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染发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落寞与失落,莫名的,她竟感觉到有一丝不好受,“对不起,我……”
她的嘴被堵住了。
顾渊的指尖穿插在她那乌黑浓密的发里,他轻轻吻了一下她,一触即离,浅尝即止。
他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儿,红了眼眶,他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有小孩儿打扰更好,我们还能过清净些的二人生活,这也挺好的,不是吗?”
虞青染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瞧见了虞青染眼底的困倦,顾渊扫下了满床的花生桂圆莲子,然后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像是对待一件易碎品般,动作缓慢而又轻柔。
他替她脱下鞋,头上的配饰以及繁琐的婚服都被褪下,只留一套轻薄的里衣里裤,“夫人累了,睡吧。”
虞青染点点头,沉沉地睡去。
顾渊没有睡,他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前,望着摇曳的红烛,喝了一夜的酒。
第二日虞青染从床上醒来时,房中就只剩她一个人,顾渊也不知道去哪了。
该不会昨天晚上对他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他了吧?!
虞青染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跌跌撞撞地打开了门,正打算跑出去,却撞上了一堵温热的肉墙。
顾渊稳住了端来的早饭,“醒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虞青染后退一步,看清了眼前人是顾渊,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委屈,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顾渊见她哭了,连忙将手中的早饭放好,拿出手帕快步走过去低头给她擦泪,“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
“卿卿!”虞青染扑在顾渊身上紧紧地抓着他,哭得更大声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胸前的衣服上蹭,“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顾渊站着不动让她继续蹭了好一会儿,见还不肯撒手,只好无奈地扯开她,像之前虞青染对他那样,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语气却是十分宠溺:“傻!你是我顾渊明媒正娶的妻子啊,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虞青染捂住刚刚被弹脑瓜崩的额头,顺带吸了吸鼻子,倒是显得越发娇气了,“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赶紧来吃早饭吧,刚做好的,现在还热乎着!”
顾渊拉着她在桌前坐下,将一碗热乎乎的虾仁粥递到虞青染面前。
虞青染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她愉悦地接过虾仁粥,用勺子舀了一大口放进嘴里,浓郁的米香夹杂着虾仁的鲜味,这鲜美的味道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好吃。”
顾渊看着她吃得这么开心,无端生出几分满足感与成就感。
虞青染忽然吃的动作顿了一顿,她哀嚎一声:“啊啊啊啊,我还没刷牙!我的形象啊!”
不但没刷牙,脸也没洗,而且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穿的还是皱巴巴的里衣,她现在就是一整个大写的不修边幅!
顾渊倒是不甚在意,他安慰道:“为夫倒是觉得,夫人这副模样也依旧可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虞青染这个普信女对于自己的素颜自然有着绝对的信心,但顾渊这么夸,反而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快速去换了套常服,洗了个牙,又洗了个脸,本来这样就已经可以了,但顾渊瞅了瞅她的眉毛和发型,居然要求帮她画眉绾发!
一段时间过后,看着镜子里绾好头发,画好眉毛,而显得精神焕发的自己,虞青染沉默了。
她的眉毛本就长得好,其实不需要画,但经过顾渊的修饰显得更加好看了。头上那繁琐的发髻,偏生被顾渊编得十分好看衬得虞青染整张脸更娇俏了不少,锦上添花。
妙啊,顾渊连这些都会!
顾渊眉眼带笑,“怎么样?夫人可还满意?”
虞青染咧嘴笑了,“满意,怎么不满意?”
“那为夫以后日日给夫人画眉绾发可好?”
虞青染一愣,“你要是愿意这么做,自然是可以。”
对于顾渊说的话,她并未放在心上,只当他是说笑。
哪有人会喜欢天天重复做一件事呢?或许过几日就厌倦了。
但她却低估了顾渊的耐心,直到后来的后来,虞青染才知道,顾渊真的能够做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虞青染和顾渊在江南雅宅过得挺好,但时间久了,有些闲言碎语就也飘出来了。
人或许天生就是自私的动物,当某一个人不顺心时,便会无端地憎恶身边比他幸运的其他人——住在雅宅斜对门的一户人家的女主人便是这样。
这女人也是个可怜人,丈夫天天在外边花天酒地,莺莺燕燕纳了一屋,她无力阻止,只能成天撒泼,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天,顾渊和虞青染乘着马车买了些东西回来。
虞青染下车时,顾渊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扶着她。
斜对门的女人正巧看见了,眼角上挑,“哟,瞧瞧,这小两口好得跟蜜里调了油一样。”
虞青染微微蹙眉,因为从女人那羡慕的声音里,听出了妒忌的意味,直觉没好事发生。
果不其然,下一秒女人就对她指手画脚:“你看你,肚子还没点动静,这算什么事啊?”
虞青染听她这么说,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后退几步,步伐有些不稳。
顾渊迅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连忙将她打横抱起,随即冷冷地瞪了对门那女人一眼:“长舌之妇,自然讨人嫌!”
他没兴趣再与那女人争辩,步伐匆匆地将虞青染抱进屋内,脸色沉沉。
进了屋,再也看不到那长舌妇的身影,虞青染双手圈着顾渊的脖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别臭着一张脸了,把我放下来吧。”
顾渊没放手,紧张地问道:“你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虞青染脸色红润,和刚才的状态判若两人,她嘻嘻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刚才是我装的。对上那种人,我甚至都懒得同她多费口舌,顺了她的意,也能让她好过一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