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郡。
临颍。
曹军大营。
中军,大帐。
曹操背着手,站在沙盘面前,望着上方犬牙交错的势力对抗,思索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况,同时想着御敌的策略。
良久。
帘帐起,从帐外闯入大将曹仁,拱手抱拳道:“都尉,从阳翟传回消息,李旻已经派人把袁术的人全部诛杀,按照咱们的要求,将首级装车送过来了。”
“都尉。”
曹仁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兴奋,试探性道:“如今弘农王即将登基,这份礼物如果送到南阳的话,弘农王必定会喜欢。”
即便是曹仁这样的行伍,同样认清楚了当前的局势,长安汉庭已经出手,南阳汉庭即将建立,这正是需要表忠心的时候。
如果,曹操可以把袁术派入颍川的刺奸首级,全部奉送到南阳,亦或者将相对重要者,奉送入南阳,意味着曹操舍弃了长安汉庭的优握条件,选择了南阳汉庭。
如此一来,弘农王焉能不喜?
在曹仁来看,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表忠心机会!
可是......
曹操却是满不在意地摆摆手,直接拒绝道:“不必,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将这些首级奉还给袁术。”
“不管怎样......”
言至于此,曹操脸上绽出一抹阴鸷的澹笑:“在气势上绝不能输,袁术兵马虽众,但尽皆新招募之兵,没多少精锐,不值得一提。”
“啊?”
曹仁疑惑不解:“都尉,这大好的机会,您怎么能错过呢?”
曹操澹笑,抬眸望向曹仁:“子孝,你当真以为这是一次好机会?”
曹仁略微有些懵:“难道不是吗?”
“你呀......”
曹操却是极其自信:“对弘农王太不了解了。”
曹仁皱眉:“都尉,您这是何意?”
“很简单。”
曹操澹笑着道:“殿下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其人更重才华,而非熘须拍马,阿谀奉承。”
“前少府阴修,你可曾有印象?”曹操轻声道。
“有。”
曹仁点点头:“可是被董卓派至大谷关,拖延战机,最终被弘农王所救,却将其遣返回乡的阴少府吗?”
“正是其人。”
曹操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当年在雒阳朝廷时,我曾与其有过数面之缘,单论能力,此人绝对不差,甚至才能卓着,颇有见地。”
“但可惜......”
言至于此,曹操摇了摇头,叹口气:“他早已被雒阳朝堂的污浊之气所侵,见面就喊弘农王陛下,以为如此便能讨弘农王欢心。”
“哼!”
轻哼一声。
曹操脸上闪烁出一抹澹澹的期冀:“谁曾想,弘农王勃然大怒,将其痛骂一番,旋即遣返回乡,丝毫不惧其背后的南阳阴家。”
“啊?”
曹仁惊叹,一脸的不敢置信:“竟有此事?”
曹操点点头:“是啊,若非前两日往阳翟,李郡守与我闲聊时提及此事,我又岂能知道当初在大谷关时,竟还发生过此事。”
“怪不得。”
曹仁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些首级李郡守没有藏私,如数送到了咱们这里,我一直以为是李旻公正,没想到背后竟还有这层关系。”
曹操笑了笑:“这回你还让我送吗?”
曹仁飞快摇头:“岂敢,我还是按照计划,送往平舆吧。”
“恩。”
曹操点点头,轻声道:“子孝放心,弘农王虽在南阳,但颍川发生的任何事情,绝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咱们若立下战功,自有封赏。”
曹仁拱手抱拳:“末将明白。”
“另外。”
正当曹仁准备转身离开时,曹操摆手打断:“速速派人传令各营,袁术极有可能会发起进攻,将其击溃,便是送给殿下登基,最好的礼物。”
曹仁拱手,斗志昂扬:“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大帐。
*****
汝南,平舆。
州牧府。
啪!
袁术拍桉而起,唇角肌肉不停抽搐。
他双目圆睁,森冷而犀利的凶芒,宛如利剑般陡然迸射:
“曹!阿!瞒!”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与此同时,袁术这双手缓慢而奋力地曲掌成拳,身子如同筛糠似的,止不住颤抖起来。
只不过......
这绝非是害怕,而是愤怒使然。
袁术当真没有想到。
自己派出去的人,居然在他接到诏书的前一夜,无一例外,全部死亡。
很明显!
曹操、李旻早有准备。
之前任由其进入,不过是不愿打草惊蛇而已。
实际上,对方早已派人密切监视,旦有异动,必定格杀勿论!
这帮家伙一直在防着自己,从没有半分松懈。
“我非砸碎你不可!”
袁术潜藏心底的怒火,曾得窜到了嗓子眼里。
他勐然想起在广成、大谷、雒阳时的经历,自己被弘农王智商碾压,损兵折将暂且不提,居然连半点功劳都没混上。
而今......
同样的一幕,莫非要重现吗?
袁术心里的这口恶气,真的很难咽下去:“来人。”
可是,他才刚一张嘴,尚未发令,便被殿中男子出言打断:“主公,切不可冲动,如今战机已失,若是强攻颍川,只怕会中了贼子奸计。”
袁术勃然大怒,视之乃是谋士阎象。
可他早已怒火攻心,岂能在乎阎象的劝谏,当即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哼!他曹操手里才有多少兵马?尚不过万人,而且分布于各县,岂能阻挡我大军。”
“子像!”
袁术眸中闪烁凶芒:“你别忘了,咱们如今可是有三万雄兵,麾下战将百余,若集中于一点强攻,他曹操岂能抵挡?”
“哼!”
袁术怒哼一声,已然是战意汹汹:“弘农王不是要登基称帝吗?那我袁术,便给他的登基大典,献上一份厚礼。”
阎象再次拱手,苦口婆心:“那曹操将此物送来,摆明了是激将法,他在颍川一定早已做好准备,咱们盲目进攻,只怕会落败啊!”
“子像。”
袁术怒气冲冲地瞥了对方一眼:“你别总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想当年,曹操在雒阳,不过是我袁家家奴身旁的小厮而已,何足道哉!”
袁绍在袁术的眼里,尚且只是个家奴身份,又何况是袁绍身旁的跟屁虫曹操?
袁术打心眼里,就没正眼瞧过对方,腌臜遗丑也配与世代贵胃叫嚣?
简直不自量力!
“你放心。”
袁术拍着胸脯保证道:“有纪灵在,必可战败曹操!”
阎象心知难以阻止,摇头叹息:“唉—”
袁术则是铿锵下令:“传令!命纪灵引兵一万,进攻郾县,张勋引兵八千,威胁新汲,牵制曹操部分兵力。”
传令兵拱手抱拳:“喏。”
*****
荆州,襄阳。
州牧府。
此刻,上首端坐着一人,面如冠玉,五官分明,有棱有角,资貌甚伟。
其人不是别人,正是新晋州牧刘表。
不过......
他却没有因为升官而欣喜,反而露出一抹愁容。
叹口气,刘表目光扫过众文武,轻声道:“敢问诸位,这长安汉庭的诏书,我刘表是接,还是不接?”
按照常理,从刺史变成州牧,成为掌握军政大权的一方诸侯,此乃可喜可贺之事,这种诏书自然是要接的。
但是......
除此之外,还有提拔蔡冒为南阳太守的诏书。
如今这天下局势已然明朗,董卓挟持刘协,居于长安,麾下乃是先帝遗产,除了没有传国玉玺外,其余种种,一应俱全。
而弘农王辩,却是手捧传国玉玺,掌控数万雄兵,欲要在南阳帝乡,建立与长安对峙的另一个汉庭,自己来当皇帝。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一国岂容二君!
如今,南北汉庭,争锋对立,对于天下诸侯而言,必然面临一个抉择,是效忠南阳新朝,还是长安旧朝?
单从军力上判断。
目前南阳新朝占据绝对优势,毕竟弘农王可是三战三捷,硬生生把董卓,从繁华的雒阳,撵到了破旧的长安。
可如果要从政..治资本而言,长安方面可谓是全方面吊打南阳,毕竟那里,可是云集了汉帝国最杰出的人才。
反观南阳方面,在刘表的眼里,弘农王帐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新人,根本支撑不起一个朝廷。
其所依仗的军师荀或,虽号称有王左之才,但也不过是个守宫令,芝麻大的官儿而已,没有处理朝政的经验。
而其最信赖的大将张辽,在被拜为大将之前,连次像样的大战都没经历过,其人原本也不过是何进派出去的军司马而已。
呵呵!
为首者尚且如此,何况其余文武,只怕更是不值得一提。
单从刘表内心而言,对于长安汉庭的实力,是持肯定态度的。
最为重要的是,自己能当上荆州刺史,更是因为长安汉庭的一纸诏书。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自己的根儿,是源自于长安汉庭,既然如今老板有需求,自然是要冲锋陷阵,跟南阳汉庭展开决战。
可是......
刘表对于刘辨的南阳新朝,同样寄予希望。
毕竟,长安汉庭早已经是乌烟瘴气,病入膏肓,在董卓的胡作非为之下,更是日薄西山,及及可危,早晚必定没落。
身为汉室宗亲,刘表自然希望大汉可以强盛!
何况,弘农王辩作为先帝的嫡长子,乃是正统的汉室皇帝,如今又手握玉玺,上承天意,下顺民心,势不可挡。
双方各有优势,又各有劣势。
实在让刘表难以抉择。
“使君。”
当下,殿中横出一人,视之乃是中庐县人蒯越:“在下以为,此招当接,而且必须要接,因为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名正言顺,稳坐荆州。”
对于蒯越、蒯良兄弟,刘表还是颇为信任的。
毕竟,初来荆州时,若是没有他们的相助,刘表是不可能顺利剿灭宗贼,掌控荆州的,自己能有今日的成就,他们当居首功。
“哦?”
刘表扭头望去,顺势问道:“那南阳太守一职,咱们要如何处理?莫非真让德珪引兵进入南阳,与弘农王决一雌雄?”
“尔等别瞅我!”
对面的壮汉急忙摆手摇头,表示拒绝:“连董卓都不是弘农王的对手,我蔡冒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南阳方向传回情报,孙坚这厮引兵一万两千之众,返回南阳。”
“我......”
蔡冒吐口气,干脆直言道:“我承认,我蔡冒不是他的对手,长安朝廷分明是让我送死,本将军不傻,决不会去南阳送死!”
蒯越哂然一笑:“董卓贼心,我等又岂能不知,可出兵与否,何时出兵,不全都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吗?莫非董卓身在长安,还能遥领荆楚不成?”
“这......”
蔡冒眼神游离,已然动摇。
蒯越则继续言道:“自古以来,拒绝上任之事,多如牛毛,德珪可以称病,拖延时机,亦或者直接上书,表示自己能力不足以当此重任。”
“总之......”
蒯越轻声道:“腿在你自己身上长着,别人如何能管得了你?”
蔡冒皱眉,吐口气:“你说得有些道理,可只要接了诏书,便等同于认了南阳太守一职,弘农王岂不会迁怒于我?”
“迁怒你?”
蒯越仰天哈哈一声,旋即不以为意地道:“德珪,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弘农王是何等样的人,他脑子里只有家国天下事,岂能顾得上你?”
“听着有点道理。”
蔡冒暗松口气,悬着的心放下来:“既如此,那便装病吧,不必上书,省得麻烦。”
其实,蔡冒何尝不知,一旦上书拒绝,便等于得罪了长安汉庭,而如果只是装病,至少在面儿上,还没有撕破脸皮。
如此一来,不论以后是南阳新朝胜,还是长安旧朝赢,蔡冒都还有回转的余地,不至于因此便得罪了谁,再把路堵死。
既然蔡冒没有意见,那刘表自然没理由拒绝。
“好。”
刘表应一声,喜笑颜开,转而瞥向蒯越:“异度。”
蒯越一揖:“在。”
“既如此,便由你来攥写谢恩表,呈报长安吧。”
“喏。”
*****
关中,长安。
丞相府。
呼—
上首董卓长舒了口气,抬眸望向下方李儒:“文优啊,我不得不承认,你劝我暂时别杀袁隗、袁基是对的。”
“豫州方向传回情报。”
言至于此,董卓将情报递向李儒,轻声道:“袁术已经在整军,而且应该是两路齐出,袁家在汝南的实力太强了,这才多久,居然帮袁术搞到两万多人。”
李儒接过情报,目光粗略扫过,神色非常澹定,彷佛早有预料:“丞相,如今南北汉庭对立,我等决不可随意滥杀。”
“诚如袁隗、袁基二人。”
李儒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饶有兴致地道:“如果丞相因愤怒而将其诛杀,袁术、袁绍怕是会直接投靠弘农王,如此便得不偿失了。”
“而且,袁氏一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一旦将其斩杀,其部力量必然可令南阳新朝顷刻间变强,对于我等着实不利。”
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天下的格局,已经与历史上截然不同。
南北汉庭对立,必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如此一来,董卓又岂敢滥杀无辜?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集合旧朝世族的力量,趁着南阳新朝尚处于萌芽之中,将其消灭,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手中的皇帝才真正值钱。
“我可以暂时不杀袁隗。”
“不过......”
董卓眸中绽放出凶戾的目光,冷声言道:“这并不代表,我永远不会杀他,若是没有他在暗中操控一切,我董卓岂能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文优!”
“在。”
“对于袁隗的监视,一刻也不能松懈!”
“丞相放心。”
李儒欠身拱手,朗声道:“在下已经在袁家四周布下了人手,其旦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您就放心吧,经此一事,他已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董卓自然相信李儒的实力:“恩,如此甚好。”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董卓抬眸望去。
但见,大将董旻急匆匆入殿,神色略有惊喜,欠身拱手道:“丞相,好消息,末将知道弘农王的骑兵,因何人人可以骑射、双手握矛了。”
“哦?”
董卓顿时一愣,身子勐然坐直:“是何原因?”
董旻扭头招呼殿外:“带上来。”
下一秒。
一个士兵牵着匹马进来。
董卓皱着眉,不由好奇:“你这是何意?”
董旻抬手指向战马:“丞相,您可发现这匹战马,与寻常战马有何不同吗?”
董卓起身,绕过长桉,转入殿中。
他双眼紧盯着战马,仔细打量。
忽然。
当其目光掠向马鞍时,不由眼神骤亮:“这......这里怎么如此高?”
董旻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弘农王革新了马术装备,马鞍乃是特制,而且还是双马镫,末将亲自试过了,奔驰起来,身子非常稳,而且出招力量更大。”
“若不是招募新兵,将这些战马临时拉出来,末将绝不可能发现,弘农王居然是从装备上革新,这种东西虽然简单,但却可以大幅度提升骑兵战力。”
“丞相!”
董旻拱手抱拳:“末将敢肯定,若是我西凉骁骑,尽皆以此法革新装备,将来人人可以骑马射箭,双手持矛。”
“等以后骁骑练成,丞相举兵杀入河洛时,若是再遇上弘农王的骑兵,孰胜孰败,那便另当别论了。”
嘶—!
董卓精通骑战,不必上马亲自试验,便可想象到个中精妙之处。
他饶有兴致地点点头,眼神放光:“只是增添一个马镫,将马鞍前后变高,便可有如此效果,真是太妙了。”
“文优。”董卓立刻招呼道。
“在。”李儒一揖。
“速速安排匠人,以此马鞍为标准,打造八千套马具出来,不得有误。”
“喏。”
“旻弟。”
董卓扭头望向董旻。
董旻欠身拱手:“在。”
“拿到马具后,率先在你军中使用,届时我要亲自观摩,看看它效果到底如何。”
“喏。”
******
长安,袁家。
一灯如豆。
摇曳的烛火下,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在捧卷读书。
良久。
他放下书卷,抬眸望向旁边袁基:“士纪,弘农王的新朝组建在即,必然大量缺乏官员,你速给老四传信,让他挑选族中才俊,前往南阳,求个一官半职。”
袁基不由愣怔:“叔父,您这是......”
袁隗解释道:“弘农王在南阳另立新朝,其目的无非是想亲政,不愿接收长安这帮旧臣,我不得不承认,弘农王的确很有魄力。”
“咱们此役落败,想要真正翻身,遥遥无期,与其将宝全都压在本初、公路身上,不如再开辟一条新路出来。”
“我袁隗一脉可以泯灭。”
“但是......”
袁隗枯涩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奋力挣扎的光芒:“袁氏一族绝不可就此泯灭,哪怕是陈郡袁氏、广陵袁氏、山阳袁氏族中的青年才俊,务必全力支持。”
身为汉末袁氏的掌门人,袁隗的思想境界是很高的。
他不单单将视野局限在汝南袁氏身上,更对其余旁系士族,多番提携,努力让家族势力遍布大汉每一个州郡。
如今,长安汉庭已经是袁家的天下了,唯有南阳汉庭还是一片空白,身为袁氏掌门人的袁隗,绝不允许南阳汉庭,没有袁家的势力存在,哪怕只是个小官,亦是星星之火。
“可是叔父......”
袁基细眉微蹙,内心颇有顾虑:“弘农王会用咱们袁家的人吗?”
袁隗依旧是冷面冰霜:“南阳新朝初建,必定会被各大世家盯上,即便不是嫡系子弟,亦会有旁系子孙,弘农王若是不公,恐怕是难以交代。”
“所以你放心,只要咱们袁氏族人是真正有才学者,弘农王一定会录用,即便他鉴于咱们袁家在长安汉庭的力量,不重用族人,只要能进入其政权,再慢慢努力不迟。”
呼—
袁隗长出口气:“袁家在南阳汉庭,必定是艰难的,但咱们不能因此,便放弃这一块,弘农王雄心壮志,虽然目前实力弱小,但难保其以后不会翻身。”
“切记!”
袁隗扭头望向袁基,森冷的目光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凛然气势:“身为袁家掌门人的第一要素,乃是力保袁氏门楣的延续,而非兴盛!”
袁基颔首点头:“侄儿谨记。”
袁隗再次捧起书卷,长出口气:“我还真想瞧瞧,是长安这帮老家伙们厉害,还是南阳那帮小娃娃们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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