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血液,金色的烟尘,灰色的雾气,红色的毛发……一种种恐怖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异象,在四位诡异仙帝的周围浮现,映衬的他们盖世可怕。
仙帝有怒,他们是何等人物?一个个都修有无上功果,念动间,诸天的兴衰都要随他们的情绪而变化,或是璀璨盛世,或是末法绝境。
人们常说,末法时代有天意一刀,天斩人道,世间不容仙……殊不知,仙帝就是最大的天意!
此时此刻,天……怒了!
四位诡异仙帝,长存了无数纪元,神通广大无以计量,他们只需眸光略微一扫,便洞悉了那些洗劫了黑暗几大前哨基地的生灵留下的线索,从点滴微尘间再现。
当然,这个过程中有着阻力,似乎有一件无上位格的器物斩断天机,更有与他们同层次的强者搅浑了水。
但,四位诡异仙帝,也不是没有跟脚的。
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
当有人问及诡异阵营的仙帝们,他们是哪条道上的?
诡异仙帝可以自豪的昂起头——高原,就是我们的背景!
最终,一个初登场就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尊号重现,告诉他们罪魁祸首究竟何人——
叶天帝!
“……奉叶天帝法旨,扫荡黑暗前哨?”
灰雾笼罩的诡异仙帝冷笑,“好一个叶天帝!敢在我黑暗头上动土!”
他怒极而笑,同时抬起一只手,狰狞如兽爪,向前镇压,其威不可测,长空崩灭,光阴断流,什么规则都幻灭了,不复存在!
那在四极浮土中肆虐的大空之火、古宙之焰,这一刻熄灭,只留下一片无垠的灰烬,是火焰肆虐后的残骸。
在这其中,有一小撮灰烬最灵动,看起来很不起眼,但却最活泼,在灰烬的世界中打滚,无声无息的如滚雪球一般的壮大。
它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连诡异仙帝都忽视了……或许它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不正常”之处,毕竟在这被黑暗与不祥深入侵蚀与改造的地方,死尸都能通灵,骨灰成精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正常的,在这里反而不正常;不正常的,反而被黑暗生灵习以为常。
那一小撮灰烬,不就是灵动了些吗?
诡异仙帝什么奇葩没有见过!
故此他们漠视了,只专注剖析那扫荡了古地府、四极浮土、天帝葬坑的生灵的手段线索。
在这个过程中,另一个身影若隐若现,浮出了水面,被四位诡异仙帝所洞察。
瞬间,他们齐聚天帝葬坑,垂眸于此,这里的画风如今变得前所未有的恐怖——谁能想象?有万尸悲嚎,凄厉长啸!
那悲嚎的,那长啸的,都是道祖,都是准仙帝!
过去无数在黑暗铁蹄下陨落的诸天万界的道祖、上苍天地的准仙帝,他们残破的尸骸被丢在这里,被黑暗力量与不祥物质侵蚀、改造,若干年后化作供黑暗高原驱使的尸傀战奴。
一切本该如此,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谁能翻天?
但,就在不久前,这里生变,尸傀战奴竟然要造反?!
只因为,有一个人的到来,同样为天帝,为他们撕开了一线光明!
“这种痕迹,这种道,这种法,让我想起了当年被我所镇杀的那个生灵。”灰雾仙帝低语,他在一番深思之后从记忆深处翻找出了旧日的痕迹,忆起了那个倒在他手下的生灵。
尽管过程略有几分胜之不武,他与队友联手,但终究是绝杀了那人,暗算、侵蚀,接引他坠入黑暗!
“是他?”一旁,黑血帝眸光幽深,他也记起来了,“我记得,他自称原始。而他曾经所统治的那一片诸天……”
黑血帝缓缓道,瞳孔在收缩,渐渐如同针眼,显然他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坐立不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似乎是那个大凶——荒,出身的世界?”
“荒的崛起,似乎便是踩着这原始的尸骸,从那片诸天中跳出,与上苍为盟,成了我们高原的心腹大患!”
“如今,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竟然再现了吗?”
“且,还与一尊全新的天帝——叶,扯上了关系?”
四位诡异仙帝对视,这一刻心惊肉跳。
若猜测为真,那一片诸天,都是什么仙帝窝?
一个又一个路尽仙帝在往外蹦,这不得让上苍哭晕在厕所?!
想到这里,他们坐不住了,想要去搜寻那片诸天,将“叶天帝”扼杀在无敌路上,让死灰复燃的“原始”永寂长眠。
一个荒的诞生,让他们记忆不要太深刻,实在是怕了,不想再见到第二个“荒”的崛起。
只是很快,有诡异仙帝摇头,“没用的。”
“当年荒初崛起时,杀上高原挑衅,被我族始祖算计、绝杀,若非一株惊艳的柳树以命相抵,他早就死在那厄土深处了。”
“尽管如此,荒逃得一线生机,也如丧家之犬,亡命诸世……那时,我与几位有闲暇的道友尝试过推算其根基世界,要痛打落水狗,绝杀其过去的经历,却受到了强力的阻挡。”
“荒,他对自己出身的那片诸天可谓爱的深沉,纵然垂死,也始终延续了一剑之力,隔断万古……”
这尊诡异仙帝感叹,直到今天,他仍然无法忘记那一幕。
追溯荒的过去,杀向其源头诸天,寻寻觅觅,却在尽头看到了一道无限璀璨的剑光,截断时光长河,让天地万物都静止了,举世茫茫,唯有那一道无敌之剑!
它划破黑暗,斩出无尽的绚烂光彩,映照在古代、现世、未来,无处不在,也在人们的心中照耀出不灭的希望光华。像是在深渊绝境中望到的祥和灯塔,更像是昏暗与枯寂下去的无穷宇宙中再次诞生的一缕生命曙光。
正是这一剑,让高原上的诡异仙帝都无处下手。
甚至,即使始祖出世,单一一位始祖都难以破解这倾尽了荒心血的一剑,独断万古!
不过,高原之上,什么不多,就是始祖很多。
想到一些隐秘,这尊红毛仙帝补充,“……荒的成长速度让始祖们都感到惊讶,从面对一位始祖都险死还生,到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三位始祖,令始祖们感到了不安。”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始祖们已经打算联手从其源头世界下手,破解那独断万古的一剑了。”
“可惜……”
红毛帝说到这里,惋惜摇头。
如果不出意外……可惜,正好出了意外!
始祖们,竟然都被拖住了!
四位诡异仙帝很难想象,究竟那荒天帝施展了怎样无敌的神通手段,才能让十位始祖都无力他顾?!
难道在这诸天里,在这诸世中,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力量在蛰伏、隐藏,在关键的时刻与荒联手了?
灰雾帝、黑血帝、金烟帝一时沉默。
仿佛坐以待毙般的感觉,让他们并不好受。
一个迷雾中的“叶天帝”,一个诈尸的“原始天帝”……诸天之中有大敌啊!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尝试一二的。”
许久后,灰雾帝打破僵局,“一来,荒已经远去了,与我们的始祖一样,都无力他顾了。”
“二来,叶和原始都能将爪子伸过来,我们难道不能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将我们的意志和力量渗透过去吗?”
他说的有理有据,让其他三位诡异仙帝眸光一亮,正是如此!
“况且,我们可能还有一个帮手的存在……邪主!”
灰雾帝轻语,“还记得吗,当时轮回逆乱,上苍诸天动荡,那群上苍仙帝推演的画面,青铜棺中葬邪主,要逆乱诸天轮回,三界六道!”
“有一些事情,不妨告诉你们……那青铜棺,曾被始祖们研究许久后无果,抛掷而出,在诸天诸世中漫无目的的游荡,想要借此看一看会有怎样的因缘。”
“而其中之一,就是原始天帝……这也正是我会出手,针对他的原因,都是始祖的命令罢了!”
“可惜,原始没有能逆天,显出那青铜棺的特殊……直到无数年后,荒乘着青铜棺的内棺而来,另外两口棺无踪无影。”
“想来,它们也还在那一片诸天中……而就在先前,邪主显化了,伴着此棺!”
“这说明什么?说明邪主也在那一片诸天中,或许就能与我们里应外合!”
灰雾帝振振有词,合情合理。
他聪明绝顶,就差羽扇纶巾,谈笑间论证叶天帝、邪主的前世今生,爱恨情仇!
“灰!”黑血帝感叹,“你似乎不一样了,变得睿智了许多。”
这引来了灰雾帝的不满,他沉声道,“我一直都很睿智!”
“只是平日里用不上罢了,有伟大的始祖在,什么敌人不能横推?我这点心思伎俩,索性就不献丑了。”
灰雾帝朝天拱手,那种对高原始祖们无限尊崇的态度溢于言表——忠!诚!
他的态度端正,赞美始祖的伟大……有了始祖的无敌力量,自然也就不需要智慧的存在了,有理有据!
“但此一时,彼一时……在今天,始祖们远去,无力他顾,而高原的敌人潜藏不明,便需要运转智慧,合纵连横了。”
灰雾帝叹息,“我们为仙帝,与黑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撑起黑暗的骨,黑暗的魂,让高原始终伟大!”
“这,就要从……联系上邪主开始!”
他肃穆道,“即使邪主神秘莫测,难以找到其真身本尊,但联系上他的手下之类的也好。”
“届时,里应外合,荒出身的那片诸天,那个耗子窝,还不是任由我们屠戮与毁灭?”
“诛叶杀原始,扫清隐患,让诸天再无仙帝!”
灰雾帝大袖一挥,自有一种横扫一切的霸气,袖袍鼓荡,风雷炸响,一时间那躁动的天帝葬坑,那一具又一具复苏咆哮的尸骸,都被他一人镇压了!
“轰隆!”
天地间凭空降下混沌雷霆,诸世在颤抖,时空深处刮起血色的旋风,伴着黑雨,以及不祥的闪电,都像是因为灰雾帝的意志在颤栗,在哀鸣!
“灰说的好!”
红毛帝开口了,认同灰雾仙帝所说的话,“那诸天,诸世,虽然羸弱,却总能给人不一样的惊喜。”
“当年,那开辟了花粉路的女子,又何尝不是从诸天中杀出来的?”
“花粉粒子冲破了天穹,从诸天中席卷向上苍,直到被始祖们扼杀为止。”
“这般看来,诸天还是有成为隐患的可能的,需要认真清扫,除掉一切祸根。”
“唉!”黑血帝与金烟帝感叹,“既然灰与红你们都这么认为,便这样做吧!”
“就让我们看一看,在这荒远去的时代中,我们能否找到其根基世界……”
“走!去祭坛!”
“这是始祖们都共同认为不容有失的仪式,想来应该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洞察那些胆敢反抗我伟大高原的异端!”
他们轻语着,走过了古地府、魂河、四极浮土、天帝葬坑,最终渡海,去到那祭海的深处,联手站在一座恢宏高大的祭坛前。
在这里,他们各自的面色都有微妙的异样。
在始祖远去的时间里,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如杂草般生长,又被小心的呵护。
于特殊的情况下,杂草随风摇曳,显现出存在感。
这一切都在不言中,彼此却又是心知肚明。
破开荒天帝独断万古的剑光,诛叶杀原始,联系邪主……这些想法可能有,但或许并不执着坚定。
可,借着这样的理由,小心的做一些平日里始祖们不会允许的事情的想法,不仅有,还很猖獗!
比如说,这祭坛,这大祭的仪式!
历史长河中,也曾有人怀疑诡异力量的源头是什么,大祭的真相,以及不祥的本质,但从未有人能够探索到尽头。
纵然是厄土中的路尽级生灵,也都只是奉命行事,不知道究竟为谁献祭。
事实上,在很漫长的岁月中,仙帝甚至不知道这种仪式的终极意义,也只是近古才有些了然,似乎真的有那样一个生灵!
在很久以前,有的仙帝甚至认为,这只是一种象征性的仪式,甚至祭祀的不是某个生灵。
仙帝,在高原中的地位看起来很高,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工具人罢了,是给始祖们跑腿的。
真正重要的秘密,哪里是他们有资格能够知道,并且借此谋取好处的呢?
如今不同了!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始祖们不在了,仙帝就是天!
“开始吧……”
灰雾帝低语,“这一次我们血洗上苍,虽然未尽全功,但放在往日,也算是一场小祭了。”
“以此祭品,为我们拨开因果的迷雾,照见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