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才看着沈晏一笑,提醒说道,“王爷,擅闯死牢这可是死罪啊,您又是何必呢?”
说着,就示意身后的侍卫捉拿沈晏。
太后红唇轻启,不紧不慢的吩咐,“沈王擅闯死牢,即刻拿下,死生不论。”
这么多年,她总算是能将沈王这个绊脚石给清理了。
只是看着那头依旧不紧不慢的沈王,太后隐约觉得情况有哪里不对,这人太淡定了,似乎眼前的情况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这样的感觉叫太后觉得不安,于是未免夜长梦多,太后冷声道,“杀了他。”
她不会再给沈晏机会了。
西夏可以有摄政王,但不能有像沈晏这样让人瞧不清心思的摄政王,此人虽然雄才大略,但绝非池中之物,为防止以后生出不臣之心,还是尽早除去的好。
太后的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怒斥,“陛下在此,谁敢造次!”
眼看着就能送沈晏下黄泉了,太后哪里会允许再出岔子,怒声吩咐,“杀了沈王。”
与太后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满是紧张和不安的声音,“沈王无罪,不许对沈王无礼。”
水牢里忽然一亮,几个小太监拿着火把走了进来,身后走着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孩子,陆晚就走在他身边。
看到陆晚那张脸的一瞬,太后就是再好涵养,也差点气歪了脸。
“又是你!”
陆晚像是看不到太后冲天的怒火,对着太后恭敬行了一礼之后,笑着说道,“太后娘娘让微臣做陛下的伴读,微臣不敢不尽心。”
说话之时,她微微抬头,将面前的形势尽收于眼底。
还好她来的即时,否则沈晏和陆长辛两个就真作伴下地狱了。
不过眼前的情况也当真叫陆晚恼怒,在毒死自己不成之后,太后几次三番的对自己的身边人下手,真当她陆晚没有脾气吗?
虽然这个兄长和丈夫都来的很便宜就是了。
太后像是看不到陆晚带着愤怒的眼神,反而催着官兵们将沈晏他们拿下。
“身为朝廷命官却目无王法,干出劫狱私逃这样的事,若天下人人如此,皇帝还如何治理江山?”
“可太后娘娘,沈王殿下并未劫狱啊。”
存着故意打击人的心思,等太后的人已经要制住沈晏,陆晚才慢悠悠的开口。
太后的眼神陡然锐利,看向这个几次三番打搅自己好事的陪读。
连一旁的小皇帝都觉得这样的眼神太过于恶意,他虽然害怕,却还是往前走了一步,努力挡住他母后看向陆姐姐的眼神。
他说过会保护陆姐姐,就一定会做到。
只是小皇帝忘了,他这样的举动无异于公然同太后唱反调,只是叫太后更加的不满。
“皇帝,你站错位置了,过来。”
淡淡的看了一眼小皇帝,太后的眼神中满是威压。
陆晚可不是个需要人保护的软柿子,她对着太后一拱手,将礼数做的十足,这才说道,“太后娘娘此言差矣,社稷是陛下的社稷,自然是陛下愿意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何来错误一说。”
被太后盯着的小皇帝抖了抖,却还是勇敢的看着太后毫不退缩,“母后,朕已经查清这名女子是无辜的,所以让沈王将女子带走,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被儿子背叛的太后面色更难看了,就连一直懂得如何伺候太后高兴的顺才也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屁都不敢放一个,心里更是泪流满面,这小皇帝也忒不聪明了,明知道太后不喜欢沈王这帮子人,还要跟着掺和,这不是嫌弃日子过得太顺当了是什么?
小皇帝一直听太后的吩咐做事,如今第一次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一时间倒也不肯想让。
太后敏锐的察觉到小皇帝的态度,她将这一切都怪罪在陆晚的身上,自己儿子一向软弱,若不是这个陪读的挑拨,如何会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叫自己难堪。
像是再做最后的挣扎,太后开口道,“既是奉旨而来,圣旨呢?”若无圣旨,依旧是强闯刑狱之罪。
那厢沈晏很快接话,“微臣是奉口谕而来,并无圣旨。”
“是吗?”
太后顺嘴答一句,也听不出里头的喜怒,只是久久的看向小皇帝,叫陆晚都忍不住手心冒汗。
“皇帝长大了。”
留下这句不算感慨的感慨,太后转身离开。
待出到刑狱司,顺才小心开口,“其实太后刚才只要再说两句,陛下说不定就听您的了,从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从前是,以后可未必是了。”太后嘲讽一笑,“他现在跟那个陆晚,比跟我这个亲娘亲,只是他也不想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顺才却不敢再搭话,只小心伺候着太后回宫。
看着官兵都退了下去,陆晚才松了一口气,又急忙上前查看陆长青的状况。
陆长辛也像是反映了过来,忙在一旁追问,“怎么样?”
这里没有器械,陆晚也只能得出一个初步结论,“很不好,她的额头在发烫,得尽快医治。”
这话也提醒了在场的其他人,小皇帝忙凑上前,“先送陆姑娘回沈王府吧,朕会吩咐御医去医治的。”
是的,为了寻得小皇帝的帮助,陆晚将能说的都告诉了小皇帝,好在小皇帝和太后不一样,他对待所有人都很宽容善良。
这可是天恩,众人急忙拜谢,只是显然小皇帝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多需要人感谢,只是随意的一摆手。
磅当一声,影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他对着沈晏跪下,却一言不发。
沈晏跟在陆晚后面离开这里,看见影这一跪,他也没有半分停留,只是很冷漠道,“回去再说。”
影几次三番救过他,这次被人出卖,沈晏虽然生气,但是还是想问清楚里头的原因。
没有同影说话,和小皇帝擦肩而过的时候,沈晏倒是停了下来。
“陛下今日做得很好。”
被夸赞的小皇帝有些不好意思,却十分僵硬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