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可真是道貌岸然得比狗还不如,温蔓陷入了两难,捡还是不捡,捡的话,锦娘会不会忍不住马上动手?不捡的话会不会触怒太子,暴露了身份?
就在她盯着地上的银子,进退两难的时候,一阵风拂过,身上多了一件玄色披风,熟悉的怀抱让她有些恍惚,他不是昨晚就出发去边关了吗?怎么这会儿会出现在这里?
见风曜突然前来,温慕率先起身,“什么风把国师给吹来了?国师不是去了边关?难道你是为了这歌姬而来?”
风曜并没有回答太子,而是将温蔓搂进了怀里,“帝云大军已赴边关,臣中途折回,是听说夫人顽劣,趁臣不在府上,为难府上暗卫做一些出格之事,所以臣专程来带夫人回府。”
歌姬就是国师夫人的消息,一时间让在场的众人都震惊了,但碍于风曜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说半个字。
太子面色复杂,皮笑肉不笑地睨着温蔓,“没想到本宫的九皇妹居然还会唱小曲?”
温蔓发现自己的脑袋被风曜死死地按着,猜他是不想让自己露脸,也就那样闷不吭声地待着,反正他在的话,锦娘应该不会动手。
“夫人脸皮薄,臣这就带她回去。”风曜把人抱了起来,走到门口时,回头对太子道,“太子两日后的大婚,恐怕要换个新娘子了,臣的府上刚遭凝月阁余党偷袭,锦娘已与凝月阁杀手苦战,力竭而死。”
温蔓听了他的话,立马仰起脑袋,被他瞪了一眼,又悻悻地缩了回去。
有了他的话,锦娘也不会动手了,一切危机就都解除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计划,又为什么突然回来?还知道自己在会宾楼?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林景。
太子和众人皆震惊不已,可风曜却神色如常,说完便带着温蔓离开了会宾楼,直到上了马背,他始终一言不发。
“夫君,是林景把我的计划告诉你的?”温蔓小心翼翼地问道。
风曜只低沉地说了声,“是。”
温蔓又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什么时候我的计划?是我们出发追锦娘的时候,还是我早上让林景准备死囚尸首的时候?”
“早上。”他的回答又是简单的两个字。
原来死囚是他准备的,昨晚出发,今天一早就回来,他一定一夜没有合过眼,温蔓也不问了,但是想到昨晚自己说的那些过分的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对他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风曜紧了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问她,“说说看,你觉得哪里对不起我?”
“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质疑你,你对明寰公主忠心,没有错。”温蔓刚说完,就感觉他又生气了,好像要把她的腰勒断一样,她连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误会夫君要把锦姐姐嫁给我的仇人,是我不对。”
风曜这回不止收紧手臂,还加快了速度,马儿前行的方向,并不是回国师府的方向,而是,要出城。
温蔓急得嚷了起来,“我还穿着歌姬的衣服呢!好歹也让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没想到夫人这么喜欢穿这种衣服,那就一直穿着吧。”风曜不由分说地又加快了速度,温蔓一时没注意,整个人撞到他的胸口,疼得她脑子嗡嗡作响,想到他戏谑的语气,路上再没说一个字。
马儿跑了整整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清晨追上了帝云大军,温蔓已经筋疲力尽昏昏欲睡。
风曜出发时让人准备好了马车,温蔓上了马车倒头就睡,醒来时又已天黑,风曜就在身边,林景也赶了上来,专门给他们驾车。
“来吃点东西。”风曜将她一拉,连人带披风一起扯到怀里。
温蔓扶着额头装晕,“我头怎么晕乎乎的,看来昨天真的被你撞晕了,吃不动了,得你喂我。”
风曜什么也没说,但手里的动作倒是十分娴熟,点心掰了一块又一块,三块点心一口茶水。
“够了够了,吃不下了。”温蔓吃完整整一盘,见风曜还要去拿,只好求饶,“夫君,能不能帮我找身衣服?我也不能一直穿这身吧,你这披风这么大,我想去方便一样都不行。”
谁知,她刚说完,风曜便把她抱了起来,掀开车帘,旁若无人地走了下去,挑了一处干净的草丛,把她放了下来,背过身去,“好了叫我。”
温蔓简直欲哭无泪,行军条件差,她是知道的,可风曜就杵在几丈外,这让她怎么方便?
可她是真的急,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哭一边解决自己的问题,完事后,哽咽着喊他,“好了...”
“怎么哭了?”风曜又把她抱了起来,往马车那边走去。
温蔓越哭越凶,找不到帕子,索性抓着披风擦眼泪,“我到底是个姑娘,你不让我换身衣服就算了,我方便的时候,你还站得那么近...”
风曜把她放到马车里,瞥了一眼里头的黑色包袱,“衣服在里面,换好了叫我。”
温蔓放下车帘打开一看,有好几身自己平时常穿的衣服,还有一些常戴的简单首饰,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知道是冶儿收拾的。
除了这些,包袱里还有一封信,没有拆封的痕迹,温蔓利索地换好衣服,怕耽误行军速度,只好先让风曜上来,然后再看信。
这信是锦娘写的,温蔓看完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夫君,你知道锦娘的来历吗?”她问。
风曜摇头,“我救下她时,她混在灾民的队伍里,她说父母双亡,家中没有别的亲人。”
温蔓记得,锦娘被风曜救下的时候是十三岁,这个年纪已经能懂是非恩怨了,她把信递给风曜,“锦娘是江南徐家的人,她说当年徐家被楼皇后陷害,满门抄斩,所以,得知我的母妃也是被楼皇后害死的,才会那么义愤填膺地说要帮我杀了她,才会宁可铤而走险,也要杀太子毁婚。”
“是我疏忽了。”风曜想到江陵城变节的暗卫,拳头不自觉握了起来。
温蔓知道他在自责,宽慰道:“你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再说,你也算及时补救了,要不是你出现在会宾楼,我恐怕拦不住锦娘,万一林景和朔风一冲动暴露了身份,我也只能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