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楚曜的打算,他虽对时六利益权衡了一番,时六大概率也是因形势所迫才选择嫁他,但既然他们成亲了,那他自会好好和她过,好好负起责任来。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洞房花烛,时六会点他的穴。
时六为何要点他的穴?
看不上他?
不想和他真心过日子?
还是说,他只是她应对太子的权宜之计?
不管是因何原因,楚曜心里都十分的挫败。
他就这么讨厌?
他从十七岁开始,就在为自己物色妻子,可但凡他想娶的,人家都不愿意嫁给他,如今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各方面都符合自己要求的,他也真心想对时六负责,可却被如此嫌弃。
楚曜既挫败,又觉得自己被辜负了。
他从小被父亲嫌弃被祖父祖母嫌弃,如今自己的妻子也嫌弃自己,楚曜因成亲而热起来的心,再次冷却了下去。
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时芙昕,楚曜凝视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开始专心解穴。
果然不愧是能斩杀绝巅宗师的白月光,内力深厚得让人惊叹楚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解开穴。
穴一被解除,楚曜就翻身坐起。
“嗯……”
看着时芙昕翻了个身继续熟睡,楚曜面无表情的下了床,连了喝了好几杯凉茶才压下心中的不悦,重新折回,站在床边凝视了时芙昕良久。
想到王府中人对他这门亲事的不看好,楚曜抿了抿嘴,他要现在离开新房,明天一早关于他和时六不合消息估计就会传遍整个京城,深吸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
此时,在治疗异能帮助下已经清除了合卺酒中药物作用的时芙昕,背对着楚曜,懊恼的唾弃了一下自己。
不是早就在窥觊楚曜的美貌吗?
不是早就想将前世熟知的理论运用到实践上吗?
楚曜已经乖乖躺在身边了,她却下不了手了。
天杀的,在今天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货!
怎么办?
就这么白白浪费这一晚价值千金的春宵了?.
不行,太不划算了。
于是,楚曜刚准备闭上眼强迫自己睡下,就看到时芙昕又贴了上来,不仅伸手抱住他的腰,连腿都搭在了他身上。
先这样熟悉熟悉吧。
反正人已经是她的了,又跑不掉,让她缓缓做好心理准备,不着急。
“不气、不气!”
楚曜再次深呼吸,然后将人推开。
可往往是,刚推开,人又贴了过来。
数次过后,楚曜累的满头大汗,也懒得推人了,看着睡得正香、还不时蹭自己的时芙昕,面色复杂,不是嫌弃他不愿与他洞房吗?那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龙凤红烛燃尽,天色也微亮了。
楚曜一整夜都没睡好,刚眯了一小会儿,就听到房外传来响动,知道天亮了,一想到等会儿还要带时六去拜见王府众人,疲惫的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灿若星辰、溢满笑意的双眸。
“早啊!”
楚曜被时芙昕那略带娇羞的笑容弄得一愣,‘哦’了一声便坐了起来。
时六略显不好意思的翻过身背对着楚曜:“我睡觉有些不老实,昨晚那合卺酒后劲又有点大,我没吵到你吧?”
楚曜起床的动作一滞,这才想起合卺酒是有催情作用的,顿时看向时芙昕,满脸不解:“你昨晚怎么睡得那么熟?”
他就说昨晚他怎么那般烦躁呢?
不就是没洞房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时六看懂了他眼中的未尽之言:“……我百毒不侵。”
这回答让楚曜有些不得劲儿:“…….那挺好。”
时芙昕想到了天池老人的公然亮相,翻过身看着楚曜:“我是天池老人的徒弟。”
楚曜:“哦。”
时芙昕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又道:“我是展神医的小师妹,也就是说,我是大皇子的师父。”
楚曜默了默:“大皇子怕是……”
见他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时芙昕挑了挑眉,知道楚曜早就是大皇子的人了,故意问道:“怎么,你觉得大皇子会不认我这个师父?”
楚曜:“那倒不是。”
时芙昕笑了:“娶了我,你可赚惨了,日后见到大皇子,你就是长辈了。”
看着时芙昕笑的灿烂,楚曜忍不住道:“不娶你,我也是大皇子的长辈。”
时芙昕一听,嗔怪的睨了他一眼:“长辈和长辈是不一样的,亲疏远近懂不懂?”
这时,房门外响起了安然的声音:“三爷、三夫人可是起了?”
楚曜见天色不早了,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不动的时芙昕:“进来伺候吧。”说完,就进了内室去换衣服了。
安然和小芳进了屋,看到她家姑娘身上穿着的竟是嫁衣,纷纷变色一变。
“夫人你……”
安然走到床边扶起时芙昕,瞅了一眼内室,才小声问道:“姑娘,你昨晚没和姑爷……,你衣服怎么都没脱呢?”
“谁说没脱?”
时芙昕指了指仍在地上的喜炮外套。
安然真的急了,小声道:“姑娘,如今你已嫁人了,要是得不到三爷的宠爱,日后你要怎么在王府立足?”
时芙昕看着安然:“你跟我这么久了,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一个人能否安身立命,居然寄托在别人的宠爱上,你呀……”
时芙昕正色的看着安然:“我知道你的忠心,这一点从未怀疑过,可是你知道我为何不愿意带你出门吗?你的所思所想就代表了我的所思所想,我不愿别人觉得我是个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安然听出时芙昕语气里的不悦,连忙道:“姑娘,我错了。”
时芙昕摇头:“你没错,只是你和小芳负责的事务不一样,我将房里的一切交给你,就是因为信任你。”说着,笑看了一眼内室。
“你刚刚那话是说错了,我不需要在王府立足,反正王府将来是要传给世子爷的,你家姑娘我只需要建设好自己的小家就是了,只要你家姑爷中意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话音刚落,楚曜就从内室出来了。
时芙昕见了,眸光一转,笑着上前:“相公。”
楚曜被时芙昕甜腻的这声’相公‘叫得愣住了。
时芙昕依赖的挽住楚曜的手臂:“相公,可会一直中意为妻?”见他不说话生气道,“怎么,你不中意我?”
楚曜回神,看着作秀的时芙昕,突然一笑,眼神也变得深情起来:“我怎会不中意你呢,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求娶到的。”
时芙昕听了,笑得越发甜了:“那相公会一直对我好吗?”
楚曜回以温柔:“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