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了命了,单云依本来就是个比较敏感的人,以前又受过刺激,真的很怕她出事。
第二天带着李桂兰给准备的年礼,长河和顾慢就去了市里,没有带孩子。
听见了汽车的声音,关诤言打开了大门,让两个人进去。
“关叔叔,我妈在家吧?”
“在卧室,天太冷了,我没让她起。”
“那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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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慢把拎着的东西递给关诤言,她先进了屋,找到了二楼的卧室。
“妈,怎么回事啊?”顾慢掩上房门,快步走到单云依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看见了顾慢,单云依的情绪有了很大的波动,反握住她的手,抓的死死的。
“妈,您别激动,我在呢,我听着,您慢慢说……”
“我……昨晚梦见你爸爸了。”
单云依双眼含泪,二十多年过去了,那段青涩的感情,那种明明相爱却成永别的遗憾,使终让她耿耿于怀。
顾慢拍拍单云依的手,安慰说:“那是爸爸惦记您,看到您幸福他就放心了,肯定也会很高兴很高兴的。”
单云依苦笑道:“我认为他会怪我,怪我把他忘了。”
“肯定不会,要是我的话,既然没有办法继续陪着妻子,给妻子幸福的话,我会希望别人替我爱她……是爸爸自己失约在先,他有什么理由怪您呢?”
单云依静静地看着顾慢,许久许久才说道:“慢慢,你是他唯一的女儿,我现在没有立场没有身份去见他,你替我去看看他吧……昨晚,他又黑又瘦,看上去一点也不开心,我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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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慢如今已为人父母,自然能体会到父母对儿女的那种牵挂,那是天性使然,哪怕她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一次爸爸,她也相信爸爸是爱她的,现在只是不能继续爱了而已。
为人子女,去看看爸爸安息的地方,去焚一柱香,去添一抷黄土,是她应该做的。
顾慢小声问:“那爸爸埋在哪里呢?”
真是不孝女啊,她居然连自己父亲是何方人士都不知道。
“我抄给你。”
单云依拉开床头抽屉,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枝钢笔,寥寥数笔,一个村子的名字出现了。
顾慢两相对折,放到口袋里,先一步从卧室走出来。楼下的客厅里,翁婿两个谈的很投机。
听见了脚步声,关诤言抬起头来,笑着问:“你妈呢?好点了吗?”
顾慢在长河身边坐下,对关诤言说:“关叔叔,我妈没事了,很快就会下来了。”
“吓死了,一大早就红着眼眶,问她怎么了也不说,我还以为怎么了,看样子是想你了,这不见了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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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原因顾慢肯定不能说,单云依就像被拉扯的小人,左右摇摆。萧山代表着她的过去,明知道回不去,却总感觉很内疚,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前夫;关诤言是她的现在和未来,顾慢看的出,两年的感情是无法和二十年的感情相比的。正因为感情有轻有重,单云依才觉得有负罪感。
在顾慢看来大可不必,这两段感情只有先后,没有重叠的部分,单云依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反而背负了太多太多。她爱关诤言多一些无可厚非,毕竟有那么些年的陪伴和相守,彼此也值得。
单云依很快穿戴整齐下楼来了,等走近了,关诤言伸出手去,单云依很自然地被他牵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动作自然而连贯,半点牵强都没有。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单云依轻笑:“现在好多了,可能是老了吧,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伤感,你别笑话我。”
“怎么会?不高兴了就告诉我,我可以陪你出去散散心,别一个人闷着。”
顾慢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也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太理性了,这性格大概随了她早逝的爸爸,单云依的多愁善感她是半点没有遗传到。
因为没带孩子,顾慢和薛长河下午早早地回了,关诺想年前回乡下住几天,让关诤言拦住了,明天要带着他回乡祭祖。这么重要的场合,不能缺席。
路上,长河问顾慢:“说丈母娘病了,我看她精神还行啊,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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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慢拍了拍他的胳膊,“回家再说……”
想起单云依昨晚的那个梦,有点头皮发麻,父女情到底输给了时光……
卡车快到食品厂那个位置,薛长河忽然停住了,又慢慢地往回倒了一段距离。
“怎么了?”顾慢问道。
“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莫非大白天见鬼了?”
“别乱说……”今天提几次了,她可是够小胆的。
长河打开车门往后看了看,爆了粗口,“卧槽,真是齐全那小子,不是都说死了吗?”
大白天看见的,肯定是能喘气的活着的人,长河招手,大声喊道:“齐全这边,这边,捎你一段。”
别看骑车几分钟就到,步行要走半天,特别是人困马乏的时候,那是步步艰难。
很快顾慢就见到了那个叫齐全的人,看不出真实年龄,印象最深的就是乱篷篷的头发,和一脸络腮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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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个不太讲究的。
“长河哥。”
长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看着像你,还真是你啊,村里人都说你死了,你到底是人是鬼?”
齐全苦笑,“说是人,也和鬼差不多,可能混的还不如鬼呢。”
看到了副驾上的顾慢,齐全犹豫了一下,问道:“哥,这是嫂子吗?”
“还真让你猜着了,就是你嫂子。”
齐全又喊了一声嫂子,顾慢和他不熟,就笑着点了点头。
驾驶室是不能挤了,齐全把行李扔进车斗,接着人也爬了上去。
汽车又重新起步,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到底是谁啊?”顾慢指了指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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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妞和臭毛的哥哥,都传说死了的那个。这小子,几年都没回来,看样子在外面也没有混好。”
这个时侯,恶意欠薪就有了,有的人工作一年拿不到一分钱的工资,黑心老板太多了。作为农民工,始终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干着最重的活,领着最低的工资,甚至领不到工资。
这种现象,直到千禧年之后才有了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