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冷崇点点头,他的脸色有几分苍白。
他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先是叙述了隧道内发生的事情。
这和骆英达从现场推测的情况大致相同。
病房中很安静,只有冷崇低沉地叙述声。
众人都跟着他的回忆,似乎看到了极为凶险的场景。
…
在悍马越野车冲出青港大桥的那瞬间。
冷崇大喊:“秦先生,你抓牢座椅!”
“你不要管我,照顾好你自己!”秦凡也喊道。
由于刚才还击对方时,秦凡解开了安全带,此时的他只能将前排的椅子牢牢抱住。
万幸的是灏明的安全带还绑在身上。
悍马车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便向大海中坠落。
短短几秒后,发出“轰”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差点让人窒息。
秦凡牢牢抱住椅子,也被这惯性撞得胸口发闷。
紧接着,他感觉左肋和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跟着有一股热流淌出。
他知道自己受了重伤。
并且,这样的伤有好几处,全是被小车的金属碎片划伤。
来不及过多思考,海水已经从破碎的地方疯涌进来。
由于车头是发动机部位,重心靠前,所以坠落时也是车头在前。
本就是重伤的冷崇再次受到海水的巨大冲击。
虽然有车身抵挡住,可惯性依旧让冷崇的前胸与方向盘来了个硬碰硬。
当即就喷出一大口鲜血,伤情是雪上加霜。
冷崇连解开安全带的力量都似乎没有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秦…秦先生,你快逃生,不要管我!”
海水一个劲的倒灌,马上就要淹没冷崇的头部。
“别说话,一会努力憋住气!”秦凡喘息着说。
他忍住左肋的剧痛,伸手先帮冷崇解开安全带。
冷崇看了一眼秦凡,他见秦凡同样是泊泊流淌着鲜血。
“秦…秦先生…”
他再也无法说后边的话,因为海水很快就淹没了他的头顶。
受重力影响,车子灌满海水,快速地下沉。
当车子完全沉没海底,秦凡憋住气,想打开车门。
可车子已经完全变形,根本打不开。
他只能将冷崇从前挡玻璃那里拽了出来。
然后推着失血过多的冷崇浮上水面。
海底是风平浪静,可海面却是波涛汹涌。
秦凡本就受到重伤,又带着半昏迷状态的冷崇。
在波涛汹涌的海中,根本无法靠岸。
慌乱中,他抓住一块泡沫,才勉强有一点支撑。
最后,借着波浪的反推力,努力向不远处的礁石靠拢。
但同时,也偏离了坠海的位置。
快到岸边时,秦凡放开了泡沫,奋力地将冷崇推上了岸。
可这时,一个大浪过后,就彻底失去了秦凡的身影。
冷崇迷迷糊糊中见到这一幕。
他心中一急,就彻底晕死过去。
听完冷崇的叙述,小文心中更肯定了推想。
秦凡一定是被人所救。
他能想到,骆英达自然也能想到。
“文先生,你跟我来。”张丰忽然说。
骆英达看了看小文,他很诧异,小文竟然会认识从京城过来的张丰。
小文听张丰这么说,便点头同意。
两人来到病房外的走廊。
“张先生,我代先生谢谢你,这么远你专程过来。”
张丰摆摆手,“秦先生的事,惊动了两位老爷子。”
“何况我和秦先生情如兄弟,他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
“我估计秦先生是被人救走了,还在养伤。”
小文点点头,“嗯,我们的推测也是这样,并且救走他的人,现在是在一个极为偏僻的海域,所以我们找不到。”
“哦,为什么这么说?”张丰问。
“张先生,那一带经常有出海打鱼的民用渔船…”
小文就将心中的推测告诉了张丰,还特意提到尾数是1775的号码。
张丰的眉毛挑了挑。
笑着说:“文先生,你把号码给我,我来查找秦先生的位置。”
“下次她打电话过来,或者你给她打电话,只要能接通,哪怕只是说上两三句话,我就有办法追踪到什么位置。”
听张丰如此说,小文心中顿时大喜。
张丰有军方背景,可以从技术层面来追踪1175手机号的方位。
“有张先生相助,寻找秦先生就容易多了。”
小文连忙将号码交给了张丰。
对方接过号码后,当即就拨通了手机,将1175的号码告诉了电话那边的人。
吩咐对方密切关注,发现有通话往来,立即启动定位。
随后,张丰又问了问秦凡家属来港都的情况,还和小文谈了谈警署这边的侦破情况。
小文也没有隐瞒张丰,将小泽正雄可能是主谋的事告诉了张丰。
张丰听完小文的叙说。
他笑着说:“其实,警署已经开始排查最近来港都的日国人。”
“他们也将重要目标锁定到小泽家族,因为前不久,秦先生在华日医院闹出的事可不小。”
“不排除是对方报复性反扑,你今天也证实了警署的判断。”
说到这里,张丰顿了顿,身上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息。
“放心吧,他们跑不掉的!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是!”
张丰拍了拍小文肩膀,“走,我们该进去了。”
两人这才返回病房。
这边,骆英达对冷崇的问话也结束了。
寒暄几句后,张丰便和骆英达一同离开。
夜色又慢慢降临。
渔船上,秦凡恢复得倒挺快。
伤口归伤口,但不影响他下床来走动。
戴姝丽端来了海鱼汤,都煲成了乳白色,像牛奶一样。
秦凡闻了闻,这香味和淡水鲫鱼汤明显不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品尝海鱼汤。”秦凡如实说。
戴胜咧嘴笑起来,“在习惯中,大多数煲汤都是采用淡水鱼,其实,海鱼煲汤同样很美味。”
“你尝一尝,这味道和淡水鱼是不同的风味。”
秦凡用勺子舀了一点到碗中,吹了吹,抿了一口。
汤汁很鲜美,没有丝毫的腥味,只有一点淡淡的香油味。
“的确很好喝!”他连连点头。
这时,戴姝丽又端上来切好的腊肠,还有一碟花生米。
她孝顺地给戴胜倒了二两烧酒。
“爷爷,你今天就喝这么多。”
戴胜翻了个白眼,“唉,爷爷都活不了多少年,你还不让我喝个痛快。”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戴姝丽连忙说。
对于出海打鱼,是很忌讳说不吉利的话。
秦凡见状,不禁笑起来,这种场景很温馨。
他身上有伤,自然没法喝酒,就陪着戴胜聊天。
“小伙子,你在干什么工作?”戴胜问。
“我是医生。”秦凡说。
“哦,医生是个好职业,在港都那家医院上班?”戴胜又问。
听说秦凡是医生,连戴姝丽都似乎多了几分兴趣。
“中医院。”秦凡说。
“中医院?你是中医?”戴胜眨了眨眼睛。
他和戴姝丽都不禁微微一怔,似乎秦凡是中医,很令人意外。
“嗯,有什么不对吗?”秦凡奇怪地问。
“没有什么不对,苏先生,你认识吗?”戴胜问。
这下轮到秦凡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