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谁是秦凡?”
“老先生,我就是。”
老者似乎听说过小神医的名字,多看了他几眼。
“不知道你这砚台多少钱买来?”
“200元,老板看不起的破烂货,扔在一边没人要。”
“破烂货?老板不要的?!”
老者惊奇地问道,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让人不知其意。
“我就说了,200元能有什么好东西?”
“那些老板一个比一个精的。”
汤茗雪咯咯直笑,如同花枝乱颤,在她的认知里,哪有老板不识货的。
是宝贝,能乱扔?“捡漏不是随时有,古玩上不怕你钱多,最怕不识货。”
常炎彬嘴里发出啧啧声,讥讽嘲笑道。
萧雪和袁老也是心头一惊,七上八下。
“难道真看走眼啦?”
“呵呵,你们都理解错了,俗话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老者笑呵呵地说。
“还请老先生指教。”秦凡拱手虚心请教。
“秦先生,你的医术老夫早有耳闻,没想到鉴宝同样厉害。”老者说道。
听到老者如此一说,常炎彬和汤茗雪心中一“咯噔”。
众人知道他要说出鉴定结论,都竖起耳朵聆听。
“这方砚台,颜色青黑而有金属光泽,上镌如意池头,砚堂因使用年久而深陷,露出道道丝痕,银光闪烁。”
老者一边说,一边指给众人看。
“用手指轻抚,温润细腻,纹理清晰。以手指轻叩,玉德金声,铿锵玲珑,充满古朴沧桑之感。”
“这是典型的宋元之物,这样的材质在当时也是歙砚名品。”
“老先生,你是说这是宋元时期的歙砚名品?”
“秦凡花200元捡漏了?”
萧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连问道。
袁老同样目瞪口呆,常炎彬和汤茗雪更是瞠目结舌。
“岂止是捡漏,简直就是大漏!这方古砚台,如果按照市场价,应该不低于这个数。”
老人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汤茗雪问。
见老人没有收回手指。
“三万?”
结果老人看了她一眼,眼睛中充满了鄙夷,似乎说她没有眼光。
“难道…难道是三十万?”汤茗雪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错!”
“啊~”
“怎么可能?!他并不懂收藏!”
常炎彬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刚才明明听见袁老还在给秦凡传授鉴宝知识的。
汤茗雪也是傻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才还讥讽嘲笑对方,转眼间秦凡还真的就捡漏。
而那些跟过来的收藏爱好者,两眼放光,都是一片赤热和羡慕。
这时,常炎彬的刀币也鉴定出来。
一个中年人拿着刀货出来。
“请问谁是汤茗雪?”
“我就是,我的纸币有问题没有?”汤茗雪心中“扑通、扑通”直跳。
“纸币没问题,真币倒是真币…”
“耶~太好了,没问题就好。”
汤茗雪不等中年人说完,就欢呼雀跃起来。
“你听我把话说完。”中年人再次鄙视了汤茗雪一下。
“不过,品相大打折扣,纸币浸泡过特殊药水,人为地去掉了白斑。”
“不可能,不可能的!”
常炎彬一听,脑袋“嗡嗡”直响,他几乎是咆哮。
如果是药水币,根本就没有太高的收藏价值。
说白了,拿在手中就相当于残币。
汤茗雪也是呆如木鸡,一张脸被无情的现实打得“啪啪”直响。
秦凡三番五次地提醒她,可就是不听,还盲目的自信。
“糟糕!”常炎彬一拍大腿。
抓起刀币,就往市场的摊位跑过去。
汤茗雪见状,也是撒腿就追,那几个看热闹的收藏爱好者,都哄堂大笑。
“这都什么人,打赌输了都不兑现!”
萧雪气得牙痒痒。
“算了,给他们长点记性。”秦凡笑道。
“秦先生,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袁老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询问。
“中医的望、闻、问、切。”
秦凡总不能说他会天眼,就调侃的含糊回答。
望闻问切,的确可以总结对藏品的鉴定要素。
望,对一件收藏品的观察。
闻,对一件藏品的敏锐嗅觉。
问,对一件藏品作详细的背景了解。
切,对待藏品如对待病人一样,仔细把玩,用心感受。
袁老一愣,随即大笑,“高见,高见,秦先生真是怪才。”
萧雪也是莞尔一笑,怪才口中说出的道理都是奇怪得很。
“萧总,这块砚台,你送你姥爷正合适。”
“嗯!姥爷一定会喜欢,谢谢你。”
秦凡从古玩中,又琢磨出天眼的一些门道,兴趣大增。
又来到市场,发现刚才的摊位那里围满了人群。
一问才得知,刚才卖了纸币的摊主,在他们前往鉴定时,就收摊撤走啦。
常炎彬正在报警,而汤茗雪在那里气得嚎啕大哭。
三人都觉得好笑,便又走向另一个摊位。
萧雪见秦凡随便捡一方砚台,都能价值三十万,自然玩兴大起。
那摊主见三人手中有藏品,认定是买家,非常热情。
萧雪在一堆砚台中,看到一方砚台,这方砚台标价15万。
长有20厘米,用楷书雕刻着五字“石菊影庐谭”,落款是丁亥孟冬。
摊主以为袁老夫妻和秦凡、萧雪是一家人。
热情地说道:“少夫人好眼力,这是谭嗣同的铭文砚,菊花石制作。”
萧雪一听,脸色飞起一抹红霞。
她也懒得解释,拿在手中把玩。
“嗯,好漂亮,就不知道是不是真品。”
“当然是真品,童叟无欺!”摊主是信誓旦旦。
秦凡也忽略了摊主的口误。
他仔细观看萧雪手中的铭文砚,是毫无古朴悠远的气息,更别说那种灵动。
只是这方砚台外观的制作,几乎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再加上铭文和落款,还真是无瑕可击。
“老板,你确定你这是真品?”秦凡笑着问。
“真品!”
“打不打赌?”
又来赌?袁老夫妻和萧雪都相互一对视,这家伙今天打赌上瘾啦。
“打什么赌?”一时间,摊主心中拿捏不准秦凡的意思。
“我说他是赝品,如果我的鉴定正确,你免费送我那幅画。”
“如果我输了,我不仅买下那幅画,还买下这砚台。”
摊主一看秦凡所指的画,是一幅装裱好的清代画鸟画,标价500元。
那幅画画风粗糙,犹如涂鸦一般,如不是清代的画作。
估计连500元的标价都没有。
摊主对这幅画风粗糙的涂鸦习作,是非常清楚,那都是经过不少人鉴定。
可眼前竟然有人跟自己赌。
“好,小伙子,我跟你赌。”
在一旁的不少收藏爱好者都纷纷来了兴趣。
“我们作证,听一听这小伙子如何鉴定。”
秦凡微微一笑,“问题就出在这铭文上。”
“谭嗣同出生1865年,铭文中的丁亥,就是光绪十三年,1887年,孟冬为冬季的第一个月。”
“这一年谭嗣同才22岁,还在浏阳乡下读书。”
“而石菊影庐是他的别号,是他接受变法思想后撰文时用的笔名。”
“他真正参与变法并走出浏阳是1906年以后的事,那时,还没有“壮飞楼”、“石菊影庐”这一类别号的。”
“老板,你觉得铭文正确吗?”秦凡笑眯眯地问道。
其实也是凑巧,秦凡喜欢看历史类的书籍,自然对这些历史事件有一定印象。
刚才,他用手机再一查询,一推敲,就得出结论。
这方砚台,的确是菊花石,但是砚铭的伪造者是粗通而不精通文史。
乍一看,不推敲还真会唬住不少人。
摊主闻言,脸色大变。
他也知道署款者所处的时代可以比砚台制作年代晚,而绝不可能比砚台制作年代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