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行叹了口气,他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以道门的习惯那小动作是断断少不了的,前前后后无数探子派过去,损失惨重,也没得出什么新鲜的结论。
我听小道消息说,他们正在调遣道门佛门高手,应该是真传弟子这个级别的,但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行动计划。
摇了摇头,这就是大陆修真界的现实,互相之间没有多少信任感,都是各干各的,就怕别人起坏心把自己的精英害在里面。
当然,我也一样,你被派出去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候茑就饶有意味道:师叔,咱们既然话赶话说到这了,那么我就想知道咱们剡门全真的真传弟子平素都在做什么?既然道门佛门的真传弟子都被调动了,没道理一贯敢为人先的剑修真传却反而待在家里睡大觉,左拥右抱?
既在其位,当谋其政,否则能对得起他们平时被众星捧月的待遇?却反而拿我这个连品级都没有的苦哈哈操练来操练去,我就想知道,高层是怎么想的?
于正行无言以对,我没法回答你的问题,关于西北方面需要好手过来帮助的请调早已发往三府,却石沉大海,没有回应.....我必须承认,在这方面我们甚至还不如道门。
候茑微微一笑,师叔,我没有其它的意思,也不是想借此提什么条件;我只是想说这恐怕不是个例,不是偶然,而是剡门全真内部系统性的问题,它早已存在,并逐渐扩散,生根发芽,不是某一次拨乱反正就能解决的。
于正行看着这个家伙,心中太清楚他说这些话的用意,既然是系统性的问题,那就只能系统性的推翻重建,从真传之位开始。
我知道,你放心,我和我的那些同僚都会站在你那一边。
候茑摇摇头,师叔,不是站在我这一边,而是站在正确的一边。
转身离开,我会尽快动身,但我不接受您的指令,如何做?和谁做?做到什么程度?这一切都由我自己掌握。
这就是个纯属个人兴趣的行动,和全真教无关,和西北万千子民无关,只和我个人修行选择有关。
于正行怔怔看着这个家伙离开,心中明白他最终还是没能做到拉他入伙,当然也不算是交恶,只是这个人太过独立,不是任何一个势力派别能够拉拢的。
天生的枭雄人物,不受控制。
.....候茑走出房间,天空晴朗,阳光照下,心情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
深入髌虚沙漠,是他早就心有预感的事,只不过前次不愿意轻易成行,就怕给防护林带来什么不好的连带影响;他深知自己的禀性,所以在这里不敢放肆,防护林没长腿,那是真的大意不得。
之所以一直想一探究竟,只是一种感觉,就仿佛沙漠中的不死生物和他魂境中遇到的那些存在有类似之处?
不是能力,这些不死生物的本事和魂境中的那些存在完全没的比,他感觉中的类似,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和能量存在形式有关?
这些东西,就只有深入髌虚沙漠接触更多更有实力的不死生物后才会渐渐明朗,对意识中的那个魂境的重视,一直就是他修行过程中密切关注的一环,也是他能成长到这一步的至关重要的助力,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如果有的话,直接找楼兰镇守于正行,我和他很熟的。
候茑找到了最好找的白清浅,她一副忙碌的样子,显然在这里的生意并不是那么的顺利。
浅浅的一笑,没什么,麻烦嘛什么时候都有,就是生意场的常态,哪怕是如蜃楼那么成—熟的市场,也一样是麻烦不断;我能解决,没必要找于师叔,而
且我好像听你说起过,这个师叔最喜欢给你埋坑?
候茑打肿脸充胖子,玩笑玩笑,怎么可能埋坑,你相公是那么容易被埋的?我埋别人还差不多。
白清浅坚持己见,可能也是这些年下来在蜃楼见识得多了,也少了很多当初一心抱大腿的想法,更希望踏踏实实的经营,哪怕不大富大贵,最起码也能平平安安。
现在就蛮好,困难是有,但这里所有的商家都一样,被单独照顾可不是什么好事。有这层关系在心里就踏实多了,平时不用,等有过不去的坎时再张嘴就比较自然。
候茑点点头,这些年下来每个人都在成长,都在魔难中变得越来越坚强,是好事。过几日我可能会去沙漠一趟转一转,不走这么一趟心里就仿佛总放不下;清浅你和湘妃竹就留在这里,想来也用不上多少时间我就会回来,到时咱们再开始下一段旅程。
白清浅没出声,只是默默低头,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候茑很关切,怎么了?
白清浅叹了口气,候郎,你如果一回来就和项师兄去沙漠,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那不过就是一时的兴之所至;但你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去沙漠深处,那就一定是因为有事!于师叔给你派任务了?
候茑大手一挥,不在一个系统,他支使不了我!不过嘛,清浅你说得对,是有点事,不过不重要,去留在我,怎么做也在我,没什么风险。
白清浅是了解他的,你越这么说,就越是说明麻烦小不了,否则你不会骗我的。好了,我也不拦你,也拦不住你,只是瀛台三位师兄妹你打算怎么和他们说?人家是看你的面子才一起同行,结果你倒好,先去暗河,再去沙漠,把人家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的.....
候茑想了想,还是不和他们说了,都是了不起的修行人,有自己的事,不需人教;如果我走后你碰到他们,可以告诉他们去留自定,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总不能一直混在一起,就这么借这个机会散了吧。
天下没不散的宴席,对修行人来说,大都更愿意享受孤独,或者和最亲近的人在一起,像他们这次的结伴而行已经很少见了,总要给彼此留下足够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