回答。

“那我给二爷做几个菜吧。”苏玉锦略想了想后,道,“雨天潮湿阴冷,不如做上一道菌子什锦煲和火腿煨菜心?”

贺严修迟疑了片刻,问,“你方才吃的是什么?”

闻着,似乎挺香的。

而且看苏玉锦吃的满嘴流油,应该滋味不差。

“铜锅涮羊肉。”苏玉锦回答,“二爷要吃这个吗?”

“就吃这个吧。”贺严修又顿了一顿,“再加上半碗馄饨。”

上次吃的馄饨,口感似乎不错,闻着也很香。

“二爷稍等,婢子这就去准备。”苏玉锦福了一福,喊上艾草和柳妈妈去准备铜锅涮肉的东西。

手切羊肉,洗涮各种菜蔬,切片摆盘,又急忙包了几个贺严修所要的馄饨。

此外,苏玉锦让柳妈妈和了点面搁在那醒着,预备着待会儿拽上两根面让贺严修尝一尝。

毕竟没有拽面的火锅是不完整的!

一切都准备就绪,炭火开煮,精巧的铜锅中冒起了热气。

汤沸,煮肉。

一片片鲜嫩嫩的羊肉,略涮上一涮,吃起来是嫩爽多汁,且无半分的腥膻滋味。

贺严修吃下一口,微微点头,“滋味不错。”

“二爷喜欢便好。”苏玉锦又往锅中放了一些菜蔬和豆皮等类的,让贺严修配着来吃。

小炭炉,小锅子,一次性煮不了太多的东西,只能是慢悠悠的吃。

但这样的吃法倒也颇为惬意自得,倒让平日里繁忙无比的贺严修享受到了难得的悠闲自在,便也没有额外催促,甚至不必苏玉锦在一旁伺候,只自己亲自涮了来吃。

一顿铜锅涮,吃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最后除了那半碗馄饨下肚,又吃上了两根拽面后,贺严修这才彻底放下了筷子。

苏玉锦让艾草和柳妈妈撤了炭炉和铜锅等东西下去,换了一盏新烹的茶水。

是前段时日在县城茶叶铺中买的,具备消食理气功效的普洱,饭后略微喝上一杯,也算颇为合适。

这样的安排似乎让贺严修觉得十分舒适,因为苏玉锦看到了他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

当然,也不排除是她看岔了。

不过吃完了饭后,苏玉锦却是犯了难。

吃饭到底算的上是一件正经事,她在一旁虽然有点忙活着涮肉布菜的,也算是有个活来做,但现在吃饱喝足的……

她该做些什么为好?

就在苏玉锦犹豫着该做什么时,贺严修从兴安那拿了一本书来,坐在桌边随意翻看。

苏玉锦越发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又给贺严修泡了一壶茶,备了一些茶点。

等忙活完,贺严修冲她抬了抬手,“坐吧。”

“……是,二爷。”

原本想寻了借口溜走的苏玉锦只能依言落座。

安安静静地坐着,看外面细雨滴答,看廊下雨水汇集汩汩流淌,看桌上的瓜子,兰花豆,花生酥,再看自己的袖口上翘起的一根线头。

若看得腻了,就从头来过。

……

待一炷香的功夫后,苏玉锦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压下去自己要打哈欠的困意。

吃饱了犯困,到哪儿都不能免俗。

更何况,这贺严修坐在这里看书似乎看的津津有味,而她就这么干坐着,着实是百无聊赖。

起初苏玉锦还强打了精神,去数桌上盘中的瓜子有多少颗,但数着数着,这眼皮子逐渐打起了架,只能靠手去撑了下巴来支撑。

但饶是如此,苏玉锦仍旧觉得自己的脑子时不时空白一片……

在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在经历了第五次打盹儿后,贺严修将抿了一口的茶水放了下来,拈了一块花生酥入口。

酥香的滋味在口中蔓延。

贺严修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很快舒展,将咬了一口的花生酥放回盘中,清了清嗓子,“外面的雨似乎停了。”

忽的听到声音,苏玉锦一个激灵,困意顿时散了大半,急忙抬眼瞧了瞧,“是停了。”

“这段时日,你那馄饨摊生意可还好?”贺严修问。

“劳二爷记挂,馄饨摊早已不开了……”

“哦?”贺严修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为何不开了?我吃着这馄饨滋味还不错。”

青河县人的口味,都已经挑剔到连这样的馄饨都不认可,以至于苏玉锦的馄饨摊都开不下去?

“馄饨滋味是不错,所以便干脆买了个铺子下来,又增加了面条,羊杂汤等,开了一家饭铺,取名为苏记。”

苏玉锦笑道,“托二爷的福,苏记现在有七八个伙计忙活着,每日也能客满,生意暂时还算不错。”

贺严修,“……”

并不是开不下去,而是从小摊变成了饭铺,直接高了一个档次。

是他眼界狭窄了!

不过刚刚苏玉锦说,买下了一个铺子?

青河县的铺子,少说四百两左右,上次他给过苏玉锦二百两,即便苏玉锦的馄饨摊也能卖得一些银子,买下这铺子,加上伙计,开铺面的本钱……

只怕苏玉锦此时也有些捉襟见肘了吧。

贺严修想了想,唤了兴安过来后,取了一张银票递给了苏玉锦,“生意素来皆是开头难做,处处都需要用银子,这些你拿着吧,不必过于节俭。”

看到那张银票上明晃晃写着的三百两字样,苏玉锦大喜过望,忙接了过来,“谢谢二爷。”

而后,欢欢喜喜地塞进了自己腰上挂着的荷包里。

大约是觉得放在荷包中不太保险,苏玉锦又起了身进了内室,将银票从荷包中拿出,放在妆奁的小木匣子中,又落下了锁,才重新坐了回来。

“谢谢二爷。”苏玉锦再次道谢。

得了银子这般高兴,想来当真是十分缺钱了。

先前说过有事可写信去京城,现如今距离当时也有几近半年,苏玉锦却并未求助过任何一次。

大约是要做好一个外室的本分,不愿给他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