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很漫长。
第一天上班，除了开会就最紧要的事情做出安排部署，同时也要统筹全局，做一个初步的年度规划与展望。
这样才有方向感，大家才知道力气应该用在什么地方，公司的大船朝着什么方向前进。
从而产生动力，避免人浮于事，迷茫。
在此之外，一些细致的东西，财务报告，生产销售数据，亦不可不察。
该勉励要勉励，该指正要指正。
这是一种态度，无关信任，否则下面做了工作，上面却看都不看一眼，时间长了，下面想不懈怠都难。
时间就这么悄悄流逝，等停下来，已经是夜里八点多。
这个时候已经下班了，天色也早已黑得透透的。
但车间里还忙碌着，加班挣加班费的职工们络绎不绝，食堂里也亮着灯，虽然新员工尚未到来，但食堂已经做好接待准备。
看他停下来，徐玥适时把保温杯递上，又拿来一份手写的方案。
“研发项目管理办法……”
“你写的？”
茶是花茶，茉莉花，水温刚刚好，闻着也香，江辰一边喝，一边拿着方案到沙发上坐下。
徐玥跟着坐在旁边，“也不算，找人咨询了一下，然后结合一些自己的想法跟你的要求写的。”
还挺谦虚。
说完满是期待的等着点评。
江辰看了看时间，距离学校下晚自习还有一会，便仔细看起来。
也还行。
至少看起来比较简单，不像后来一些公司，企业，繁复得让人头昏脑涨，光制度就好几十页。
好像生怕不知道有人管理一样，各环节卡得死死的。
但要说没问题，也不可能。
便笑着说道：“走吧，反正都这个点了，跟我到车间看看，边走边说。”
徐玥点头，跟着出来。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挺圆的。
尽管年关已过，连元宵节都过了，一场倒春寒依然使得夜晚很冻人。
一路江辰以巡视慰问为主，时不时会停下来跟职工们聊一聊，这也是一种态度，主要是让职工们看到他还在。
他也在自己的岗位上，未曾离开。
研发项目管理的事情也说了，并不复杂，主要就一个评委会制度。
这制度其实不新鲜，很多公司企业都有，问题就在于大多数时候这个评委会，无关的闲杂人等太多了。
还充斥着各种一知半解甚至完全不解的伪专家。
真正的技术人员，真正的专家学者，反而没什么话语权，只能赔笑。
所以他提出的评委会制度，是将那些无关人等排除在外的，是纯技术领域的。
一句话，评委会由真正有专业能力的专业人士组成，能不能立项，评委会说了算。
原则上说，只要一个项目能通过评委会立起来，公司就要提供研发资金，而且项目负责人有经费支配权，不用什么都请示签字。
作为制衡，又要有相应的审计制度，否则时间一长，权力失去约束，也难免滋生腐败混乱。
两项制度之外，作为管理部门，做好服务就行了，小到打扫卫生订阅期刊，大到收集资料采购设备，牢记定位，是服务研发的，而不是骑在头上当老佛爷的。
有了这些明确的指示，徐玥也知道该怎么弄了，巡视结束，关灯，锁门，江辰开车送她回家，到家她便开始连夜赶工。
另一边，送完徐玥，江辰直接开车到学校附近。
很快唐筱就出来了，笑靥如花：“小辰哥。”
“嗯。”江辰捏了捏唐筱的脸：“怎么样，新学期，有什么感想？”
“em……”
唐筱装模作样想了想，又笑：“没感想，认真，努力，虽然第一名很难，但还是要争取。”
其实成绩还是挺好的。
上学期期末考试，虽然没拿到第一，却也是全校第三。
那可是室内唯二的两所省级重点之一，第三不说全市前十，前二十是可以进的。
况且这才刚刚开始，只要养成好的习惯，勤学不辍，未必就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因为学习学习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个剩者为王的故事，当前面的懈怠了，没有继续坚持，或者努力程度不够，被超越是很常见的事。
江辰也很满意这种态度，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笑道：“那就好，成绩重要，习惯一样重要，走吧，回家。”
“可人家想吃麻辣烫……”唐筱眯着眼，拉着江辰的手，呵呵笑。
江辰无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跟着来到附近一家麻辣烫摊位。
其实也蛮爽的。
一来本身好这一口，二来寒夜里，围着汤锅吃点热乎的，的确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回归青春求学时代时的感觉，很让人迷恋。
吃完开车回家，温习功课，又陪着听了会音乐，刷牙，洗澡，睡觉。
而直到这个时候，舒涵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一条短信，舒涵：“打电话吧，祝你好运^_^。”
江辰想了想，还是先回了一条：“知道了，多谢，入股的事情怎么样，唐婉答应没有？”
“还说呢，我问你，你是不是没尽力，让你跟唐婉说，你怎么说的？”
“该怎么说怎么说啊，你就说答应没有吧？”
“答应了，但你是骗子，哼！”
“……”
一不留神聊了好多条。
中途唐婉又发来短信，汇报进展，说奖学金，之类之类，别看现在短信业务没有大力发展，但早已成为两人之间的日常。
结束，深吸一口气，该给洛晴打电话了。
“嘟——”
“嘟——”
“喂，找姨干嘛？”
接得还挺痛快的，语气也还行，听起来有点傲娇，但并不讨人厌。
江辰笑道：“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想找个人聊聊天。”
“呸！”洛晴还是被逗笑了：“滚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姨赶着睡觉呢！”
“别啊，时间还早呢，刚十点。”
“你说不说，一，二……”
“好吧，我说，你不学法律的么，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当个法务？”江辰不再玩笑，认真说道。
洛晴：“没兴趣。”
“那你给我介绍介绍。”江辰接得很快，因为他就猜到这位阿姨不会有兴趣。
洛晴顿时也气笑了：“所以呢，你早就想好拿姨当跳板了是吗？”
“没有没有，洛姨放心，不白干，有好处费的。”江辰笑呵呵说道。
洛晴琢磨了一会，又笑起来：“不干，但是可以合作。”
“合作？”
“嗯，具体明天再跟你说，晚安。”
“哦，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