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脚步一顿。
房里的人还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夜无指尖一扣，铁环灵巧地穿过中间的铁棒，成功地解开。
陆晚满脸崇拜地鼓起掌：“好厉害！”
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夜无别扭地移开视线，脸颊边上浮起淡淡的微红。
“一般。”他说。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我本来以为夜无是小狼狗，原来是小奶狗呜呜呜弟弟杀我！”
陆晚说着：“你再教教我，我好像没看懂。”
她站起来伸手去接九连环，距离拉近，夜无的脸更红了一点。
沈晏气笑了。
他的手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下。
听到声音，夜无立刻恢复那张冰块脸，闪身离陆晚远了些，“少将军。”
陆晚仰起头看沈晏，弯了弯眼：“阿晏哥哥。”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陆狗真有你的！”
沈晏没动，只是看着她道：“过来。”
陆晚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不知道陆狗抽什么疯。
但她还是乖乖走向他，在沈晏跟前时，他忽然伸出手，一把将陆晚拉进怀里。
“出去。”沈晏对夜无道。
夜无愣了愣，低头道：“是。”
他离开了房间，还关上了门。
陆晚全然处于蒙圈状态，尝试着挣了挣，没挣开。
“你干嘛啊？”小姑娘软声软气地控诉。
沈晏不为所动，只是盯着陆晚的眼睛，问道：“九连环会了吗？解给我看。”
陆晚：“哈？”
她刚刚就光盯着夜无的手看去了，哪知道该怎么解开。
“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我怎么解呀。”
陆晚想着，等沈晏放开她，她就立马跑出房。
——“只要我跑得够快，灾难始终慢我一步！”
沈晏淡淡瞥她一眼，手向下一捞，勾着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起来。
走到了椅子上坐下，他从后面环住陆晚的腰，眉尖轻挑：“就这样解。”
陆晚被迫坐在沈晏的腿上，腰间被他一只手禁锢着。后背与沈晏的胸膛相贴，他说话时的热息跟着扑在她的后颈。
她不理解。
明明不久以前，离太近沈晏都会耳朵红的！
陆晚捏着九连环无所适从，尝试性地动了动，结果越来越乱。
“啧，”她听见沈晏贴得更近了一点，道，“我教你。”
他的两只手从陆晚臂下穿过，从容地覆上她的手。
修长白皙的指节，灵活地带动着铁环上上下下，优雅得仿佛是艺术品。
“我的手好看吗？”沈晏轻声问道。
陆晚由衷地赞叹：“好看！”
然后，沈晏状似不经意地又问：“夜无好看，还是我的好看。嗯？”
陆晚本来想说各有所长，做人不要太攀比，但是沈晏尾音上扬，明晃晃的威胁意味。
她缩了缩脖子，选择了从心：“当然是阿晏哥哥，阿晏哥哥身上哪里都好看！”
沈晏原本那点不知何起的小郁结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微妙的羞恼：“别的地方你又没看过。”
陆晚不假思索：“但我摸过。”
沈晏：“……”
后知后觉的陆晚：“……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沈晏扬起眉，似笑非笑：“陆晚说啊，摸了哪里？”
“脸啊！我说的是摸过脸！”陆晚脸上发热，“你不要乱想。”
沈晏一脸无辜：“我没有乱想啊，陆晚以为我在想什么？”
陆晚不说话了。
他轻轻勾唇，又问：“你什么时候摸过……我的脸？”
后面几个字放得轻之又轻，听起来就有种莫名的暧昧流转。
陆晚有点不好意思，小小声：“就上次，你教我骑射，回去的路上。”
那天沈晏大抵是刚处理完军务，又陪着她练了一会儿骑马，有些乏倦，坐上马车后就支着头小憩。
陆晚见他睡着了，大着胆子戳上了觊觎已久的沈晏的眼睫。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沈晏这副全不设防的模样。
他睡着的时候，萦绕在周身的清冷气息就会被冲淡许多，反而露出几分符合年龄的少年稚气。
有亿点点可爱。
眼睫纤长，又黑又密，将肌肤衬得更加如玉温润。
于是陆晚看着看着就手痒了，伸出指尖戳了戳。
软绒绒的，擦着指腹而过的时候有点痒痒的。
她玩得起劲儿，见沈晏没醒，把魔爪伸向了他的侧脸——陆晚早就想这么干了！
沈晏明明带兵打仗那么多年，怎么还能这么白。干净细腻得就像上好的瓷器，一点瑕疵都没有。
身为女子，陆晚嫉妒了。
她报复性的戳了戳。
在沈晏脸上戳出一个小小的窝，那一片的皮肤被压出好看的桃花淡红。
沈晏眼睫轻轻颤了颤，吓得陆晚以为他要醒了，立马滚到一边正襟危坐。
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好在等了一会儿，最后无事发生，她也没敢再去碰沈晏。
听陆晚说完，沈晏恍惚是有些印象，只记得那天陆晚低着头不敢看他，下了马车就跑。
他那天太累，也没多想。
倒是没想到，这丫头趁他睡觉的时候这么大胆。
“哦？”沈晏将九连环放下，转而牵住陆晚的手，嗓音轻慢，“那陆晚现在再来试试，睡着时候和没睡时，摸起来有什么区别。”
——“！！！”
陆晚：饶了我吧。
未免也太羞耻了。
沈晏不顾她反对的眼神，拉着她的指尖要往他脸上去。
陆晚忽然反应过来：“这又不是你的脸！”
沈晏怔了怔。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看她的反应着实可爱，索性低头一笑：“你说的是。”
伸手将人皮面具掀了下来。
少年眉眼清润如霜，狭长的眼轻轻一瞥，如同旧梦里的桃花伸出了枝桠。
陆晚呼吸短暂地停滞了一下。
尽管看见过很多次沈晏的脸，但是每一次，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这张脸所惊艳。
——“我有罪我肤浅，但我是真喜欢陆狗这张脸。”
沈晏一僵，耳尖慢慢飘上红色。
他将陆晚的手指抵着他的眼角，慢慢地往着颧骨下移，一错不错地盯着陆晚：“如何，可有分别？”
指腹结结实实地触到柔软的肌肤，甚至能感受到到细软的绒毛。
陆晚觉得指尖都在发烫。
沈晏另一只手将她脸上的面具也摘了下来，于是她那张通红的小脸毫无保留地映入他的眼帘。
他凝望着陆晚的眉目，墨眸深邃，似树下埋了多年的陈酿，浮光跳跃在液面之上。
心跳有一刹怦然。
他不由自主低下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不少。
挨得极近，鼻尖几乎相触，似有若无的气息交织纠缠在一起。
陆晚瞪圆了眼，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
沈晏倾身，在将将要触到她的唇的时候，偏了下头。
唇瓣擦着陆晚的耳尖而过，像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吻。
他的手还拢着她的指节，热度渐渐上升，他再次问：“可有分别？”
陆晚脸上发烫，自暴自弃：“没有没有没有！”
沈晏低笑一声，胸腔处都在微微震动。
他也没放开陆晚，就顺着这个姿势将她抱紧，头埋在她的颈窝间。
极轻地蹭了蹭。
陆晚一颤：“痒……”
沈晏喉头滚动，压在陆晚耳边轻声说：“别动，外面有人。”
陆晚惊讶地眨了眨眼。
他低低解释：“可能是祁林城主派来监视的人。”
窗边隐约有黑影闪动，夜无没有反应，应该是毫无武力的普通人。
或许是去见祁林城主的时候，哪里让他起了疑心。
“配合我。”沈晏抱着陆晚起身，转了个方向，只留给窗边人一个模糊的背影。
他们两人刚刚摘了人皮面具，为了防止被窗边的人看见，沈晏只能将陆晚的头压在他的胸膛处，快步走向床边。
他伸手一挥，床帘层层落下，看起来就像是不成器的浪荡少爷急不可耐地想办事。
但那人仍然还未离开。
沈晏沉吟半晌，对陆晚道：“你叫出来。”
陆晚：？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这破路也能开？”
她有亿点点羞涩：“不，不太好吧。”
沈晏道：“若是没有声音，只怕是不能让那人信服。”
有道理。
但是陆晚还是开不了口。
这是什么羞耻扮演啊！
从外面看，床上模糊映出暧昧勾缠的两人身影。
而实际上，沈晏压在陆晚的身上，用两臂支撑着，很贴心地避免碰到她，但有的地方还是免不了接触。
陆晚只觉得从相触的地方，升起滚烫的热度。
沈晏低低哄道：“陆晚，叫几声。”
她脸上红晕弥漫，眼里水光粼粼，求饶似的仰头望他：“我，我不行。”
沈晏眸色深深，他深呼吸一口气，道：“你莫怪我。”
陆晚还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就见沈晏忽然低下身来，一把扯开了陆晚的衣襟。
圆润白皙的肩头哗地露出来。
陆晚震惊又茫然，紧接着，沈晏按住她的双手，一口咬在了漂亮的锁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