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幽魂投入秽土生化阵后,三十六名辨阴士出现异变,被大阵牢牢吸附的同时,万千幽魂经由秽土生化大阵,被投向黑色尸棺。
黑色尸棺怦然炸裂,一身寿衣的怨尸显露出来,依旧还是当初可怜人模样,五官栩栩如生。
令所有人惊骇的是,怨尸体内有道锤头大小的红影,在快速游走着。
秽土生化大阵就像一个源源不绝的泉眼,将万千幽魂化作一道迢迢黑气,投向怨尸。
随着黑气入体,怨尸周身开始泛起幽蓝色的冰碴。
“这,这是怨霜!”
许舒瞪圆眼睛。
霎时间,他脑海中的迷雾被吹散大半。
一,四大鬼帅用四神禁魂大法,控制苏宪华,借助苏宪华的地位,获取布阵主动权。
再借这秽土生化大阵,转化万千幽魂,投向怨尸,激发怨气结霜。
二,怨尸体内的那团红影,明显是一个恐怖幽魂。
这恐怖幽魂自以为潜藏巧妙,分明是早被蒲先生洞悉。
正好用秽土生化大阵将这万千幽魂导入怨尸体内,借助六合归元阵封禁怨尸同时,也将那位恐怖幽魂封锁其中,再借助魂潮彻底冲垮那恐怖幽魂。
三,随着幽魂的吸入,怨尸怨气凝结,慢慢霜化。
与此同时,大战开启,不停有死去的超凡者灵魂被吸附至秽土生化大阵中,加速霜化。
这个过程持续下去,恐怕会凝结怨珠。
而怨珠是怨气的最高形式,恐怕只要收集数颗怨珠,就足够蒲氏暗山轰开灵关。
“一举三得,这棋下得妙啊。”
许舒暗暗感叹,蒲先生用四神禁魂法控制苏宪华这招。
他正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人群中忽地有人在大喝着“贼囚许舒何在”,却是凌天放正左顾右盼,龇牙咧嘴地嘶吼着。
曹帅也警觉起来,急问一个古朴老者形象的炼尸,许舒下落。
这古朴老者形象的炼尸,正被一位刘姓鬼帅占据。
刘姓鬼帅瓮声道,“此贼邪异,竟破掉我等牵引禁制,肯定还藏在殿中,只是不知躲在何处。”
凌天放正操控着两头飞尸进攻,梗着脖子传令,“许舒精通易容术,诸君都给我瞧仔细了,发现贼子许舒,重重有赏。”
事实上,除了凌天放,农劲松,林啸山父子,鬼面将军一样在暗中寻找许舒踪迹。
随着三十六名高阶辨阴士被“苏宪华”暗算,尽管官府兵马依旧占据着人数上的巨大优势,但战局的天平已开始向兴周会和蒲氏暗山同盟的方向倾斜。
赵乾坤心中丝毫不慌,他的核心目的,是导引龙气入地下。
镇压怨尸只是次要目的。
眼下,三十六名高阶辨阴士被阵法牵制,再谈镇压怨尸已经不现实了。
他从容地将所有力量,都往导引龙气入地这一个目标上投放。
伴随着一道剧烈的风吼,一直在半空中盘旋的赤气忽然显化成苍龙模样,浑浊的龙目似乎闪耀着灵智的光辉。
“传国玺!”
农劲松厉喝一声,目眦欲裂。
刹那间,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向赵乾坤高高举起的双手。
在他手中,一块方方正正的寿山玉凋成的玉玺,正散发着金灿灿的蒙光。
此刻,玉玺和龙气交相遥对,玉玺盯上的两条相互交钮的龙纹几乎要活过来一般。
眼见着金灿灿的蒙光越来越盛大,玉玺四面镌刻的“受命于天,万世荣昌”八个大字,也被投射在虚空中。
身为大周人,任谁再没见识,也当知道这枚“传国玺”的来历。
三千年前,汉元神皇帝,混一天下,制传国玉玺,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以明正统。
传三代后,公子晓白和太监法元假诏命,承袭帝统,传圣旨,令统兵于外的太子无咎自裁。
无咎不从,统兵杀回帝都,公子晓白携传国玉玺无踪,太子无咎登位,重制传国玺,上刻“受命于天,万世荣昌”。
新玉玺传二百载,大汉灭亡,新玉玺竟被新朝皇帝重立为皇朝正统象征,引为国玺。
如此,江山代代易主,传国玺都是当仁不让的正统象征。
本来,如果历史一直这么演绎下去,当没有汉元神皇帝制的那枚传国玉玺什么事儿了。
谁料,两千年前,汉元神皇帝所制的传国玉玺,流传到今大秦帝国所在的国家,几经波折,又成为那方土地的神赐天命象征,也被历代王朝传承,直至如今。
史书上为区别两枚有着特殊联系的传国玉玺,将汉元神皇帝所制之玺称为“传国玉玺”,将无咎所制之玺称之为“传国玺”。
正因这传国玺有着如此传奇的经历,和无可替代的神圣象征,传国玺才出现在赵乾坤手中,便瞬间引爆全场。
“他要借助传国玺中聚集的民愿为导引,将龙气散入地下,一定不能让他成功,破阵,先破导引大阵!”
农劲松高声呼喝,兴周会众人知晓其中利害,仓促结阵,朝赵乾坤所在方向冲杀。
赵乾坤麾下兵马也同样结阵,死死抵挡住兴周会的冲杀。
眼见苍龙开始消散、化气,农劲松急得面色发白,死死瞪着曹帅喊道,“龙气若散,交感必失,怨气狂暴,你们也未必能得逞。
此时不助我方,阁下必悔不当初。”
曹帅哈哈大笑,“农兄,我若是你,还是踏踏实实,奋力杀敌,才是正理,少念些无用的牙疼咒。”
此刻,五大鬼帅和一众鬼将聚在一处,好整以暇地看着热闹。
随着战死的超凡者越来越多,大量幽魂被秽土生化大阵吸附。
这些新死亡魂,怨气最是深重,经秽土生化大阵转化后,又尽数投入到怨尸中。
本来,经那万千幽魂的投入,怨尸周身已经结出了怨霜。
随着新的亡魂源源不断地注入,怨霜开始结珠。
怨尸的头顶,已有两枚幽绿色透明的怨珠生成。
一干鬼帅、鬼将看得满眼欢喜,巴不得兴周会和官方兵马拼个同归于尽才好,哪里肯出手相助。
农劲松愤满到了极点,却无计可施,只能勉力率众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