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都活着回来了,温蔓松了口气,可是一抬头,看到风曜近在近在咫尺的脸,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觉得自己才是最堪忧的那个。
她咬了咬唇,继续问:“那太子和楼皇后的事呢?你是怎么做到的?”
风曜一边轻抚着温蔓的脸颊,一边将她问的事说给她听。
可是温蔓却没有听清几个字,只勉强听到,他说太子确实不适合继位,只是稍稍一吓唬,他便疯了...
如果是他亲自去找了太子,那绝对不可能是稍稍一吓唬,温蔓感受过被他直视内心时的恐惧,越是抗拒,撕裂的感觉越是强烈,太子温慕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一定会竭力抵抗,疯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后面的问题也就不用问了,找出太子的罪证,对风曜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太子穿着龙袍招摇过市,楼皇后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蔓蔓,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就当,你选了我,不要再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现在,我要你心里想的只有我,眼里看的也只有我。”风曜握住了温蔓的手,十指相扣时,温蔓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除了深情,还有泪光。
他一定是在害怕,也在自责。
温蔓嘴角微微一扬,“即便我体内的蛊不发作,你也想...对不对?”
“对。”风曜没有一丝犹豫,他想这一刻,很久了,“那你呢?蔓蔓。”
温蔓抿了抿唇,“我...也是...”
风曜突然备受鼓舞,俯身便吻了下去。
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落在地上,温蔓整个人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四肢僵直,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可是风曜却轻车熟路得很,明明也是头一回开花,却什么都懂。
“蔓蔓,憋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听到风曜在耳边的低语,温蔓的脸一下子红了,心也软了,嘀咕了一声:“我可没你说得这么脆弱,谁伤谁还说不准呢。”
风曜嘴角一扬,道:“既然这样,那为夫便不客气了。”
“哎!”温蔓发誓,这是她说过的话里,后悔得最快的一次,没想到风曜不客气,还真是不客气,简直就要把她整个人都拆了,一块一块吞入腹中。
咬着牙坚持到傍晚,温蔓再也受不住了,只能出声求饶,“夫君...我不行了...”
风曜从她身上抬起了头,目光火热而深邃,重重地喘了口气后,把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地亲吻,虔诚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的命就是你的,不管你想让谁死,我都是你手里最锋利的刀。”
温蔓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这算是甜言蜜语吗?怎么听着一点都不甜?
见他说得认真,温蔓也很认真地回道:“那如果我想让太子和楼皇后死呢?你能背弃你和明寰公主的约定?”
风曜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难道你不觉得,他二人如此这般活着,比死了更解气?至于明寰公主的恩情,我也应该更理智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即便身在皇室,也不能姑息。”
虽然他心里还守着和明寰公主的约定,让温蔓有些不是滋味,但是细细一想,不杀太子和楼皇后似乎也是有好处的。
母妃含恨十几载,凭什么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以后她必须隔三差五地去找那对母子的麻烦,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蔓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期,有些人,只有赎完罪才有资格去死。”风曜侧身躺下,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长生蛊的事,是时候告诉你了,我和普通人不一样,甚至连十恶不赦的人都不如...你会不会...”
温蔓听出他语气里的落寞,伸手回抱着他,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照你这么说,我和普通人也不一样,你是死不了,我是死了都能活过来,如果你是怪物,那我也是了,我们一个老怪物,一个小怪物,谁也没资格瞧不上谁。”
“蔓蔓...”风曜有太多想说的,可是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声一声的轻唤。
温蔓还是继续拍着他的后背,“我在呢,别怕。”
风曜从来没有在别人的口中听到过这几个字,此时此刻,怀里这小小的丫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定。
这是他头一回提起从前的事,那些往事猝不及防地撞进了温蔓的耳中,尤其是他说,他的本名叫做傅天曜的时候,温蔓觉得自己有些失聪。
“你也姓傅?那你和傅天罡?”温蔓想到了什么,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只是死命地抓着风曜的手。
“我和他是血脉兄弟。”
温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个事实,他们怎么可能是亲兄弟?
不过想到傅闻说的,傅天罡为了活命,把所有傅家人都推进了万蛊池,那即便是亲兄弟,傅天罡也做得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
“长生蛊,是不是和万蛊池有关?”温蔓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风曜还没开口,她就已经想哭了。
风曜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把她往怀里拉了拉,避重就轻地回道:“万蛊池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可怕,那些毒物伤不到我,真正能伤到我的,只有人心。”
原来,风曜出生的时候就拥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眸子,他的瞳孔每一次变成红色,都会被人当成怪物,首当其冲的居然还是他的亲生父母,他们要在兄弟二人中选择一个作为凝月阁的下一任阁主,理所当然地放弃了风曜。
那时的凝月阁,并不是现在这样,算是个名门正派,在江湖上久负盛名,风曜的父母生怕风曜的事传出去,让他们蒙羞,便把年仅三岁的他关到了暗室,一关便是好几年。
数年后,年长他几岁的傅天罡,天天去暗室看他,给他讲外面发生的事,给他送好吃的好玩的,渐渐的,年幼的风曜对傅天罡便失了戒心,觉得这世上只有他的兄长,把他当个人看,兄长的话,他丝毫没有半分旨意,甚至都忘了他自己能看透人心。
可伪善终究是伪善,对风曜来说,这世间唯一值得信任的人,为了练长生蛊续命,在他十岁那年,亲手将他推下了万蛊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