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阴迷巢。
迷离黑夜,幽幽暗居,处于灭境最深处的所在,突兀惊起一声轰然巨响。
一阵地动山摇,烟尘与飞石乱飞过后,一道准备已久的身影踏入其中,无形屏障在有人进入瞬间而破碎,化为点点星芒消散。
此时前进的脚步微沉,满怀心事重重,为今日做下的决定,为往后邪灵的未来。
问天敌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却明白不能放任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了。
今日来到此处,便是解决那不可控的发展趋势。
这是他查询典籍,第一次来到这个所在,封印了昔日邪灵之首的一处地方。
数百年前,灭境也是如同现在的一般,在习以为常的某一天,突然迎来了两个针对邪灵而来的一佛一道,两位修行者。
那时,在灭境最有威名的邪灵并非是问天敌与未来之宰,而是另外两位邪首,共号一称其名——佛业双身。
一者主杀,一者主渡。
在两人配合有度之下,邪灵中生存者寥寥无几,大多数死在了一名道者手下。
两人在灭境邪灵之中卷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导致的后果,便是所有伤亡在数百年后的今天,恢复程度仍不及当年一半,特别是佛业双身被戮之后,元神更是被封印在此,不得而出。
时至今天,又一个异境之人突兀出现在灭境之内,承接天命行事,对邪灵大肆灭杀,更是在数日前轻易解决了未来之宰。
仔细计较起来,也不知道和数百年前出现过的一佛一道两人有什么关系。
论实力,总体而言问天敌与未来之宰相较不远,强也是有限。
但根据战场遗留的几位邪灵观战后描述,对方是一个人就动手,并未让同行的众天一同出手,很轻松就解决了未来之宰。
这意味着,若对方有意马上对他出手,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样的实力,叫人不心惊,让人不胆寒。
权衡之下,问天敌决定帮助佛业双身脱出封印,唯有这么做才能遏制那一位灭境三天之一的玄天继续行动。
针对佛业双身的封印其实算不上复杂,主体只分内外两层,一层在外封印入口,一层在内形成一种平衡气场导致封印内的意识沉睡。
这样一看,当初的一佛一道似乎是有意只封印佛业双身,并不想直接消灭他们。
而想要解开封印并不难,第一层被精通阵法的邪灵以特殊办法被减弱,在关键时候被他一掌击破。
第二层,在问天敌独自从踏入此地开始,便打破了原有维持的平衡,阵法由此已经在一点点崩毁,只是进度很慢。
现在的是缺少封印被解开的时间,在这之前,问天敌已经聚集所有可控的邪灵大军围堵在儒圣一脉之外。
另外,还有一名被控制的血犄族专门去对付玄天,相信拖延一时必定没有问题。
此时此刻。
云非墨在确认剑者已经没有生息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在经过简单一番调息压制伤势过后,方才再度起身。
只不过,他不是选择立刻回去儒圣一脉疗伤,而是挥掌在一旁炸出了足够容纳一个人的坑洞,将剑者与巨剑一同放入其中。
挥手间,一股无形之力将四方散落的回填于简陋的坑洞里,从而让尸首被掩埋。
云非墨向四周看了看,捡回一段树干削为木板,立于微微鼓起的土包之前。
一座无名坟就此形成。
“很抱歉,因为不知道你是什么名字,所以只能立一座无名坟给你,你是很有实力的对手,只可惜被人控制,无奈死于这件阴谋算计之中。”
云非墨站在坟前,对着长眠此地的剑者而叹息,后者想要杀他是因为被人控制,在这之前并没有出现在面前。
这种情况之下,被牺牲者有罪或无辜,是否要被原谅,都要看云非墨本身的意见。
然而,云非墨并不认定这位剑者是有罪之人,伤自己的邪灵是其无错,但归根结底,动手的时候他并没有自我意识。
被控制且无意识的邪灵,与旁人手中的刀剑无异。
云非墨不会把罪责定在被人利用的兵器之上,而是在背后控制的邪灵身上。
除去其他的因素,剑者无异是一名实力强大的对手而已,为其收尸立坟,不代表他是什么老好人,而是出自于对死者的尊重。
人一死,万事皆空。
云非墨要做的,是在不久的未来将凶手把这一笔账清算。
在剑者的无名坟伫立片刻后,他启程回往儒圣一脉,路上并没有其他麻烦的情况,唯有零零散散的几只邪灵会凑过来送死。
或许,那被消灭的几十万邪灵大军已经将灭境九成九的邪灵包含在了其中,即使是在云非墨身受重伤后,出现的邪灵并不多。
一路而行,再到回归儒圣一脉的所在,遇到的邪灵也不过小猫两三只。
仍有人在清肃战场,大量属于邪灵的断手残肢被聚集在一处进行焚毁,血腥味与诡异臭味充斥,扑鼻而刺激,而脚下的大地已被渲染成一片碧血。
种种迹象,无一不说明这一战中的残酷,无人愚蠢到在战事结束后觉得残忍。
邪灵非是同族,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邪灵一族,这个从骨子里就是充斥着杀戮与残忍的一个种族。
对于在灭境修行的人而言,过去种种情况中,他们与邪灵早已结下了血海深仇,属于是不死不休的恩怨,不会去做一些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事情。
“是玄天。”
“玄天回来了,他没有被算计出了事。”
“玄天,你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受伤很严重。”
不知是谁突然发现回来的云非墨,随着那个人的一句话,很快其他人也都发现了他脸色苍白,身前衣衫被刮破的模样。
一时间,许多人围在了面前。
他们都是共同见证云非墨斩获几十万邪灵场面的修行者,因此对他格外敬佩。
这是常人皆有的慕强心态,对于强者的尊敬。
……
小剧场。
本咕咕:龟龟,我儿子落地就是十六岁的少年人。
白竹:啧,少了点刺激。
本咕咕:啧,你这想法很刑啊年轻人。
白竹:刑不上先天人。
本咕咕:咦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