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纵然阴差阳错间踏上不归路,三年又三年,叶凡都成了宇宙公敌,禁区共主。
可当跨越了时光的天堑,他表现出来的姿态却很正派,一副英伟的样子,让地球无上进化皇朝的皇主相比之下都相形见绌了。
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霸主,妖妖的父亲,此刻隆重迎接叶凡,“小女莽撞,有劳前辈送归。”
“无妨,无妨。”叶凡很洒脱的摆手,“这小姑娘颇合我眼缘,个性活泼,很是讨喜。”
叶凡在笑,妖妖却想哭。
她整个人都是颓废的,仿佛经历了怎样惨无人道的蹂躏,被人践踏、毁灭了三观,质疑起世界存在的真实与否。
有人开挂!
“妖妖,你怎么了?”皇主疑惑,暗中传音,同时做好了摔杯为号,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将叶凡给淹了的准备。
——我女儿被人欺负了?!
地球虽然不大,但是活跃的映照诸天级的首领人物也是有两位的!
尽管送归他女儿的神秘高人太莫测,看不清,望不透。
且,总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牵扯,冥冥中存在有因果。
可,为父则刚,他敢于向任何人挥刀。
“老爹啊……我是不是天资很差?”妖妖眨巴着眼传音,似乎在“嘤嘤嘤”的自艾自怜,“所以才不能一步一境界,立地便成道?”
“……”地球进化皇朝的皇主无言——他这小棉袄今天是脑子坏掉了吗?
叶凡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对父女互动,他们的传音怎么都瞒不过他,毕竟境界差了不止一层。
这一刻,他的心情莫名的愉悦、放松,就像是含饴弄孙的老祖宗,看着阖家欢乐的场面,总归是喜悦、开心的。
只要不跳出来个黄毛,张嘴一个“老登”,并且顶着张跟叶凡一样的脸,跟他不知道多少代的重孙女谈恋爱……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什么狗血伦理剧呢!
“嘶!”
叶凡心底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怎样不详的阴云笼罩在心头,徘徊不去。
‘错觉么?’
他疑神疑鬼的打量周围,眸光洞彻十方天地。
但不得不说,这颗名为地球的星辰太过不凡,像是隐藏了可怕的秘密,怎样都无法照见本源,有一些地方无论如何都望不透,让叶凡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
他选择了从心,只跟着感觉走。
只是这一感觉,血脉就隐隐悸动,像是与什么共鸣了。
“轰!”
叶凡双目迸射神芒,划破重重虚空,前所未有的绚烂,山河的阻隔在他目中宛若不存在,所有的秘密都在呈现。
一处玄奥无比的地势,隐藏在地心,繁星亿万,此刻被震动,发出了惊世的道音。
那源自一口棺,似乎通灵了,亦或者是棺中的生灵有感,此时在应变,试图阻挡。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叶凡的目光瞬息间变得炽盛与火热,盯住了这口棺!
当然,他并非是什么“恋棺癖”,吸引他的另有他处。
尽管前尘往事难以忆起,可却仿佛有一种本能在驱使他一般,如对宇宙的阴阳生死颠倒好奇,又如对各种神金仙料难以自拔的渴望!
这种追求,像是被刻在了骨子里,始终无法忘却。
而在此时,这“追求”被满足——那棺,正被各种神金化作锁链缠绕,如同枷锁封印大魔,又似植物生长的沃土……里面更有一种极致可怕的神金,最为粗大,通体花纹密布,是天然的纹络,绘制成一副星辰图,与星空一般。
当然,除却亮晶晶的星辰外,亦有一些黑斑,像是代表了黑洞……星辰与黑洞相结合,就成了一个星空宇宙的雏形,拥有不可思议的进化潜力,能成为究极武器。看书喇
叶凡感觉,这种神金都不比他体内的那口鼎的材质差了!
鼎,是由万物母气源根铸成,妙处在“源”,在“根”,能无限增殖,生成万物母气。
而在这种神金上,叶凡亦感受到了类似的奥妙,其如神金之母,当可被尊为“母金”,代表了一种源头般的造化之力。
衬托那星空宇宙,或许这种神金应叫做“星辰母金”。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叶凡轻语,“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
他抬手,就要将那“野生”的棺材给扒拉了——说是野生就是野生,不是也是!
不过同一时刻,地球进化皇朝的皇主神色剧变,也跟着出手,杀气澎湃。
可以理解……因为那是他父亲的棺材!
“轰!”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巅峰的对决只存在了一瞬,便摧枯拉朽的结束。
哄堂大孝的场面并不持久,叶凡微笑着镇压一切,让妖妖的父亲动弹不得,也让一口棺跌跌撞撞的自虚空中坠出。
妖妖的父亲这一刻红了眼,“父亲!”
这像是唤醒了什么,棺中有生灵发出痛苦的嘶吼,让古棺剧烈震动,逸散滔天的混沌气,令虚空裂开,天地混乱,可怕的道则扩散,仿佛要灭世。
显然,棺中的生灵并非是自愿葬下,主动当一个伏地魔,而是在昔年出了大问题,不得不自我囚禁,否则会失去自我,不分敌我的大开杀戒,他的亲人,他的弟子……等等,都会死在他的手中!
“爷爷!”妖妖在惊呼,担忧、害怕,不一而足。
“孩子……妖妖……快离开……啊!”
棺中的生灵艰难道,而后怒吼,他难以控制自我,彻底疯魔,在刺耳的声音中,他揭棺而起!
一尊庞大的魔影浮现,若盖世霸主横空,束缚着棺椁的神金都断裂了,棺盖飞起,妖妖的祖父冲出!
这仿佛是一个晚年不祥的生灵,浑身上下长满了黑毛,随风舞动,如同一尊邪异可怕到极点的魔主降临,要血洗人世间!
可惜,换做寻常时候,他或许能达成屠戮星空的成就。但在这里,迎接他的只有一个大逼兜。
“轰!”
叶凡一掌按下,只手遮天,打在这尊魔主身上,让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骨与肉都在哀鸣,更有血溅三千里!
“咳!”
妖妖的祖父咳血,他失去了自我,但战斗的本能却在,各种神通信手拈来,因为感知到无比可怕的对手,周身浮现一片又一片的羽毛,全都是能量化成的,宛如不死鸟涅盘,羽毛脱落,为了蜕变,为了更强大!
可怕的阳气涌动,与此世格格不入,化作战甲,化作剑光,如一尊真凰横击,哪里还有一点魔主的样子?
但!
“不行!还是不行!”
叶凡轻笑摇头,掌指用力,便是摧枯拉朽,他的体魄中有刺目的仙光在流转,有成片的符文在生灭,荒天帝流传下来的符文被他融入到了骨肉中,融入到血液中,此刻有一种永恒般的伟力在释放,粉碎一切,破灭一切!
“噗!”
真凰炸开,剑光爆碎,战甲崩毁,羽毛尽散,黑毛燃尽……毁了,全都被毁掉了,只有一个沧桑中隐约可见昔日英姿的老人浴血,被一掌拍回棺椁中!
天地间一片寂静,纵然过去许久,老人也没有再杀出来。
“看来,我还是有几分做医者的才情的。”
叶凡轻语,像是有三分自得,“孩子不正常,多半是装的,打一顿,什么病都治好了。”
轻描淡写的收回手掌,叶凡双目闪烁精光,“找回自我了吗?如果没有,我就再来一次!”
“咳……咳咳!”
咳血声不止,一个老人艰难的从棺中站起,“你……是谁?”
“父亲!”地球进化皇朝的皇主激动。
“爷爷!”妖妖欢呼,冲了过去。
“我是谁?其实我也很困惑。”叶凡一只手摩挲下巴,“我还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为何?”老人不解。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你应是我不知多少代的后人。”叶凡正色。
这番话他说的很认真,就是容易让人跳脚,想锤他。
看看妖妖就知道了,双眼怒瞪。
——我称你前辈,你竟然想当我祖宗?!
“念诵这篇经文,聆听血脉深处的回音……”叶凡无视了正在磨牙的少女,传授了一种秘法,属于血脉修行体系中的神通,用来锁定、勾勒隐藏在岁月中的先祖痕迹,为接下来的“定向返祖”做准备。
当然,这种法修行起来并不容易——并非是说先祖的痕迹不易找寻,反而是因为各种痕迹太多了、太杂了,导致互相干扰,作茧自缚。
可在这里却不同,叶凡活生生的站着,太拉风,太瞩目,就像是夜晚的月亮,没有谁能与之媲美!
老人将信将疑,参悟神通,试着修行。
很快,在场的人们就感觉到了异样,老人与叶凡之间像是有神秘的共鸣在发生!
这一幕,惊呆了地球皇朝的皇主,还有张大了嘴巴的妖妖。
这简直是……让人啼笑皆非!
总之除了叶凡,其他人的表情都是扭曲的。
天降祖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令人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假的……都是假的……”妖妖蹲在地上画圈圈,嘴里念念有词,仿佛人已经坏掉了。
而妖妖的爷爷,神色极为难言,像是有满腔的悲愤,又在转瞬间化作无力,最终一声叹,虽然未语,却已经浓缩了千言万语。
“不知祖……前辈尊称?”
老人很难启齿那种称呼,且很多事情有隐情存在,他也没有全然相信。
“我不知,故此问你。”叶凡坦然道,“恍然如大梦醒来,我忘却了种种记忆……或许,通过你,我能找寻回来。”
妖妖的一家子面面相觑,还有这样的情况?
这样的祖宗……可真是奇怪啊!
“来,跟我说说你的经历,还有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叶凡微笑,“我觉得,这很重要。”
“……”老人无言,但终究耐着性子说了。
“我曾出生于阳间,父亲为羽尚天尊……只是在我年轻时被人暗害,种下了母金符,要以我为仙土,种植仙金。”
老人说着,眼中闪过恨意。
“母金符?”
但叶凡的关注点却偏了,“这是什么手段?”
叶凡觉得,这很关键。
“您不知道?”老人诧异,不过还是解释了,“这是至强者的手段,能用规则、秩序等,种植母金,在生物的体内留下一粒母金种子,随着被选中的人体鼎炉变强,从而让母金生长,到时候收割去炼制兵器。”
“还有这样的神通?!”
叶凡震动,这一刻他像是发现了金光大道,三观都被刷新了。
说实话,他本来是对眼前所见的修行体系毫不在意的,并不放在心上。
因为他本能感觉,自己身上拥有的体系丝毫不差,甚至可以说更加强大。
但如今随着老人的讲述,他发现那未必就没有可取的地方,是独到之处。
“这种体系,一粒种子落下,生根发芽,花开花落……并不止于此吗?”
“亦可颠倒,以天地万物为种,以人身为仙土栽种,使之成长、壮大?”
叶凡心中在悸动,将人体化作种子的修行方式,他并不稀罕。
可这反其道而用的巧思,却让他动容,仿佛看到了一片全新的世界。
“这母金符的手段,你能施展吗?”叶凡询问。
一边问,他一边舔了舔嘴唇。
纵然前尘往事难记起,他也本能觉得这事关重大,或许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
似乎在他失忆之前,就涉及到怎样的大事,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仙金!
如今,就有一条这样的捷径出现!
春种一张符,秋收万方金!
只要将一个又一个天骄,当做韭菜田,栽种下母金符,然后就可以坐享其成,让韭菜们自由的成长,到最后一网打尽,统统收割!
当然,这个过程或许要包装一下,不能那么赤裸裸,容易引起公愤。
应用语言的艺术,进行修饰和伪装,做成糖衣炮弹,让人们上赶着负重前行!
“我做不到……”老人苦笑,“若是我有这样的本领,又何至于受制于此,最终逼不得已,自封在棺椁中,只为了不伤害到自己亲近的人呢?”
老人叹息,道尽了此生的苦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