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师从前也收过徒弟吗?”温荀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水,放下茶杯,急着问道。
温蔓摇了摇头,“他从没有收过徒。”
“那为什么突然.”温荀已经没有办法思考这个问题,只能盯着温蔓,想从她的口中,或者她的反应下,寻求一个答案。
国师收徒,对帝云国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真的收了温茴,让温茴学到一身本事,往后不是更难对付了?
突然收徒?风曜不是一个喜欢传道授业的人,他从不与外人亲近,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后一定有原因,温蔓猜,会不会和自己去找过他有关?
就在两人各自苦思冥想时,外头传来薛魁的声音。
“我去看看。”温蔓起身去门口,看到薛魁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有些眼熟,好像是温荀出宫里一直跟着他的小太监,温荀出宫后,他们这些宫人暂时还没有被分到别的主子那里,所以这会儿还住在温荀的寝宫。
小太监一见着温荀,便火急火燎地道:“主子,陛下正找你呢!”
“父王找我?说了什么事吗?”温荀一边问,一边跟着小太监往外走。
温蔓叫来了朔风,让他跟过去看看,不多时,朔风回来,说他家国师大人拒绝了温茴,所以温承云才让温荀过去拜师,温荀也被国师拒绝了,温承云这会儿正在物色合适的人选。
风曜到底想干什么?
温蔓还没来得及多想,水公公亲自登了门。
“九公主,陛下有请。”水公公恭敬地道。
温承云请自己过去?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头一回,闻声而来的锦妃将温蔓护在身后,“敢问公公,陛下召见我儿,所为何事?”
“娘娘无须担心,陛下召见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娘娘的福分就要来了。”水公公笑得一脸谄媚,可他的行为,却和谄媚没有半点关系,只见他挥了挥拂尘,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将温蔓从锦妃的身后强行带走。
温蔓生怕母妃受伤,便冲冶儿喊话:“照顾好母妃,我去去就回!”
去正阳宫的路上,温蔓试探地问水公公,温承云要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旁敲侧击下,她发现,这事居然和风曜收徒有关,风曜一连拒了所有成年皇子,就连太子都被拒了,温承云才不得不请宫里年满十二岁的公主前去大殿。
水公公的话,温蔓信了一半,另外一半她不信,她知道,但凡有别的公主能入风曜的眼,温承云都不会想到自己。
还有,这收徒一事,这么看来,完全像是风曜特意为自己安排的,毕竟眼下自己尚且年幼,像上辈子一样嫁进国师府,是万万不可能的,风曜想护着自己,收徒无疑是个好办法。
可是她不能走,现在要是出宫,就没有机会把母妃带出那个葬送她一生的囚牢。
看透了一切的温蔓,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因为她知道风曜素来独断,也知道自己斗不过他。
进了正殿,水公公径自走到温承云的身侧去复命,温蔓则在殿前行跪拜之礼,即便身在冷宫,该懂的规矩她一样都没有落下,都是母妃教的,不为别的,只为遇事不出差错,不被别人抓住错处。
“儿臣拜见父王。”温蔓忍着满心满眼的仇恨,尽量保持平静。
温承云轻咳一声,沉声道:“起来吧。”
温蔓提着裙摆站了起来,她发现这会儿正殿十分热闹,除了二皇兄之外,几乎后宫所有的成年的和半大的皇子和公主都被请了过来,看他们一脸沮丧的样子,就知道风曜拒绝他们的时候,并没有留半分情面。
这些人温蔓都见过,从前跟着风曜回宫时,他们或多或少都毕恭毕敬地喊过自己一声“国师夫人”,但是这会儿,他们中的多数,是头一回见到冷宫的九公主,眼神中多少带点幸灾乐祸,希望她被风曜拒绝得更彻底,尤其是还差几天才十二岁的温芸。
“抬起头,让国师好好瞧瞧。”温承云这会儿的语气倒是温和了不少。
温蔓抬起头,目光与风曜对视时,感觉到一阵恍惚,他的眼神,分明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坚定的样子,他就这么笃定,自己会拜他为师,会跟他出宫?
过了一会儿,温承云又转向风曜,“国师,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收徒前的考验吗?
温蔓不禁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千万要小心回应,不能让风曜顺利收下自己,同时也不能惹怒温承云。
谁知,风曜居然什么也没问,直接就拍了板,“九公主骨骼清奇,臣的徒弟,就选九公主。”
骨骼清奇?这是哪门子理由?再说,自己哪里有半点骨骼清奇的样子?
温承云显然也对风曜这么敷衍的决定觉得不满,“国师觉得,九公主当真适合当你的徒弟?不妨再等等,十一公主和几位小皇子也快”
“陛下是不相信臣的眼光?”风曜不紧不慢地道。
温承云正想开口,温芸居然走上前,在温蔓旁边跪了下去,“国师大人,父王说得对,我还差几天就十二了,请国师大人再等几天,给我一个机会,我相信,我一定比温蔓更加适合当你的徒弟!”
温蔓差点笑出声来,从前有个楼盈盈对国师夫人的身份虎视眈眈,现在温芸又对国师徒弟这么执着,风曜当真是受欢迎得很。
也许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让风曜看在了眼里。
接着,就听到他说:“单凭十一公主的目无尊卑,便没有资格当我的徒弟。”
“我哪里目无尊卑了?”温芸骄纵惯了,风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面子,她一下子嚷了起来,“父王,你可要替儿臣说句公道话!”
温承云佯装发怒,斥责道:“还不赶紧向国师道歉。”
温芸一时不解,可还是乖乖地伏下身去,但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被风曜打断,“你该向你的九皇姐道歉。”
“向她道歉?”温芸怒气冲冲地瞪了温蔓一眼,然后哭着看向温承云,“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