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来的太快了!
在此前,还是红毛圣祖打地鼠,一个个都是挨捶的份。
但只是一转眼,有长恒古帝被“横空出世”,一扇门挡在最前方,直面高原厄土最恐怖的始祖!
这惊呆了太多强者……只因整个过程太梦幻,让人理解不能。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有准仙帝目瞪口呆,“怎么这位隐藏最深的古老仙帝霸主,一下子就浮出了水面?”
“因为这就是羁绊啊!”葬主却感叹道,“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默契合谋。”
“至少三位祭道者,在那一刻联手了……没有一点事先的交流,都是临场的应变。”屠夫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脸色青白交织,仿佛回忆起了怎样不好的过往,似乎比眼下还要恶劣。
“三位祭道?!”
恒宇天帝吃惊。
看着这位跟魔帝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准仙帝,屠夫的脾气难得温和许多,“是的,三位……还是至少三位。”
“有蟜,玉皇,还有我们的荒天帝。”
他很感慨,“有蟜舍弃了上苍,玉皇放弃了祭海,并且在舍弃前,他们将上苍与祭海都催动到极致,彼此合作……”
“虽然说,上一刻他们之间还有恩怨,有蟜要去抢玉皇的饭碗,仿佛水火不相容。”
“但是,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他们就放下了这段恩怨,无声无息的和解了,甚至彼此间形成配合,以荒所开辟的进化路来演法。”
屠夫说到这,神色晦暗不明。
“他们了不得啊,对荒的进化路了解的那么深,甚至能借上苍与祭海来‘炼假成真’,那一刻如同真正的生命之轮与苦海对立,可见他们对荒的研究。”
“不过,这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在我等浮出水面之前,荒与花粉帝是世间唯二诡异一族之外自修而成的祭道,对他们的道路怎能不关注、不研究?”
“花粉帝别说进化路了,连她的尸体都曾躺在高原上无数年,里里外外没有丝毫秘密……”
“荒,虽不至于此,但是有三位始祖上天入地的追杀,另外七位始祖幕后吃瓜,一次次战斗的试探,能了解的奥秘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只是缺少最关键的一块拼图。”
“这条进化路,与长恒有大因果,是他在幕后一点一点促成,寄托了他不知道多少心血。”
“但如今,我们都知道了……”
“以此因果为引,有蟜再现了曾经长恒的道路,终于是捕捉到长恒隐藏在世间的点滴痕迹……”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荒……他竟也掺合进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仿佛是在各取所需,玉皇借此获得生机,有蟜借此渗入祭海,荒则借此了解大敌,各自都有光明的未来……”
屠夫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的不可思议,仿佛看到冰清玉洁的白莲花坠入风尘,又像是看到一尊战天斗地的齐天大圣开始在a4纸上雕花,就……很违反常理懂吧?
提到荒,人们最清晰的印象,一定是这位天帝战斗的一生,为修道而生,为应劫而诞,这不是一句虚言,他始终活跃在前线,血战到底。
可,就是这样一位天帝,如今竟然跟人组团出道,搞小动作,在阴对手一把……这是什么卧龙凤雏啊?!
闻言,诸强侧目,面面相觑,尽皆无言。
“呃……这个很正常的吧?”
恒宇大帝踌躇道,“人,都是会变的嘛……像我们,曾经也很……刚烈勇猛。”
“但是,受环境影响,渐渐发生了改变,成为过去无法想象的那类人……”
他很委婉,没有把“同流合污”四个字说出来,可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荒天帝为什么发生变化,你们这些巅峰强者人人有责啊!
这一次,无言的是屠夫。
憋了一口气,他才闷声道,“我忽然觉得可能不是荒变了,而是本性暴露而已!”
“我跟你们讲讲荒小时候的故事……不过几岁的时候,他就学会敲人闷棍,拍人黑砖,让别人‘头角峥嵘’……等他岁数再大一些,就走上了饕餮之路,只要不是人形的,什么都想吃……还有虚神界中,他雁过拔毛,地板砖都想撬起来瞧瞧,还给自己起个诨号,叫什么‘最爱吃’……”
他绘声绘色的描述,直到某一刻,世间有剑气纵横,剑啸长鸣,压盖了一切——这是那独断万古的一道剑光在断万古因果,远离最恐怖的大战!
当然,可能是意外,也许并不是意外,这恐怖的剑光有那么一点点歪,直直的就冲着某人去了,让之第一时间闭上了嘴。
好在,某人闭嘴之后,剑光就正了,煌煌如日,闪耀千古,覆盖世间,为诸世遮风挡雨。
不过,此间上苍、诸世,仍然是风雨飘摇。
剑光剧烈震颤,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打破守护,被可怕的余波横扫,万灵俱灭,诸世成墟。
透过剑光,有一些画面、一些声音,传递进来,是时空碎片在飞舞,让人们知道世外最惊心动魄的战斗与博弈。
“长恒?长恒!”
在那里,踏高原、凌厄土的终极始祖浩荡出最恐怖的威压,一时间,古今未来全部断裂,被他的阴影覆盖。
——举世皆寂,唯他绚烂!
一种奇特的、让一切语言的描述都显得苍白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仿佛要在阴影之上再造诸世,演绎全新的历史,全新的时代,全新的纪元,全新的天地!
历史、纪元、天地……一切的一切,都在围绕着他的身影旋转,那转动产生的光影,就成了岁月长河!
而他的光芒所照耀的范围,就是“世间”的定义!
岁月长河绕其身,苍茫诸世环其体……这,便是高原厄土、诡异一族如今的至高皇者、终极始祖!
这样的姿态,比之横推玉皇等人的时候强大了太多,是这尊红毛圣祖的真正最强状态!
而能让他拿出这样姿态,严阵以待的,当世之中又能有几人呢?
正如玉皇等人所想的一般,当有长恒出没,他们便都不重要了,红毛始祖自会第一时间调转枪口,诡异不祥的气息席卷万古,葬下诸世,又开辟新世,他向前俯身,一只手掌伸向门户,要打进门户的世界!
轰!
手掌触及门户的那一瞬间,门户也爆发了,一只拳头打了出来,拳掌撞击,搅乱了诸世,无处不在动荡,一切都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溜之大吉的玉皇三人动容,脚下的动作更快了,嘴里在嘀咕什么,“果然,长恒也走到这一步了吗?如道尊、魔帝、红毛等人一般,一只脚踏入超脱的领域中?”
“真苟啊……这样的实力,还隐藏着,这怎么行?兄弟们见不得真金被埋没,一定要帮你扬名立万……”
他们碎碎念,声音随身影远去而飘渺,只有点滴在岁月中沉淀。
“……想偷跑……是看不起我们吗?”
“……超脱,只是副业……扯后腿……才是专业的……”
“……始祖……长恒……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互相咬去吧……”
“……还有道尊……他说他润了,你们信吗?会不会……哪天……神兵天降?”
“……我觉得,好兄弟……一辈子……得叫他回来……”
“……我润你别劝,我劝你别润……”
一生一世十号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份“友情”,知情者莫不动容,只觉得头皮发麻。
但不得不说,效果也是显着的。
起码,能大杀四方的“红毛始祖”真正有了对手——那只从门户后伸出的拳头上,同样有丝丝缕缕玄妙超然的光芒缠绕、笼罩……那是超脱的光芒!
轰隆!
诸世都在颤栗,两道光芒纠缠,只是一纵,就跨越了古今诸世,没入了永恒未知之地,而后……永恒不复,未知已知!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宇宙之外、混沌之外、无所不在的虚无,被这两道光芒破开了,有无量无极的浩瀚天地在诞生,被创生而出!
但,同样是因为这两道光芒的辗转腾挪,这浩瀚的天地就崩溃了,毁灭了,炸出最璀璨的烟花,在永恒未知地中激荡出无尽涟漪。
它们来,它们走,挥一挥衣袖,徒留一片狼藉。
在这片狼藉的余波中,有一片虚幻却又恢宏的天地虚影悬浮着,若存若亡。
这天地,论其广阔,竟不比高原亦或者是上苍稍差!
可惜,它是虚幻的,并不真实。
不过,像是有一种可怕的伟力在滋养,让其似乎在一点一点凝实!
甚至,在那天地的中心之地,已经成为了真实的存在!
在那里,一片高原,上有一座小院,伴着湖泊。
院子是安静的,一片死寂。
但,在死寂中,却有一道最绚烂的生机,源自一朵仙葩!
仙葩中,有一个花仙子在抚琴,奏响世间最美妙的音符。
直到某一刻,有毁灭的涟漪荡漾而来,搅乱了琴音。
“……”
花仙子按住琴弦,抬头望去,这一望,刻骨铭心,看到了两个不当人、曾经将她耍来耍去的混账东西,将她所有的剩余价值都压榨出来了,一滴都没剩下,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曾心灰意冷,远走世外,想着要不就这么算了?玩不过,真的玩不过!
但是,此刻所见,仿佛在告诉她——纵然远离了天地玄黄,遁出了宇宙洪荒,依旧身在局中,不得解脱。
想要结束这一切,只有——最极致的力量!
花仙子捏紧小拳头,在她身下,仙葩绽放的更加绚烂,仿佛从诸世的最深处汲取到了什么,有最璀璨的花粉粒子在飞舞,伴着丝丝缕缕超脱于世的光彩!
“迟早有一天……”
她嘀咕着,望着那两道光芒留下的不灭痕迹。
光芒肆虐,纵横捭阖,它们都源自不可一世的无上强者,承载了那种无敌的意志,打破永恒,粉碎未知,时间不能成为它们的阻碍,空间不能成为它们的束缚,一次闪耀,就转过了古今诸世,什么鱼塘都给炸翻了,还让鱼塘主敢怒而不敢言。
就这两道光芒,连路过的狗都不介意给两巴掌的恣意妄为,哪个鱼塘主敢碰瓷?躲都来不及,只恨不能从世间消除自己的所有痕迹,怎么还敢上赶着跳脸?
它们冲击着,踏碎一切的阻碍,似乎是真的在彼此对决,又似乎是在试探什么,比如某位自称已经“润”了的盖世道尊,又比如这世间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力量能与它们相抗衡……
“嗡!”
一片秘地中,五道身影并立,岁月的沧桑覆盖了他们,像是已经在这里度过了无数年。
而在他们的对面,似相隔了永恒,亦有九道身影并立,流转可怕的不祥力量,幽雾弥漫,诡异莫测。
他们彼此对峙,仿佛能直到天荒地老。
但,也只是“仿佛”。
“到这个时候了吗?”
忽然,五道身影的小团体中,有四道身影波动,像是涟漪般荡漾,如水中倒影,亦真亦幻。
唯有一道身影,始终如一,真实不虚……也是唯一展露真容的。
这道身影若是走出去,足以让诸世震撼。
因为,他是……荒!
荒天帝!
“从这个时候开始吗?”
荒开口,很好奇,满满的求知欲。
但最终,他没有追问下去,“我会等你们的。”
“你放心,我们终会走到这里,与你再会。”
有一道身影笑着,下一刻,他的存在如梦幻泡影般散去,原地只有一道璀璨玄妙的光芒闪耀,透着一种超越世间的神妙。
“超脱之局,大道之争,这天下真是英杰无数啊。”另一道身影微笑,“荒,你真的不入我魔道,争个魔祖之位?我这个位置愿意让给你,不要客气。”
闻听此言,荒天帝的表情顿时严肃了,凛然了,他深深的看着这道身影,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君子不夺人所好,道友你的魔祖位置,我是真的坐不得。”
“真的可惜,不能苦荒了……”
这道身影遗憾摇头,从容消散,留下风中凌乱的荒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