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依言坐下。
秦凡转身在白板上再次写下一行字。
“气血冲和,万病不生,一有怫郁,诸病生焉。”
他转身笑着问:“有谁知道这是出自哪本医学书?”
下边的医生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人有点印象,但不明确,有些人根本就是不知道。
华夏中医几千年,传下来的医学书籍更犹如浩瀚的星空。
黄向山站起来,“秦先生,这是出自《丹溪心法·六郁》中。”
他完全是以学生的姿态在上课。
秦凡点点头,“是的,黄老能不能给大家解释一下其中的意思。”
黄向山捋了捋胡须,“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们人体如果气血协调,运动通畅,就会万病不生,反之,则是哪里郁滞住了,哪里就出问题。”
秦凡笑道:“谢谢黄老,说得非常正确,请坐下。”
他接着说:“大家都知道,我们人体的肝,是主疏泄,疏泄就是疏通和调畅的意思。”
“当肝的疏泄功能失常时,就会出现肝郁气滞,气机不畅。”
顿了顿,他笑着问:“有哪位医生来解释一下肝气在人体的作用?”
不少医生都纷纷举手。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但回答问题是能得到奖励积分的。
“还是请这位医生来回答吧。”秦凡指了指田正茂。
田正茂笑着站起来回答。
“肝气具有疏通畅达全身气机,促进精血津液的运行输布,以及脾胃之气的升降和胆汁分泌排泄以及情志的舒畅等作用。”
“嗯,当肝郁气滞,气机不畅时,会产生什么?”秦凡问。
田正茂说:“那时就会造成痰湿、血瘀等无法正常运转代谢,滞留在体内。”
“好,请坐下。”
秦凡转身将白板上的字迹擦拭掉,重新写上,肝郁气滞,气机不畅八个字。
然后画了一个圆圈。
他笑着说:“刚才这位医生回答很正确,我们都明白肝郁气滞,气机不畅会造成痰湿、血瘀等。”
“那么,问题就来了,因长时间无法正常运转代谢,滞留在体内。”
“就会让耳部营养不足,气血供养的能力变差,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耳失濡养,其结果是会出现耳鸣的。”
秦凡的整个讲解是引经据典,层层分析。
台下的医生一边笔记,一边体会,都不由得连连点头。
秦凡笑了笑,待众医生消化得差不多了。
他再次写下四诊后的结果,如眩晕头疼,口干口苦,舌质红,苔厚黄,脉弦细等。
随后对望闻问切四诊的结果进行分析,阐述为什么会确诊是因郁造成耳鸣。
当分析结束,台下的医生都情不自禁地拍手鼓掌。
整个过程是通俗易懂,还有理有据。
中年人虽然不懂中医,但见到这么多人鼓掌,他也跟着拍手。
待掌声停止后,中年人问:“秦先生,我这个毛病如何来治疗?”
是啊,如何治疗?
不同医生针对同样的病,可能开出的方剂大致相同,但份量和关键性的药还是有所变化。
而往往就是这个小变化,才能体现一个医生的水平高低。
秦凡转身在白板上写下一个方剂,由生麦芽、石菖蒲、法半夏、葛根、天麻、钩藤等组成。
台下的众医生立即三三两两的讨论起来。
后排的黄向山和吕平文、钱光启、陈君也相互议论起来。
各抒己见,十分热烈。
十几分钟后。
待众医生都停止下来。
秦凡笑着说:“看来大家是各有见解,有什么疑问尽管提。”
田正茂再次站起来。
“秦先生,柴胡是公认的升肝疏肝最好的一味药,为什么弃之不用?”
台下众医生纷纷点头。
“是呀,其他的都能看懂,就这一点不是很明白。”
秦凡说:“柴胡如果用到这位大叔身上就不怎么合适了,大家想一想,柴胡虽然是升肝疏肝的良药,但存在一个小弊端。”
有他的引导,下边立即有医生想到是什么。
“柴胡会造成胃气上逆。”
“对的,从大叔的诊断看,是肝气不升,胃气不降,如果我们用柴胡,就可能造成坐跷跷板,压住这头,那头有翘起来。”
“用生麦芽来入药,就会在升肝的同时,不影响胃气下降。”秦凡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
台下的众医生有些恍然大悟,连忙记录起来。
从生麦芽和柴胡就由此看出,秦凡无论是诊断还是处方上,简直是细致入微,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在处方上,更是大胆,不墨守成规,一味生麦芽却有画龙点睛的神奇功效。
田正茂真诚地说:“秦先生,听了你这堂课,受益无穷,我不服气都不行啊。”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的确,田正茂现在是心服口服,心中的那点小心思早就扑灭。
换作他来医治,绝对是先试探,再根据疗效来调整药方。
最终也能治疗好,但可能就是几付药,十天半月的时间。
可秦凡很干脆利索,直接到位,一点不拖泥带水。
虽然是同样的效果,但时间短,见效快。
这就是医术高低的明显区别。
秦凡坐下来,刷刷写下处方,再签上他的名字。
“大叔,你可以去抓药了,谢谢你!”
中年人接过处方,对秦凡和众人鞠躬。
“呵呵,该我谢谢你,中医有你们,不会失传。”
秦凡含笑点头,目送中年人离开。
这时,下课的铃声响起,时间不多不少。
众医生都站起来齐齐道谢,“谢谢秦先生!”
秦凡这才走向后排座,黄向山邀请几人到他办公室去坐。
几人在一起就聊了会出国的事。
同一时间,京城的回春堂。
姜诗文和王萦思在一起谈笑风生,两人是几十年如一日,亲如姐妹。
外边的太阳很大,甚至感觉有些发白。
但客厅中的温度是人体最舒适的温度。
权芳恭敬地对姜诗文汇报从海州传递过来的信息。
姜诗文边饮茶边听,直到权芳汇报完。
她轻笑,“萦思,你看秦凡的个性像不像当初的方洁。”
王萦思点头,“说实话,如果不是有当年那档子事,这小家伙放在四大家族中,绝对是领军人物,唉…”
她长长叹息,后边的话没有继续说出来。
姜诗文何尝不是和她同样感叹。
众观现在的四大家族年轻一辈,与秦凡能对手的,还真数不出来。
包括她们寄予厚望的肖战、鲁志文,都只能算是靠着祖辈的荫福。
相比下,既然是站在对立面,那就绝对不能让其翻身。
“诗文,他既然要前往白金汉宫,我倒是忽然有个想法,我们是不是…”王萦思说。
她的话只是点到为止,姜诗文自然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