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天空的红白色巨龙只在天空盘旋,即使交战双方的部队即将冲击在一起也没有丝毫发起攻击的意思。
维特公爵果然说话靠谱,平叛军一方这才安下心来专心防守。
发起冲锋的骑兵数量很多,但多恩骑兵不像内陆地区,由于天气炎热,马的装具除了马鞍和小块绣着家族徽记的布块,一般不会有任何金属盔甲,按大家习惯的划分,多恩都是轻骑兵。
“快!长枪阵全部往右转移!”红丘城的戴伦·维斯伯爵骑上战马的同时继续喊道:“弓箭手,射击!”
骑兵从两侧杀来,原本的一字长阵从中间断开,分成两股结阵对抗。
平叛军的阵地上飞出一阵箭雨,而发起冲锋的骑兵也同时射出弓箭。
军阵中的士兵迎着箭雨也不能乱了阵形,只能原地挪动躲闪,有的运气好没射中要害,折断箭杆后还能勉强战斗,有些被当场射死,后方的士兵把他的尸体抬走后由补上他的位置。
骑兵机动性更强,一个小变向躲开了大部分箭失,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被射得人仰马翻,还没摸到敌人就死在这灼热的戈壁上。
戴伦·维斯伯爵手下只有两百左右的骑兵,现在发起冲锋无异于找死,只有等对方和长枪阵接触后,自己再从侧方杀入。他骑着马不断在军阵中游走指挥稳住士气,不时看向骑兵来的方向,心中确认后朝士兵们大吼:“他们没有步兵支援,顶住骑兵的攻势就是胜利!”
吼!!军官和士兵们也为自己打气。
从狱门厅到万斯河上游,中途没有任何水源和城镇,全是戈壁和峡谷。娜梅莉亚这次发动攻击,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便让所有步兵留守原地,集中乌勒和科格尔两个家族所有的骑兵向东进发。
就算只有骑兵,两个强大家族的骑兵数量加起来也超过了3000名,而平叛军这一路只有戈根勒斯和维斯两个小家族,骑兵不过500,步兵和后勤人员加起来也才4000人。他们看着乌央央冲过来的庞大骑兵队伍,都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现在已经没人管乔拉和提利昂两人了,乔拉跪在地上,拿着瓦雷利亚钢剑长爪不停地刨坑,不过每次把坑挖大一点周围的沙子就流进来把坑填上,怎么挖都挖不深。
乔拉索性一把扯过提利昂把他扔坑里,双手不停地扒拉沙子准备先把他埋起来:“希望他们发现不了你,如果我死了,记得把救命钱送到熊岛!”
提利昂被他扔坑里吃了一嘴的沙子,刚翻个身就看到乔拉准备把自己先埋了,沙子不断涌向自己,用手遮住眼睛大喊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不用挖坑,巨龙没有发起攻击!”
“啊?”
乔拉在泰洛西见过这头红白色巨龙用龙炎摧毁城墙,也见过它用龙炎把泰洛西内城整个给融化成岩浆。见到巨龙在进攻方上空出现后就吓坏了,提利昂说挖坑藏起来,就跪在地上不停地挖坑,现在听到提利昂如此说道,才回头看向天空。
“巨龙为什么不攻击?”乔拉知道天上那家伙连重弩都不怕,而且这里也没有重弩。
“我又不会御龙,我哪知道!可能多恩人的肉不好吃!”提利昂已经被埋得只剩个头还在外面,周围的沙子还不断流进坑里:“快把我弄出去!”
乔拉回过头,伸手抓住提利昂的肩膀把他拽了出来。
乔拉:“现在没人理我们,逃不逃?”
“我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先找点水喝!”提利昂跑到一旁已经没有马的马车上,翻出两个水袋,扔一个给跟来的乔拉,自己打开袋子开始勐灌。
“想我熊岛伯爵,怎么死也不能渴死!”乔拉嘴上都干得裂出了口子,也开始灌水。
砰!
“杀!”
两侧的骑兵已经和长枪阵冲到了一起,战场两侧已经杀声震天。
提利昂:“我建议你把剑收起来,等会投降的时候才能早点举起双手!”
乔拉把剑放入剑鞘一半时停住,又把剑重新抽了出来:“我觉得不好!我们两个属于中立方,在这混乱战场上,这把剑反而是唯一能确认我身份的东西!”
“也对!我的身高就是我身份的象征!”喝够水的提利昂爬上马车观察战场,乔拉也跟着站到了马车上。
整个战场中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亚夏拉·戴恩。战场的嘈杂掩盖住了她的嘶吼,率先冲入长枪阵的她全身都是魔法火焰,加上一身坚固的盔甲,进入阵中后便开始挥舞双剑不停地砍杀。
长枪刺在她身上有盔甲阻挡,士兵们便想要用多把长枪架住她,可长枪接触魔法火焰没几秒就开始发红变软,木质枪杆也开始燃烧,长枪立刻成为失去枪头的烧火棍。
而亚夏拉也发现,砍得最多的是全身盔甲的骑士,要用火焰加强武器来破甲,但和没盔甲的多恩士兵完全没必要。黎明和暗黑姐妹两把都是顶级武器,一剑砍过去都是两段,便把身上的火焰斗篷改为改良后的闪电斗篷。电流从连把剑的剑尖窜出,形成五六米长的电鞭,随着双剑的挥动,剑招变为鞭法,在人堆里格外好用。
随着亚夏拉不停地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每次电鞭挥过,都有十几个士兵被电死,体外只有一个很小的焦黑伤口,可身体内部被魔法电流通过的地方都已经被碳化,冒着青烟倒在地上。
嗡~~~嗡~~~嗡~~~每一次挥动还带起恐怖的巨大声响。
提利昂:“厉害!闪电五连鞭!”
乔拉:“别以为我不懂,这叫闪电斗篷!只是她改剑招为鞭法。”
战场上最闲的两人又看向另一边。
骑兵接敌后,为首的一身狰狞黑甲的女骑士,黑色的长枪每次刺出就会带走一名士兵的生命,角度和力道分毫不差,都是一击从正面刺穿头部。一击得手后也不拖延立刻收枪再次刺向下一名敌人,在人多时甚至会挥舞长枪横扫,只要被扫到,要么头颅飞出,要么只能弯腰躲闪,而在混乱的战场上弯腰,基本就等于断了自己的生路,等待他的就是其他骑兵的长枪贯穿身体。
“那把长枪是瓦雷利亚钢?”乔拉看到就算有士兵带着头盔,在长枪面前也像纸湖的一样被轻易刺穿。
提利昂很诧异地看着乔拉:“维特公爵缴获攸伦的武器和盔甲,熔铸的瓦雷利亚钢长枪‘白鸦’你竟然不知道?”
乔拉:“我只关心长剑!”
提利昂觉得乔拉视野有些狭窄,白了他一眼:“现在你得多关注了,维特公爵自己就会制作瓦雷利亚钢,以后武器会越来越多,国王劳勃用的瓦雷利亚钢武器‘纷争’就是一把巨大的战锤。”
乔拉怂了怂肩:“再好的武器,只有经过战争的洗礼人们才会关注它,不然它就是一个挂在贵族腰上的装饰品。不过从今天起,世人都会知道长枪‘白鸦’。”
提利昂:“可不止长枪,还有她身上那身有攸伦下巴的瓦雷利亚钢盔甲。当今使用‘白鸦’的只有娜梅莉亚,以前人们只知道她是维特公爵的妻子,奥伯伦亲王正名的私生女。如果战争顺利,多恩又会出一个叫娜梅莉亚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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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拉有点不解:“女王?不是还有道朗、奥伯伦和崔斯丹吗?”
提利昂指了指天上的巨龙:“如果我分析的没错,这场多恩内战,背后的推手就是拜拉席恩家族,他们要用名正言顺的方式解决多恩问题,让维特的血脉继承多恩,而你说的三个人,自然会在某个时候消失。”
乔拉:“我不相信维特公爵是这样的人。”
提利昂说出了泰温的分析:“维特不喜欢阴谋诡计大家都知道,喜欢直来直去,他的三个哥哥是什么性格这些年我们也知道,可现在的国王之手是马图斯·罗宛,他可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这些主意肯定是出自他手!”
“对,肯定是他!”乔拉在北地和西海活动,对新任国王之手不熟,只知道个名字,听提利昂这么一解释,好像也说得过去。
“冲锋!”
“大人,我们的士兵还在啊!”
崔蒙德伯爵:“只要杀死娜梅莉亚我们就能立头功,不杀死他我们全部会死!冲锋!”
长枪阵纠缠着勤王军的骑兵,在阵线后方,平叛军为数不多的骑兵开始冲锋。在崔蒙德伯爵和戴伦伯爵的带领下,看着即将崩溃的阵线,也顾不得误伤,直接从己方背后撞开己方的阵线,杀向娜梅莉亚。
娜梅莉亚一身坚不可摧的瓦雷利亚钢甲,几杆长枪刺到身上连个划痕都无法留下,只是围在她身边的敌人太多,杀完一个又接着一个。但她的身边也都是精兵强将。
哈曼·乌勒伯爵和他的弟弟乌里克·乌勒爵士就在她身边不远处,看到娜梅莉亚被围攻后策马带着亲卫往这边赶来。
狄肯·塔利手中的瓦雷利亚钢剑碎心砍起人来也是一剑一个,身边的刀锋战士也都是千挑万选的勇士,还经过特殊而艰苦的训练,但他们的弱项也很明显,马战经验很欠缺。
泰洛西没有骑兵,这是维特现阶段无法解决的事情,狄肯小时候骑过马练过马上武技,到泰洛西后一直学习其他知识,荒废了骑技,现在重新骑在马上有些生疏,但好歹没有辜负任务,一群刀锋战士护在娜梅莉亚周围,阻挡了她侧方的攻势。
“哦!”乔拉突然大喊了一声。
“怎么了?”提利昂太矮,混乱的战场上很多东西看不到,连忙问乔拉。
乔拉指了指娜梅莉亚的方向:“崔蒙德伯爵的战马倒下,估计他也活不成了。”
提利昂又问道:“那戴伦伯爵呢?”
乔拉左看右看寻找戴伦伯爵三头黑色的猎豹的旗帜,发现举着他旗帜的亲卫早已倒下,旗帜斜着插在沙地上,没一会儿就被士兵们挤倒。“估计也没了!”
两个家族的伯爵死亡,平叛军依然在死战,随着人越死越多,战线不断地收缩,原本分成两边的人又汇聚到了中间,战场转移到了乔拉和提利昂所在的位置。
“投降!”
“绝不!”
双方的将领互相叫喊着继续厮打。一边的骑兵念着都是多恩人,不想再继续打下去,而防守方也是多恩人,投降在多恩可是巨大的耻辱,宁死不屈。
战线还在收缩,乔拉可不想死,拉着提利昂挤到人群最中间。
娜梅莉亚见招降无果,当即下令继续攻击,有些骑兵下马,拿起盾牌组成盾阵推进,有些在外围游弋往人群中射箭,现在已经变成了彻底的围杀。
被围在中间的平叛军人员越死越多,最外围的壮年男性被杀光,接着年老的顶上,死光后基本就剩下弓箭手和女性。
乔拉和提利昂被挤在人群里,再这样下去两人都要死。
“我们投降了!”
“不打了!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
两个和多恩有些不同口音的喊声从剩下的人群中喊出,这时双方的战意都所剩无几,有一个带头把武器扔到地上后,便迅速蔓延开来,人群接二连三丢掉武器。
剩下的事情便是胜利一方统计伤亡和打扫战场,这些自然由士兵来做。
提利昂被认为是随军小丑,和俘虏一起被绑上双手扔在一旁,乔拉被以降军将领的身份带到了娜梅莉亚身边。
乔拉:“娜梅莉亚夫人,想不到我们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娜梅莉亚正坐在木箱上喝水,几个士兵在擦着她沾满鲜血的盔甲:“你长得不像多恩人!”
乔拉:“我是来自北境熊岛的乔拉·莫尔蒙伯爵,我只是误入多恩领地被他们抓住了,并没有参与这场战争。”
“北境的?”娜梅莉亚仔细看着他的脸和皮甲。
乔拉:“我的瓦雷利亚钢剑被你的部下没收了。”
“长爪吗?”娜梅莉亚想起维特说过乔拉,现在只要找到剑,就能证明他的身份。她看看身边的狄肯·塔利,狄肯心领神会,瓦雷利亚钢武器自己很熟,便小跑着冲向堆放缴获武器的地方。
还好多恩人对剑没多大热情,现在没有被当战利品给挑走,他没多久便拿着一把长剑回来。
娜梅莉亚摸着长爪,她只听过没见过乔拉:“真的是你?”
乔拉:“不止是我,还有西境来的提利昂·兰尼斯特,我们两个本来是一起去泰洛西,结果都落难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