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蒙着面,但是眼睛中充满了慈爱,“既然我是长辈,这个见面礼,可不能拒绝。”
“啊…冷老师,不可以,不可以。”周雨兰惊慌得连忙摆手。
“你看你,刚才还说我是长辈,现在就拒绝。”冷霜凝是眼睛带笑,故意嗔怒。
“不是的,冷老师,这太贵重啦。”
秦凡也挺意外,不知道冷霜凝为什么要送周雨兰东西。
他前后见过冷霜凝两次,总感觉她很神秘,少言寡语,让人看不透。
这时,小泽织二却笑了起来。
“秦夫人,你也不要拒绝老师的一片心意。”
“华夏的古代,有文人许慎在《说文解字》中提到玉有五德。”
“润泽以温,仁之方也;?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专以远闻,智之方也;木桡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技,絜之方也。”
“他的大概意思是说,玉,它润泽温和,有仁爱之心;它纹理清晰,有忠义之心;它声音舒扬,有智慧之心;它质地坚硬,有勇气之心;它锋利内敛,有自省之心。
“秦夫人,这手镯只是物品,但是代表了老师的祝福。”
还别说,这小泽织二的华夏文化学得真是精通。
一只手镯,他竟能说得头头是道,引古论今,让人无法拒绝。
秦凡都不禁心中有些好笑。
无奈,周雨兰只好双手接过去,戴在白皙的手腕上。
“这就对啦,雨兰你很适合它。”冷霜凝说。
“谢谢冷老师。”
“雨兰,我们很有缘,你叫我阿姨吧。”
“嗯,谢谢冷阿姨。”
冷霜凝才满意地点头,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小泽织二和冷霜凝亲自送走秦凡和周雨兰。
见小两口离开。
冷霜凝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模样。
“老师,你今天特别高兴。”
“嗯,和雨兰很投缘。”
冷霜凝丢下一句话,就向电梯走去。
小泽织二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在他的印象中,冷霜凝是非常难得的一次高兴。
更高兴的是,秦凡答应和他继续探讨医学。
他如同一只海绵,可以不断的学习华夏中医的精粹。
“小泽,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老师你安排就是。”
冷霜凝在他心中有不可替代的位置,有时,父亲小泽正雄的话都不如冷霜凝的管用。
老师教育他是真诚,守信,做人之道。
而父亲教育他是为家族荣誉而战,效忠日国,效忠家族,可以不择手段。
所以,很多时候,他很迷茫。
秦凡和周雨兰在回家的路上。
“秦凡,你说这冷阿姨是不是很奇怪,怎么会蒙面?”周雨兰好奇地问。
“我怎么会知道。”秦凡撇撇嘴。
“她的眼睛很漂亮,我猜她一定是个大美人,不然怎么会蒙面。”
“要不就是脸部受过伤,如果是这样,那冷阿姨一定有很多故事。”
“呵呵…那是冷老师的隐私。”
“秦凡,说实话,我不喜欢日国人,冷阿姨怎么会给日国人当老师呢?”
“还从小到大陪伴,真想不通。”
“傻丫头,想不通就别想了。”秦凡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第二天,有两人出现在兰陵老县城的地震遗址。
他们是小泽织二和冷霜凝。
现在四处荒芜,地震后的断墙、残壁,随处可见。
半边山的坍塌,几乎覆盖了三分之一的老县城,形成一个巨大的小山。
远看就如同一个天然的坟墓。
“老师,来这里做什么?”小泽织二问。
“这里有老师的故人在,可他们一家人都在地震中遇难。”
“哦…织二从没听老师说过。”
冷霜凝拿出香火蜡烛,还有纸钱。
“织二,你过来和老师一起祭奠,死者为大。”
“是,老师。”小泽很听从冷霜凝的话。
冷霜凝和小泽织二一起焚烧了纸钱,还对着遗址深深三鞠躬。
“织二,你肯定很好奇,这里到底有谁?”
“老师没有说,肯定是没到说的时候。”
小泽织二被老师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冷霜凝向旁边走了几步,山风习习,吹得她的发丝飘扬。
她找到一块石头,拍了拍上边的灰尘,坐下来。
“织二,老师给你讲个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跟小泽织二聊起故事。
小泽织二安静地倾听。
“在二十几年前,这里曾经是老县城的最边缘,四处都是庄稼。”
“那一年,一家三口从城里回乡省亲,在路途中遇到一群土匪的劫杀。”
“那些土匪疯狂地围杀他们,寡不敌众之下。”
“城市女人倚仗会点功夫,抱着三岁的孩子逃到这里,土匪是紧追不舍。”
“在这不远处,有一名农家女人在地里种庄稼。”
“她的孩子也差不多三岁,就在旁边玩。”
冷霜凝缓缓地叙说,回忆撕开了她尘封的记忆。
…
“大姐,我现在被人追杀,我死了不要紧,请你暂时帮我照看一下孩子。”
城市女人忽然出现在农村女人的身边。
农村女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里。
因为突然出现的这城市女人,头发散乱,身上有刀伤,衣服还有血迹。
“大姐,我求求你了,我们都是做母亲的,孩子是无辜的。”
这时,土匪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
城市女人着急地“扑通”一下给农村女人跪下。
“你…你不要这样,我答应你。”
农村女人看了看自己的孩子,生出恻隐之心。
她伸手接过城市女人手中的孩子,那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昏沉沉睡觉。
“谢谢大姐,你放心,我会尽快来接走他。”
她问了下农村女人的姓名,就匆忙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远处传来打斗声,不一会,声音逐渐远去。
农村女人心中很害怕,她将那孩子藏在了土地里的玉米秆中。
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劳作。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农村女人紧张的心也松弛下来。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恶狠狠的声音。
“喂!你见到一个女人抱小孩经过吗?”
农村女人回头一看,是几个凶神恶煞地壮汉,手中有短棍,砍刀。
“没…没有。”她连连摇头,吓得语无伦次。
“那是你的小孩?”其中有壮汉指了指玩泥土的孩子。
“嗯,是…是的。”
那几名壮汉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又跑来两三个壮汉,他们在一起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
然后,立即回过头来。
“臭女人,你敢欺骗我们,这小孩到底是谁的!”
“是我的孩子,我…我没有骗你们,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农村女人吓得不行,连忙上前搂住自己的孩子。
“哼!肯定就是这小家伙,那女人从这里经过,抱着的孩子就不见了。”
“个头也差不多大。”
这时,远处有人追了上来,还不停地大声喊:“站住!”
“快走!他们追上来了。”其中有个壮汉催促。
立即,有两个壮汉上来抢孩子,他们一拳打倒农村女人,抱起小孩撒腿就跑。
农村女人忍痛爬起来,她一边追一边撕心裂肺的哭喊。
“快放下!那真是我的孩子!快放下!”
她奋力地追赶,可她的脚力怎么比得上那些土匪。
不一会,那些土匪就不见踪影。
最后连孩子的哇哇哭喊声也听不见了。
她又急又吓,忽然又想到藏起来的孩子。
又急忙跑回去,见那孩子并没有大碍,又略松一口气。
可自己的孩子呢?她痛苦的坐在地里嚎啕大哭。
无奈,她只有抱起城市女人的孩子回家。
那天晚上,农村女人的房门被人敲响,原来是城市女人找上门来。
“大姐,谢谢你,我的孩子呢?”
“还在,你进来吧。”农村女人神情悲伤地说。
屋子中,还有一年轻男子,是农村女人的丈夫。
那男子气得一拍桌子,没好气地瞪了农村女人一眼。
“大姐,发生什么事了?”城市女人感觉气氛不对。
被她这么一问,农村女人立即嚎啕大哭起来,男子也是不断地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