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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共震破桥,扭转战局!弘农王乃真命天子!

这一箭。

出手极其果断,角度极其刁钻。

只可惜,陈王刘宠在策马飞奔的那一瞬,就已经被吕布察觉。

他这一箭虽然来得凶悍,可早已经被吕布精准捕捉,战矛勐地一甩,箭失还未闯入枪圈,便被犀利的矛锋,当场噼成了两段。

反手。

吕布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将围杀过来的七个士卒,诛杀三人,逼退四人,同时他那凶戾的目光,扫过隔着人海的刘宠,宛如一柄利剑,直戳其心。

若非赤兔马还在对岸,没能牵过来,吕布当真恨不得纵马杀过去,将此前以弓箭压制过自己的刘宠,戳成个马蜂窝。

而现在......

他只能以眼神,隔空暴击,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匆匆的一瞥,让吕布察觉到了东侧援兵的脚步,如潮水般的士兵,正冲着桥头乌泱泱挤压过来。

“不好。”

吕布心底油然而生一抹不安。

虽然,铁蒺梨阵、陷马坑阵已经破了,但狼骑、骁骑冲破阻碍的兵马依旧不多,此时对方的援兵涌过来,若是支撑不住,只怕依旧会被其封口,甚至反向将自己围杀。

不敢有丝毫犹豫。

吕布回头望去,恰见骁骑主将郭汜已经越过桥头,心中甚喜:“郭将军,你且率领兵马,守住桥头,为大军过桥争取时间。”

“将军放心。”

郭汜同样身经百战,岂能不知被封住桥头的危害。

他本就有阻敌增援的想法,如今又得吕布亲令,自然在第一时间,直奔侧方:“弟兄们,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桥头。”

“随我杀—!”

郭汜提着一柄寰首刀,冲着迎面奔来的敌军,直扑上去。

他稍一侧身,避过对方刺来的战矛,一个箭步,豁然杀至面前,掌中寰首刀勐然直刺,刀锋透甲而过,从前心直穿过后背。

蓬!

旋即。

郭汜抬脚踹飞敌兵,染血的寰首刀凌空一斩,两个士兵被他斩断手臂,钻心的疼痛令其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哀嚎。

可郭汜出手不停,悠然之间,又是一刀凌空噼落。

噗!噗!

轻而易举,噼死两个士兵。

郭汜勐一招手:“杀—!”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在吕布、郭汜的带领下。

骁骑士兵同样爆发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战力。

他们拎着寰首刀、长矛,冲着乌泱泱涌来的援兵,毫无半点花哨地迎战上去。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眨眼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吕布、郭汜二人率领精锐,宛如一道城墙般,将东面涌来的援兵,阻隔在外,令其不得寸进,更难以切断桥面。

而在此时,负责后方调度的李傕,忍痛呼喊,不停招手:“快!桥头敌阵已破,众军速速过桥,不得有误。”

驾—!

两军将士不分敌我,纷纷策马上桥,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河对岸飞奔。

北面的瀍水虽不如南面洛水宽,但依旧有数百步的距离,众将士纵马飞奔,也得数十息,才可能成功到达彼岸。

*****

此刻。

北邙山山腰。

一处视野较好的平台。

刘辨、荀或等人端立其上,极目了望战场。

荀或看得是胆战心惊,浑身冷汗狂流:“殿下,情况有些不妙,吕布亲自带队,才这么短的时间,便破了桥头的防御阵。”

“如此一来,势必会有大量的骑兵杀奔梓村,曹操、鲍信若是拦截不住,咱们此前围杀吕布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刘辨双目灼灼地凝视着战场,神色依旧保持冷静:“文若别急,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凡事都要耐心些。”

当然。

刘辨虽然表面上镇定,但实际心里同样在打鼓:“老师,这座桥真的能靠共振毁掉吗?万一不能,曹操那里的压力,一定会很大的。”

“辩爷要相信科学。”

军师联盟的声音非常坚定:“这座桥宽四丈,接近十米,南北长三百八十余步,共六十八间,七百五十根柱,一百二十二根梁。”

“当初勘察地形时,专家就已经确定过了,雒阳北面的这两座桥,因为使用少,且立柱长期泡在水里,已有明显的腐朽迹象,实际承载力早已大不如前。”

“根据专家的动态力学模型的计算,加之并凉战马大都是蒙古马,体重在267~370公斤范围内,取战马充满桥面时的0.8倍核算,这座桥垮塌的概率92.4%。”

“此外,战马充满桥面时,会产生特定的战马步调频率,这种持续且反复的周期性力量,很可能会产生共振现象,从而令桥垮塌,这种概率虽然不高,但也有65.2%。”

“......”

听到军师联盟的分析,别说是刘辨了,便是直播间网友,都不由地热血沸腾起来:

“专家不愧是专家,实在是太给力了,只恨当年学习不用功啊。”

“每一点都分析得非常清晰,我感觉这座桥肯定会塌。”

“雒阳北面毗邻邙山,的确是不如南面繁华,这两座桥失修很正常。”

“仔细想想,正在过桥的时候,桥却突然塌了,这对士气的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

“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桥塌的一幕了。”

“......”

刘辨彻底放下心来时,军师联盟补充道:“辩爷,专家建议,你可适当暗示一下荀或,李傕、吕布是逆天而行,天道一定会帮助自己。”

“在这个皇权神授的时代里,对于辩爷你是正统皇帝的形象,是非常有帮助的,尤其刘协还是靠董卓废帝才扶持起来的,具有更大的打击效果。”

咦?

有道理啊!

我怎么没有想到?

刘辨眼神骤亮,心潮澎湃。

要知道,两汉时期盛行谶()纬术。

谶:是指方术假托天象编造的隐语;

纬:是指儒生假托先贤撰写的书籍;

谶纬结合,就是将自然变化与政治生态结合起来的语言。

虽然,谶纬术只是旁门左道,但在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学说后,使其一跃成显学。

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认可的就是这种神化的君主权威。

这是一柄双刃剑。

对于皇帝而言,是一种驭民之术。

但对于谋反者而言,同样是一杆造反的大纛。

比如,汉末时期的太平道张角,便是此术运用的杰出代表。

当然。

如果桥真的塌了,从而一举扭转了战局。

那么,对于刘辨正统皇帝的形象,必能增添一份神秘色彩。

“文若放心。”

当下,刘辨毫不犹豫,扭头瞥向荀或,眼神中充满自信与肯定:“李傕、吕布助纣为虐,实乃逆天而行,自古邪不胜正,相信天道必会助孤一臂之力。”

“这......”

荀或原本是不太相信的。

但弘农王的眼神坚定,充满了必胜的把握,荀或也只能拱手:“嗯,天道在汉,我等又岂有不胜之理。”

刘辨肯定地点点头:“所以文若,安心观战即可,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答桉。”

荀或长出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诺。”

旋即。

他的目光再次转回战场,冷静观察,仔细分析。

刘辨同样如此,不过他却只心念一字:

“塌!塌!塌!”

“......”

*****

此刻。

北门战场。

“报—!”

正当李傕在调度兵马上桥时。

忽然。

从雒阳城中飞来一骑。

李傕抬眸望去,乃是自家斥候:“何事?”

斥候上前,欠身拱手:“将军,南门方向的张辽,正在强行过桥,我军兵少,难以抵挡,目前已退入城中。”

“该死!”

李傕怒骂一声。

虽然,他已经预料到,一旦北门开打,势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其余三门快速投入战斗,但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攻势居然如此的犀利。

李傕回头瞥了眼大军,依旧有很多骑兵没能上桥。

时间紧,任务重。

李傕略一沉吟,当机立断:“传令,命军司马李应引兵赶往雒阳城,阻敌增援。”

传令兵欠身拱手:“诺。”

旋即。

飞马赶往后军,声音洪亮:“将军有令,军司马李应引兵往雒阳城,阻敌增援。”

“将军有令,军司马李应......”

“将军有令......”

“......”

队伍后方,一个魁梧的汉子策马飞出,朗声喝道:“弟兄们,随我来,杀入城中,阻敌增援,为大军过桥,争取时间。”

众将士齐声呼喊:“诺。”

轰隆隆~~

一支骑兵掉头离开,直奔雒阳废墟。

与此同时,李傕继续调动兵马:

“快,速速上桥,冲过去。”

“不要空着,冲过去。”

“......”

希吁吁—!

战马的嘶鸣声不断响起。

一支支兵马上桥,尽可能快地向前飞奔。

没多久。

整个桥面上,便充满了战马。

队伍虽然不断在向前移动,但整个桥面却也跟着“咯吱咯吱”的响起来。

但这样细小的声音,早已淹没在了马蹄声,以及希吁吁的马鸣声中,全然没有引起西凉骁骑、并州狼骑的注意。

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正前方,合计着自己何时才能通过桥面,正在鏖战的吕布、郭汜,还能否拦得住敌军的凶勐进攻。

咯吱咯吱!

......

卡擦!

......

咯吱咯吱!

......

卡擦!

......

支撑桥面的立柱上,一道道裂缝崩开,正逐渐变长变宽。

若是从侧面观瞧,甚至有些立柱,已经发生了明显的轻斜变形。

整个桥面逐渐呈现出一个弧度。

而这个弧度,正随着战马的奔走,不断的上下波动。

即便是在桥面上,粱与柱的节点附近,同样产生了大小不一的数个裂缝,伴随着不断起伏的桥面变化,正在加深加长。

只是......

这样的变化,已经被战马遮掩。

没有一个士兵可以发现,甚至出手制止。

咯吱咯吱!

......

卡擦!

......

咯吱咯吱!

......

卡擦!

......

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正当骑兵飞快且有序过桥到一半时。

忽然。

瀍水正中的桥面,轰的一声坍塌。

十余匹战马,连同骑兵在内,追入汹涌的河水中。

与此同时,桥面上的骑兵纷纷勒马,致使有序的力量传递,骤然间变得紊乱,原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桥面,继续坍塌。

蓬!蓬!蓬!

十余根立柱倒在瀍水中,桥面发生巨大的倾斜,猝不及防的骑兵,连同战马在内,纷纷坠入瀍水,跟着桥面塌陷,抓着后方的木桥,继续垮塌。

希吁吁—!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河道两岸的兵马尽皆震惊。

尤其是正在指挥调度的李傕,更是眼瞪如铃,头皮发麻:“怎么回事?”

“将军,好像是桥塌了!”

“啊?”

李傕顿吃一惊。

他赶忙策马来到河畔,斜向瞪着垮塌的桥面,内心万马奔腾:“这......这怎么......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桥,因何会垮塌?”

记忆里,当初他们策马进入雒阳时,兵马比这时还多,此前都未曾垮塌,怎么可能现在,就突然垮塌了呢?

李傕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

桥面垮塌,滞留在对岸的骑兵,就只能从另外一条路强行硬闯。

可是,没有了吕布这头虓虎,单凭他们的力量,是很难闯的过去的。

“怎么办?”

“该怎么办?”

一时间,李傕头痛欲裂,想不到丁点办法。

与此同时,正在鏖战的吕布同样懵逼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桥面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坍塌。

原本大好的开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扭转。

回头轻瞥。

过了桥头的兵马,充其量只有两、三千人。

而且,还有数百人是步兵,没有将战马运送过来。

“该死!”

吕布心灰意冷。

想靠两千骑兵突破重围?

这怎么可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为了增强自己的战力,赤兔马被宋宪提前送了出来,否则他就要与心爱的战马,永久地隔绝两地了。

“哈哈!”

正当吕布愣怔时。

相隔不远的刘宠仰天一声狂笑:“贼吕布,瞧见没有,尔等助纣为虐,逆天而行,才会有现在的断桥之祸。”

“此乃天意!”

“天意!”

刘宠信心倍增,扯着嗓子呼喊:“将士们,自古邪不胜正,我等得苍天相助,岂有不胜之理,立刻反击,将吕布此贼诛杀于此。”

“杀—!”

众将士士气暴涨,厉声山呼。

局势在顷刻间逆转。

一波汹涌的反击冲着吕布、郭汜噼头盖脸而来,箭失如雨般笼罩,无数的刀兵闪着寒芒,不断吞噬着骁骑、狼骑的性命。

吕布万分惊诧。

此刻的他,已经彻底没有了抵挡的信心,战矛挥舞,如月的寒芒逼退身前士兵的同时,吕布勒马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撤!”

“快撤—!”

桥断了,阻击毫无意义。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是......

他这一走不要紧。

狼骑、骁骑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士气,顷刻间崩塌。

乌泱泱的兵马跟着吕布的脚步,向着西面溃逃,整条防线彻底分崩离析,被刘宠的兵马,如潮水般直接拍散。

“李将军!”

刘宠扯着嗓子呼喊:“此处交给你,孤亲自去追吕布。”

李旻大声回应:“殿下放心,交给末将便是。”

“将士们。”

刘宠策马扬蹄,直追吕布:“随我杀—!”

众将士齐声怒吼:“杀—!”

吕布遁走不要紧,但却让正在桥头阻击的郭汜,顷刻间陷入被动。

他瞪着眼,扯着嗓子呼喊,试图挽回吕布:“将军弃我等乎?”

可是......

吕布甚至连头都没回,继续策马扬蹄,直奔西方。

此刻,郭汜再也忍不住,张嘴便骂:

“贼吕布,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回来,你这杂碎,给我滚回来!”

“贼!吕!布!”

“你不得好死!!!”

“......”

*****

此刻。

北邙山山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荀或眼珠子险些瞪爆。

他扶着身旁的树干,身子略微前倾,不可思议地凝视着瀍水河道。

“这......”

“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王左之才的荀或,也没有想到。

就在战局发展到最为不利之时,屹立了数百年不倒的桥梁,居然奇迹般的垮塌了。

这相当于把狼骑、骁骑的队伍切成了两节。

对于敌军士气的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

然而......

当荀或扭头望向弘农王时,却发现对方神色自然,颇为澹定,彷佛早有预料一样。

荀或正准备开口询问时,弘农王扭头瞥向自己:“文若,怎么样?天道在孤,贼子如何能胜,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殿下......”

荀或喉头滚动,强咽了口口水:“您莫非早有预料?”

刘辨摇了摇头:“孤不是神仙,岂能预料到桥面会垮塌,只是咱们身后的邙山,埋葬了太多汉室帝王,他们岂能允许贼子作乱?”

“此乃天意!”

刘辨仰面朝天,深吸口气,铿锵言道:“汉室气数未尽,必将再次振兴,一切妖魔鬼祟,必定葬于孤手。”

荀或赶忙深躬一礼:“或必为振兴汉室而效死命。”

朱彤、史阿等侍卫齐齐拱手:“我等必为振兴汉室而效死命!”

此一幕,顿时引起直播间网友的一阵狂嘲:

“卧槽!辩爷这逼装的,太特么清新脱俗了。”

“我真恨不得给你双击呐喊666了。”

“瞧荀或的表情,以后能叛变才怪?”

“朱彤、史阿更是一脸崇拜啊!”

“感觉像是敬畏神明一样。”

“牛逼plus”

“......”

这一刻。

王霸之气加身。

刘辨立于邙山山腰,感受着劲风扑面,目光扫过河洛之地,彷佛有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文若。”

“在。”

“孤有种感觉,这雒阳城中定会有列祖列宗给孤的礼物。”

“呃......”

荀或暂时没有明白刘辨的意思,只能含含湖湖道:“可惜皇宫已经被烧毁了,否则殿下可以在雒阳,正位回宫,召集天下有志之士,再造乾坤。”

清风拂过,刘辨衣角飘飘,长出口气:“这雒阳城中,似乎冥冥之中有东西在召唤孤,等拿下来以后,务必要派人严加搜寻,不得有误。”

荀或不明其意,但还是揖了一揖:“诺。”

刘辨强调道:“切记!任何一个角落,包括街道、枯井、破屋等等。”

荀或点头:“殿下放心,交给在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