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天帝古青,在另一条时间线上也算是万古留名了。
虽然他很悲惨,天天“道崩”,让人莫名怀疑“青”这个字是不是有些不详,沾上的人都很惨烈,前有万青,后有古青,主打的就是“搞笑”二字。
但不管怎么说,古青都混成了准仙帝,也算是土生土长仙域“土着”的崛起!
这很不容易,声动形象的说明什么是“巅峰产生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忠实的信徒”……全盛时期的仙域撕逼内斗,纵有仙王众多,也只是空耗岁月。
反倒是落魄了,崩溃了,仅仅是一角之地,却诞生了人杰,登临准仙帝。
可惜,仙域没有九天惨……九天因为更惨,所以出的人杰更多。
如此,可谓是弘扬了“吃苦耐劳”的精神,只有吃得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越惨就越强,搁那蓄怒气条呢!
姜逸飞很想见一见古青,毕竟这位崩天帝也算是某种关键——另一条时间线上,古青曾见证三天帝进入仙域,并且在日后的岁月中,他同样称过天帝,有独特的天帝历……当然,这天帝之前需要贯个“伪”字。
天帝之名,有滔天的因果,不是道祖之下的生灵能背负的,所以古青很快就退位,为未来的“再上位”积蓄、铺垫,最终化作一尊准仙帝。
整个过程中,他积蓄了多少年?
这记载的很清楚,至楚萝莉诞生,“天帝历”过去了足足有九百六十多万年!
《遮天》之后千万年,就是《圣墟》!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是要出意外了。
有魔祖在,什么样的意外都不足为奇。
“仙域落魄了,合该有我九天古界输入先进发展经验,带领广大仙域土着喜迎新时代。”姜逸飞笑着,让无始大帝总感觉有那么些渗人,“毕竟他们也是有家底的,祖上阔过——当年仙域融合诸界,不只是不同的宇宙合并进去,更有众多神性血脉加入,代代相传。”
“这是一场饕餮盛宴啊!”
姜逸飞笑的欢快,“财富,藏在血脉里……也该发光发热了!”
无始大帝嘴角隐秘一抽。
不过,他终究没有对此评价什么,不想吸引可怕的火力……死道友,总好过死贫道。
“进仙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推算了一下,需要三位准仙王共击,且需要选对坐标,不然不是打不进去,就是进一步有损仙域。”无始轻叹,“我道果归来,虽然还在人道领域,红尘仙路尚未圆满,却也能当一尊准仙王看待,若是道友需要……”
“无需如此,仅我一人便足以。”姜逸飞微笑,“我为道祖,谁与争锋!”
“没有什么路是走不通的,如果有,那就是你的力量不够大。”
“当年全盛时期的仙域,有四大天门镇压,离开仙域抵御异域的仙王出去了都不要想着回去……可最终又如何?赶上了荒,不就被教育的很清醒吗!”
“而今亦然!”
“一角残片,如何挡住我的脚步!”
姜逸飞说到最后,眸中划过厉芒,他径直出手,那尊威压整个奇异世界的法相做怒吼咆哮状,奋起双臂,混沌伟力无穷无尽、浩荡长空,让光阴逆乱,让万道成空!
这是惊世绚烂的一击!
大道之光灿烂,让万灵匍匐叩首……可出奇的,当它真正打下时,却没有震动古今的鸣响,反而无声无息,是大音希声的最完美注解。
人们所能看到的,是虚空中不断飘落下来的“雪花”,晶莹剔透,只是静静的看着,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哀伤——这是虚空的血,来自世界的伤痕!
一双魔神的大手,撕裂了天地,破开了宇宙的尽头,连带着另一界的界壁!
透过这贯穿世界的伤痕,能看到彼岸广阔的山川星河,长生物质浓郁,天地精气都液化了,成为各种神源液、仙源液……比之九天十地的神话时代还要璀璨!
“的确是一方净土。”姜逸飞轻语,收回法相,转头笑问无始,“道友你说,我算不算是圆满了历代所有古皇大帝的梦想,成为了进军仙域的第一人?”
无始大帝眼角抽搐,他看着世界伤痕久久不散,被一种无上的意志镇压。
大道都被粉碎了!
什么传递声音、光芒的介质都被摧毁,化归于虚无,因此才有了大音希声的那一幕……不止是此界,彼岸亦如是!
在万道反应过来之前,干碎了世界的本能抵抗机制……这种战力、杀伐力,无始亲眼见证,总算是对魔祖的暴力程度有了清晰而深刻的理解——这不是神我身记忆中的那些影像能描述清楚的。
魔祖固然是真的不当人,可他也是真的强大绝伦!
‘也对……若没有这份能耐,他就只能中午出门了——因为早晚得被人套麻袋暴打!’无始大帝释然了,不再羡慕。
魔祖实力很强吗?拿节操换的!
多少人明面不说,但暗地里对他恨的牙痒痒?
真当“再苦一苦祖先”,把列祖列宗当做念力提款机,还有跑腿打工人,没有一点副作用是吧?!
但凡魔祖实力稍弱,可能“邪主”曾经享受过的如“十八仙王群殴”的待遇,就会在他身上经典复刻,令之明白什么叫做“祖慈孙孝”!
不要说队友,敌人也不会放过他——某位被一手绳艺捆绑、玩cosplay的尸骸仙帝,主打“我演我自己”,重蹈覆辙,卧龙凤雏两开花……这第一时间就要把魔祖镇压无数年!
无始暗中一盘,觉得魔祖可太牛逼了,毕竟能把敌人和队友都拉满仇恨,还这么活蹦乱跳,着实是一种本事!
或许,魔祖也乐在其中——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无始大帝深深怀疑着,顺带质疑起当年恒宇大帝的道德节操,想要灵魂拷问——究竟是怎样的道德滑坡,才让后人返祖出这么一个玩意儿?
对此,神农也很不理解。
只是,他理解不理解并不重要,关键是他的长辈们怎么看!
当送别了魔祖,大唐神朝上下皆大欢喜,神农刚要兴高采烈的去找女儿叙旧,父慈女孝,结果左脚刚出大门,下一刻眼前就是一黑!
凭感觉……嗯,是麻袋!
仙金丝线编制而成,加持仙王大道,且还不是一种,经过认真祭炼,却效果单一,可见其“有生以来”只为等一个正确的人……这份心意,古皇见了落泪,大帝见了动容。
真仙瞧了,骨头都发颤,牙齿“咯咯”碰撞不停。
——啥仇啥恨啊!
很快,神农就明白了!
“万代后人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暴君,公然让我作苦力……”
有人碎碎念,攥紧了拳头就对着麻袋输出,伤害不大,却很刁钻,一顿揍挨了,流血都不会有,淤青却能很长久,主打的就是一个没脸见人!
“午夜梦回,我偶尔心有所感,自己似乎裂开了,另一部分的我在日夜虔诚膜拜,全年无休,终日无休,只为了贡献念力,填充一个浩大世界,炼假成真……”
“隐约间我好像还看见一个人模狗样的混账,站在高台上声嘶力竭的呐喊——哪怕是累趴下最后一个祖宗先人,也要建造美丽新世界!”
“还有什么……即使是骨灰都找不到的祖先,再累死在这片大地上,但当他一想到后人内景天地的繁荣昌盛,都会自豪的挺起胸膛……”
“我挺他****个狗头啊!”
可以听的出来,这里面的怨气很大,即使是做鬼都能身披红衣,称王称霸。
事实上,怨气远不止这些!
“这样的梦太可怕,把我生生吓醒了。可醒来就好了么?还要被使唤来、使唤去,去跑腿、当打手……那人可一点都不客气!”
“特么的,不知道尊重祖宗长辈的吗!”
“过分!太过分了!”
“越想越气,什么家教啊这是!”
这尊盖世高手奋声疾呼,“收拾不了那家伙,我还收拾不了他祖宗?反正也是我的后人,老子今天就家法处置!”
“打!给我狠狠的打,给我把他打到卧床三天为止!”
施暴者脸红脖子粗,情绪十分激动,一群人围成了一圈,神农惨遭霸凌。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神农干嚎,他觉得自己太冤枉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错人了……找错人了啊!”
“要打,你们就去打魔祖啊!”
场面顿时一静。
然后,更加躁动了。
“我们要是打的过他,还会来打你?!”
可怜一代人皇古帝,纵然走上了红尘仙路,于人道中可称天帝,在这里也反抗无力,被一群丧心病狂的祖先强力输出,差点就交代了。
事后,神农卧床不起,躺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他拄着拐杖出门,一双泪眼婆娑,“那孩子不在的日子,我想他了……”
……
“需要我给你拍照留念吗?”无始大帝笑着,“道友你的确是开了历史先河,为进军仙域第一人……嗯,自神话时代开始。”
“道友的一小步,却是时代的一大步!”
“算了……算了!”姜逸飞失笑,“我岂是爱慕虚名之人?”
“这份荣耀,就赠予我们的小叶道友好了。”
“???”无始一头雾水。
——啥玩意儿?这还能赠予?
无始实在想不出来,究竟怎么个赠予方法。
只是,他能听出某种隐藏的声音,那是一肚子坏水澎湃汹涌的声音!
想了想,无始决定不掺合了,管好眼前事即可。
“道友且去,待他日我无始之道大成,便与道友相逢仙域。”他如是道。
“好!”
魔祖微笑,身形从容,踏上了真正的成仙路。
这是历代古皇大帝追逐了一生的信仰,可真正走上去,却又不觉得多么神圣不凡了。
不过在某一刻,姜逸飞骤然回首,眸光犀利,望向不同的时空。
时空的维度玄妙莫测,有时可能咫尺方寸之地,便相隔了亿万重时空,永恒难渡。
有时,也可能是兆亿星空相隔,世界壁垒阻挡,却有一条路,连通了彼此。
“原来,小老鼠们躲在那里啊……”
魔祖轻语,抬起一只手,横在脖颈处一划如割喉,是赤果果的威胁。
随后,他放声大笑,就此进了仙域!
“轰隆!”
世界伤痕收缩,再不见他的身影,让几道隐藏在时空深处的阴沉视线不得不收回。
“魔祖……”一尊帝者低垂下了头颅,“清微……仙古……原始……九天……”
他的目光中流动黑暗与光明,交织在一起,强大至极,却又像是一个失去一切的可怜人,孤单着背影,寂寞了千古。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一个老人重新迈动了脚步,在他身后是亦步亦趋的英武青年,老人语气沧桑,“十凶……所谓的凶,不过是污名……曾经的我们,被尊为圣!”
“现在,我就带你去凤凰一族的祖地……那真正的源头!”
……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当魔祖进入仙域的这一角碎片时,这座宇宙的诸多强大生灵都被惊动了。
不过,即使他们认真去推演天机,也始终一无所得,找不到罪魁祸首。
毕竟此界最强大的生灵,也只是准仙王,能比肩红尘仙罢了。看书溂
魔祖是一尊前所未有的战仙,内藏着道祖的芯,仙王的祖先都在给他打工,日日诵经,贡献念力……这里面因果之大,谁能测算?
算不出来还好,真要头铁算出来蛛丝马迹,谁算谁死!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一道魔影,屹立在天穹上,将整个世界都置于他的阴影下……”
此界东部雍州中,连绵的仙山深处,一座古朴的道观里,一尊白发苍苍的老道士轻语呢喃,眼角崩裂,血水淌出,宛若血泪,染红了面颊。
他一身气息不受控制的外泄,真仙的威压在小小的道观中横扫,却克制不住内心的惊悸,“再多的……看不到了……但,大祸临头矣!”
“祖师!”
老道士的徒子徒孙们悲呼,眼睁睁看着自家祖师一寸寸血骨炸开,仙血在燃烧,仙骨在断裂,这是滔天的反噬。
“你们散去吧……带着经文,带着道统,四散离去……”
老道士叹息着交代,“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我警告你祸从口出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