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市扁鹊医馆。
一辆出租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牛高马大的黑人,右耳打着耳钉,
他下车后,整理了一下衬衣下摆,抬头看了看扁鹊医馆的招牌。
他的到来,不想让人注意都不可能。
黝黑的皮肤,牙齿白森森的,还搭配花格的浅色衬衣。
今天医馆是梁春值班,他见到来人,微微皱眉。
暗忖:“霍遵这家伙怎么来了。”
他以前在搏击馆任教,对于海州地面的一些所谓高手,多少都能记住一些。
他认得霍遵,可霍遵却不认识梁春。
“先生,你好!”
见对方走近医馆,梁春拉开玻璃门,很礼貌的问候。
对方大摇大摆地走进医馆中。
“先生,你看病吗?”马芳菲见有患者到来,也迎了上来。
“嗯,我找你们的秦医生。”
他的声音很大,又说着别扭的华夏语,让不少看病的患者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先生,这边请,秦先生还有一个病人,下一个就是你。”
马芳菲将霍遵带到秦凡办公室外的休息区等待。
“先生,你需要喝点水吗?”马芳菲好心地问。
医馆中随时备有纯净水,都是提供患者饮用。
“滚开!”霍遵一瞪眼睛,毫不领情地训斥。
马芳菲一怔,没想到好心当成驴肝肺,碰了一鼻子灰。
她也不再搭理霍遵,无论是医院还是医馆上班。
这种不领情,自认为是上帝的病人都偶尔遇见。
这些病人心情烦躁,控制力差,吹毛求疵,很随意地撒气发火到护士身上。
一旁的凤凰女瞥了一眼霍遵,没有说话。
十几分钟后,前一个病人从办公室出来。
霍遵站起来快步走进秦凡的办公室。
他从周沫哪儿得知了秦凡的医馆具体位置,便找上门来。
他要向秦凡约战,顺便闹一闹医馆,说白了就是过来找茬。
秦凡见进来的患者是个黑人,感觉有点奇怪,黑人看中医这还是开业以来的第一个。
“请坐,先生贵姓?”秦凡依旧按照常规方法开始诊断。
“霍遵!”对方大大咧咧地坐下说。
秦凡微微一怔,旋即就想到那天遇见殷志源时,脑残女小雅曾好几次提到这个名字。
好像当时这家伙是回国去了。
其实,霍遵他自己也没想到,小雅早提过他的名字。
这还没开始表演,就被秦凡识破。
秦凡多看了几眼霍遵,发现对方气血旺盛,根本不像有病。
不禁眉毛挑了挑,“你是哪儿不舒服?”
“我这儿疼。”霍遵指了指心窝。
“请伸出你的右手。”秦凡笑了笑。
霍遵眼睛中一抹精光闪过,他还是知道中医要把脉,伸出右手放在脉枕上。
秦凡搭上对方的脉搏,仔细感受起来。
“有多久时间了?”秦凡不紧不慢地问。
“一个月,不,十几天时间。”
“哦…”秦凡轻哦了一下。
思忖:“这家伙脉相很正常,壮实得像头牛。”
霍遵见秦凡煞有其事的诊断,心想:“你就这样能看出什么?”
他却不知道华夏的中医,是可以通过脉的节律、跳动的有力无力以及脉管的粗细、脉位的深浅等多方面来诊断疾病。
几分钟后,秦凡抬头看了一眼霍遵,用望诊法打量一下对方。
旋即,就说道:“你可以走了。”
“你什么意思,这就让我走?”霍遵眼睛一瞪。
“不错,你可以走了。”秦凡淡声说。
“你算什么医生,我说我这儿疼。”霍遵再次指了指心窝。
“不,你不是心窝疼,你是这儿有毛病。”秦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他用手指了指脑袋。
“啪!”
忽然,霍遵勃然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
站起来,“我是说心窝疼,结果你说我脑子有病。”
“我看你才有病,你是不是医生,会不会看病?”
“你不信?”秦凡依旧是笑眯眯。
“那你说说,我是怎么会脑子有病。”
霍遵眼睛中精光爆射,怒气冲天。
“那你坐下。”
霍遵满脸是愤愤不平,心中思忖:“看你怎么说。”
秦凡站起来,指了指他的心窝,“你说这里疼。”
“是,就是这儿!”
霍遵得意地敞开衣服,露出满是马甲线的肌肉。
“这儿吗?”秦凡笑眯眯地问。
“就是…”
话音还没落,秦凡的手指轻轻地在对方心窝一按。
顿时,霍遵脸色大变,接着一张脸浮现出很难受的表情。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捶脑袋,可脑袋里就是阵阵的刺痛,还伴随着头昏、心慌气短。
“怎么样,我说过你是脑子有问题。”秦凡笑眯眯地说。
“你对我做了什么?”
霍遵有点大惊失色,他想到巴布和米鲁都说过,对方会华夏功夫。
他也自然认为是秦凡对他施展了所谓的点穴一类功夫。
“我能做什么,不是在给你做检查诊断吗?”
秦凡似笑非笑地看着霍遵。
霍遵揉着脑袋,低声怒吼,“华夏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快给我解开!”
“诶,还没确诊,怎么就完事。”秦凡淡声说:“现在你感觉是哪儿有病?”
门外的凤凰女闻言,不禁抿嘴偷笑。
思忖着:“真是没事找罪受,装病装到先生手中,没病也成病。”
霍遵简直有点气急败坏,可现在好像真的是有病一样。
“好,算你说对啦,我心窝不疼,是头痛!”他恨声说。
“不对,我是问你,你是哪儿有病?”
“我脑子有病!”霍遵气得脱口而出。
“嗯,这就对啦,你都说你脑子有病。”秦凡强忍住想笑的冲动。
“扑哧!”
门外的凤凰女直接就笑喷,马芳菲也是笑得香肩抖个不停。
霍遵气得七窍冒烟,他妈的,这不是变相的自己骂自己吗。
秦凡不咸不淡地接着说:“霍遵,你要知道,挑衅是要付出代价的,明白吗?”
“滚出去,别没事找事!”
他伸手在对方背心轻轻一拍,霍遵的头疼立即消失。
有点惊恐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秦凡熟知全身经络,那一指点上,就暂时截断正常的供血供氧功能。
大脑短暂出现缺氧缺血,后果就是头疼欲裂,头昏呕吐,心慌气短。
所谓的高原反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哼!有本事来大学城拳击馆,我要和你决斗!”
霍遵挥舞着沙包大拳头怒吼。
“没兴趣,滚出去!”秦凡根本不想搭理对方。
霍遵还想继续纠缠,凤凰女走进来,她在霍遵肩上一拍。
“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像抓小鸡一般就拽着出去。
霍遵再次发现半边身子都是麻木,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他惊悚到极点,这是什么鬼地方!
“你走好!”梁春笑嘻嘻地说。
凤凰女将霍遵推出玻璃门的刹那,他的半边身子又恢复知觉。
他看了看医馆,呆滞了半响,脸上是阴晴不定,不知道想些什么。
“混蛋!fuck!”
他咒骂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沫,才转身离开。
时间很快,一晃眼就是一周。
周六,秦凡和小文开车再次来到殷志源的家中。
他给殷志源复诊,陪老师聊会天才离开。
蒲成双康复得也很好,再等一周,就基本可以回去了。
星期一,他刚刚结束一个患者的诊治。
马芳菲就急匆匆地找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顾不上敲门。
“秦先生,我有急事,请个假。”
“怎么啦?”秦凡见她神色慌张。
“我爸他们出车祸了。”
“严重吗?”秦凡问。
“不知道,是我妈打过来的,说现在在市人民医院抢救。”
“那你快去吧。”秦凡说:“如果需要帮助就给我打电话。”
“嗯~”
马芳菲急匆匆地换下衣服,出门拦下一辆出租向市人民医院赶去。
海州市人民医院。
在二楼的ct区,一个中年女人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她脸上、胳膊都有擦伤,她就是马芳菲的妈妈田美如。
前一刻,丈夫马德水已经被推进ct室。
在休息区的椅子上,还有两个黑人,两个华夏女,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米鲁、桑巴、小雅和美美。
桑巴也是头部进行了包扎,他的脸上、手上都有擦伤。
原来,他们开车四处转悠。
可谁知,在城边的岔路口,没看见红灯,与一辆满载蔬菜的三轮车相撞。
开三轮车的正是马德水,三轮车侧翻,压在马德水的小腿上,当场就昏死过去。
同时,慌乱中的小车失控,撞向一辆大卡车,霍遵的双腿也被挤压。
桑巴坐在副驾驶,反而只是受了轻伤。
120、110接到报警,紧急将两人送往人民医院抢救。
“妈,是怎么回事?”匆忙赶到的马芳菲问。
“芳菲,我和你爸送蔬菜到集市,被他们的车迎面撞上。”
“你爸的腿被三轮车压住,可能…”田美如见到女儿,眼泪刷地就流出来。
“妈,不要急,检查报告出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