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宋,皇帝昏庸,奸臣当道,朝局混沌,百姓疾苦之时,与大宋缔结澶渊之盟的辽国,同样发生着转变。”
“辽国的末代皇帝天祚帝,与宋徽宗同一年继位,其昏聩程度,丝毫不输于宋徽宗,当时的辽国,同样内患重重,各部族反抗争斗,持续不断…”
通史继续,讲述着曾经从大宋手上,夺走燕云十六州的辽国,也在发生着剧变。
仿佛是因为兄弟之国这句话,在冥冥之中起了作用,宋徽宗与天祚帝,宛如一对卧龙凤雏。
“北宋政和三年,完颜阿骨打继任部族首领,经过厉兵秣马的准备,第二年就发动了反辽战争,并连战连捷,辽国大片领土丢失。”
“北宋政和五年,阿骨打称帝建国,定国号为大金,以会宁为都城,天祚帝闻之,慌忙率号称七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却被打的溃不成军,死伤殆尽。”
“此后,形式急转直下,辽国内部分崩离析,就在这时,一位叫做李良嗣辽国官员,投奔宋朝,并献计联金攻辽,收取燕云故地。”
“收不回来的…”
慕清竹轻轻摇着头,她心里很清楚,之后发生了什么。
“是收不回来,但不妨碍赵佶觉得这是个妙计啊,毕竟他都敢赐李良嗣姓赵,还让人家当官,把人活生生变成了赵良嗣。”
苏觉尽可能说的不那么讥讽,但还是满脸无奈,因为宋徽宗接下来的操作,实在让人窒息。
“重合元年时,宋徽宗先是派马政等人从邓州渡海,商议夹攻辽国。”
“宣和二年,他又派人带着亲笔御书,与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商定,宋金双方不得单独与辽讲和。”
“在这个过程中,双方还约定,各自出兵,攻打辽国获胜后,宋国将原本给辽国的岁供,全部转给金国,而金国归还燕云十六州。”
“至此,宋金海上盟约敲定。”
平板上,解读的教授,在侃侃而谈,分析利弊得失。
苏觉没顺着他,而是轻声对慕清竹道:
“赵佶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如果他没有全面北伐的魄力,以及决心,那么中庸之道,以金制衡辽国,以辽国制衡金国,重构三足鼎立的格局,也未尝不可。”
听着苏觉的构想,慕清竹又回忆着东汉末年,三国鼎立的格局,轻轻点点头,这条路未尝不可。
“而这时候,满朝文武,甚至就连高丽国王,都帮忙着劝说宋徽宗,不可以背叛澶渊之盟,轻启战端,金国狼子野心,不可交也。”
“可惜这些话,宋徽宗一概听不进去,宣和二年,大宋内部因为朝局混沌,百姓苦不堪言,爆发了方腊起义,宋徽宗派兵压制,抽不出兵力,去履行海上盟约。”
“接着,他又听说,辽国已经知道,宋金海上盟约这事,宋徽宗害怕辽国报复,又一度后悔和金国往来,想单方面撕毁约定。”
慕清竹听的身体紧绷,被苏觉轻轻握住的手,都浸出细汗。
一国之君,竟然反复横跳。
“家国大事,如同儿戏!”
“更儿戏的在后面…”
苏觉轻轻的叹气,他真的担心慕清竹一个控制不住,彻底暴怒。
“次年二月,金国使者过来催促宋徽宗发兵,宋徽宗有意拖延,直到八月,才写了封模棱两可的国书,把金国使者打发回去,以致金人以为宋朝毁约,为双方之后的争端,埋下祸根。”
“这就叫两边都得罪个遍,你不死谁死?”
感受着慕清竹呼吸微促,苏觉忍不住在心底吐槽,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宣和四年初,金兵接连攻克辽国中京和西京,天祚帝逃往夹山,辽国灭亡已成定局,直到这时候宋徽宗才决议用兵。”
“这年四月和七月,童贯,蔡攸,两次率军攻打燕京,结果不仅全都大败而归,多年积攒下来的粮草,还有军需,也都因战争,而消耗殆尽。”
“宋朝的腐朽无能,被金国看在眼里,宣和四年底,金兵占领了燕京,事情的结果不同于约定,金国当然不可能履行原约。”
“几经交涉,金人才答应,让宋朝收回燕京,及其所属的六州之地,条件是宋朝不但要把,每年给辽国的五十万钱岁币,转给金国,还要加纳一百万贯的燕京代税。”
“金兵撤退时,把燕京人及钱财,全部席卷一空,宋朝付出巨大代价,买回的只是几座空城!”
“然而,宋朝君臣,不但没有吸取教训,反而沉浸在巨大的虚幻胜利喜悦中,弹冠相庆,以为天下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旁白声音落下的瞬间,慕清竹痛苦的扭过头。
她心里清楚,金国之所以愿意和谈,本质上是因为他刚刚覆灭辽国,同样元气有伤,朝局未稳,需要时间休养生息。
这时,大宋送上去的钱财,几乎就是他最好的养分,待得其伤势痊愈,这头饿狼,终是会南下的!
这点,就连她都看得出来,徽宗究竟昏庸到了什么地步,还看不出来?
“第二年,已经降金的辽将张觉,在平州起兵反金,利欲熏心的宋徽宗,企图通过招诱张觉,捞回平州,这违背了宋金协议,金人必然大怒。”
“宋徽宗不做好,援助张觉防备金人的准备,张觉迅速被金人打败,逃到燕山,宋徽宗亲笔委任状,被金兵缴获后,金人大怒,前来要人。”
“宋最初还想抵赖,后又被逼无奈,只能杀了张觉,把他的头,连着他的儿子,交给了金国。”
“宣和五年八月,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去世,其弟完颜吴乞买继位,是为金太宗。”
“宣和七年二月,金兵俘虏天祚帝,辽国残党,基本肃清,战争掠夺来的财富,使得金国的贪欲,无限膨胀。”
“而既腐败无能,又繁荣富裕的大宋,很快便被他们所盯上。”
“宣和七年十月,金国兵分两路,大举南侵,试图直取晋阳,翻越燕山。”
“金太祖野心勃勃,一边派兵攻打,一边让使者前来勒索,这成为此后,金对付宋的一贯手法,屡试不爽。”
旁边短暂停驻,苏觉轻轻摇摇头,他有时候真的怀疑,赵佶有没有读过六国论。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的道理他不懂?
他脑子怎么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