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撤了。
巨大的音啸声中，随着一架空客A320飞上蓝天，留下的，也就江辰，徐玥，张海，等寥寥数人。
这天才四月九号，距离广交会开幕还有差不多一星期，是以江辰也不着急，扭头便联系了海船，出海钓鱼。
收获就不用说了。
一句话，什么都是虚的，唯有资源才是王道。
尽管当下近海的渔业资源跟七八十年代没得比，那也不是后来可以想象的。
以至于钓上来的根本就要不完，好些都扔回海里去了。
到第二天，本地市领导再度登门。
很有意思。
这次登门，两件事，第一件，希望可以在这边筹备建立一个喷雾器厂，第二件，一张清单，上面各种地产项目，随便挑，随便选，免费赠送。
两件事，第一件好理解，毕竟之前已经接触过，相关的情况基本了解。
诚意也很足，一句话，别处能给的我们都能给，别处给不了的我们也能给。
主要是这第二件，尽管过来的市领导都明说了，都是烂尾的，有些连地基都还没来得及打，只要愿意接手，什么都不要，一切手续从简，一切费用全免，依然无法理解。
因为那单子上可以挑的太多了。
完全不明白，一座当下籍籍无名的海边小城市，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地产项目，还都烂尾了。
这可不是2022啊！
国内的房地产，这会怕是连京城都没这么疯狂吧？
出门一打听，才有一个鲜为人知的事实浮出水面，那就是海南房地产泡沫。
这是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的故事，这一切，要从八八年海南建省开始。
八八年海南建省，次年便大量资本南下，十万大军下海南，各大财团抢地盘，房地产事业如火如荼，泡沫也越吹越大。
到93年，地价已达惊人的680万元/亩，省内房价均价达惊人的7500一平。
93年，7500一平……
比京城都厉害，差不多是京城四环房价的两倍。
关键这年头还没多少人出门旅游。
于是这泡沫一破碎，留下的便是一地鸡毛，开发商大量倒闭跑路，银行不良贷款率激增，一大批券商损失惨重。
于是这个美丽的海岛便有了“天涯海角”之外的又一大奇观，那就是“烂尾楼”。
“原来HAN省是八八年之后才有的。”
“原来那些楼是真的烂尾了。”
了解完情况，江辰捻着下巴，直到这一刻才如梦初醒。
他一直潜意识认为HAN省是建国之时就有的。
他也从未想过这些天看到的烂尾楼居然真的就是烂尾楼。
徐玥也很震惊：“七千五一平，那些人是疯了么？”
江辰耸耸肩：“或许吧，人往往就是这样，明明都知道是击鼓传花，却都认为自己很聪明，不会是最终接盘的那一个。”
这就是人性，看到别人大把大把赚钱，不甘，明知道不可能一直涨下去，又心怀侥幸。
而这样的故事，其实一直在重复上演，各行各业，从大蒜到茶叶，而非仅仅房地产。
徐玥摇头，还是无法理解：“那银行呢，银行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还使劲给人贷款？”
“银行？”
“呵——”
徐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江辰就忍不住发笑：“它们要真知道就好了。”
没多说，也不想多说。
说完又看起了此前市里领导们留下的清单，一看编号，足足一百二十宗。
虽然比不上某大，但是也很厉害了啊！
这年头可不兴烂尾，估计全国的烂尾楼加起来都没多少，而整个HAN省的人口，当下只有七百多万。
说实话有点太疯狂了，开发商也好，银行也罢，又或者那些券商，说实话，都是自作自受，活该。
也难怪这边市里那么大方，开口就随便挑，随便选，免费送，建好就行。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有那么简单么？
真要白送，银行的贷款怎么办，什么时候银行吃过亏？
要真那么简单，也不至于二三十年后烂尾楼依然是个难题，没人愿意接盘了。
反过来，既然烂尾，迟迟无法复工，就表示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即便不是坑，也肯定讨不到便宜。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反正都这样了，也不会更坏，能拉一笔投资是一笔投资。
至少站在市里的角度这没毛病。
一念及此，江辰果断决定还是放一放，道：“先不理，办厂的事情可以，烂尾楼先放一放。”
“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徐玥好奇，便问。
江辰其实也想不出到底能有什么问题，闻言摇头道：“不知道，要说招商引资免费提供场地可以理解，房地产，坑可能没有，但也不会有什么真正的便宜。
我估摸着免费送就是一种说辞，真要办起来，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点钱的，只是价格相对巅峰时会便宜不少。
那既然都这样了，我又何必接手这些烂尾楼呢？反正是花钱，我另外挑地方，谈价格，直接拿岂不更加省事？”
“哦。”徐玥似懂非懂：“那意思是，你还是想拿地咯？”
江辰笑笑：“还行，就算不搞旅游，在这边拿块地，好好规划设计一下，建个好点的酒店，将来用来给员工休息度假也不错，不然那么多人，出门一趟也挺贵的。”
说完又笑道：“你可以联系一下，问问现在拿地什么价，要是跟八八年前后差不多，可以考虑拿地，不然就再等等。”
不是没钱。
事实上，即便不看即将到来的广交会，资金也十分充裕。
因为喷雾器在不断的产出，交一批能收一笔尾款，全部订单完成的话，利润就有一个亿。
就是不想当冤大头。
别说680万一亩的地价了，就是降到68万/亩，只有巅峰时期十分之一，那也是不能接受的。
关于这件事，他不指望占便宜，但也绝对不想被坑。
而随着这个小插曲告一段落，洛晴的电话也终于打了过来。
比预想中要早。
原本以为要等到广交会开场才能见面的，不曾想，她还跑来海边耍了一趟。
相比徐玥等人，这姐姐也大胆得多，该穿泳装穿泳装，毫不含糊。
只不过样式偏保守，不是比基尼。
身材自然也没得说，大长腿，小蛮腰，峰峦如聚，波涛如怒，爆炸。
搞得江辰老是很紧张，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赶紧弄几个高素质保镖。
到十二号，启程离岛，赴广交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