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安权贵二代的一个圈子里,自然各来有各来他们小辈的面子。
面子重要吗?
这面子很重要!
想这长安城的一众二代权贵子弟里,到他这个年纪的无数二代也早就通过父辈关系或者其他方法出门入仕。
不管官职大小,不仅是家中朱紫的证明,还是这群二代公子自我那点儿能力的印证。
说出去他人都要对你高看一眼,所以这种面子,很重要。
只要到他这个年岁的权贵二代,若是还没出门入仕,为祸一……啊不,为仕一门,总归会被他人轻视两分。
看看,如今这长安城中一众顶尖的二代权贵里。
哪怕就是程咬金、尉迟恭、牛进达那几个老杀坯家的儿子都出征漠北,有名有面儿的去了。
而其他从文的也或多或许有了官名。
可他呢,这不是平白让别人低看他长孙冲一眼吗?
虽然他长孙冲随便在外面说上那么一小篇类似《我的国公父亲》或者《我那长孙家家主的老爹》这种小作文,随便也可以赢的遍地阿谀奉承。
但面子总得上下兼顾不是?
可偏偏他那老爹,说什么都不让他太早的入仕,乖乖读书练功。
让他好说歹说都不听,搞不好还要挨一顿鞭子。
甚至最近直接被关了半年!
如今听到这消息,他长孙冲咋能不来气?
真是越想越气,这日子,咋这么憋屈呢。
……
小厮门前斗转了一会儿,想好了委婉的法子。
直接进门,找到杜荷,轻声附耳了一番。
那杜荷的酒意就醒了两分。
眼珠子轻轻一转,虽说大家都是国公的儿子,自来谁也不怕谁。
不过他可不像程咬金家里的那几个瓜怂没脑子。
长孙冲可是太子殿下都极其看重的人物,这次的事儿,一半都是为这位小爷办的。
何不交好一番。
当即人模人样的站了起来,眼看确实也吃喝的差不多了。
当即煞有其事的站起来,摇头晃脑的托辞道——
“诸位,阁堂居然是长孙公子,没想到长孙公子如此热情,特来邀我,唉,盛情难却啊!”
“不如这样,眼下这酒宴也差不多了,我请各位,移步百花楼听曲儿,小弟请客!”
随即,给一众读书人一个都懂的眼神。
当即所有人就意动了,百花楼可不便宜,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
随即还转头交代道。
“宋兄,你带着诸位兄台先行一步,我先去长孙公子哪儿,随后便到!”
随即,自然就想起了一片惊叹般的奉承应和声。
“哈哈,不愧是杜兄,没想到居然长孙公子相请!”
“对对对,杜兄真是举袖如云啊,那兄弟几人先去,点好姑娘……哦不,点好曲子等杜兄!”
“对对对,我等先去,杜兄不急,与我等替长孙公子带好!”
长孙家,关陇世家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当今的家主长孙无忌,更是国舅之身,陛下身边的第一宠臣,当今吏部尚书,开府仪同三司,齐国公,说是权势滔天也不为过。
其子长孙冲,虽然在长安城的名头不太好,但架不住人家有个这种好老爹啊!
论之杜荷,也是杜相之子。
人家这才叫顶尖的权贵二代,他们这些,那也只能干巴巴的羡慕的紧啊。看书溂
一阵应和声下,一个个很懂趣儿的联袂而入了。
这一手,直接把旁边侯着的小厮都看傻了,目瞪口呆。
还盛情难却,人家长孙公子是请你吗?
不愧是贵人家的孩子,这心思跟口条,愣是要得啊。
送走了一众好友的杜荷,提起一壶酒,拿起一个杯盏。
露出一个信心满满,淡定自若的笑容。
“走,为本公子带路!”
……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进吧!”
长孙冲百无聊赖的撇了一眼。
门一开。
长孙冲就看见杜荷端着酒就大步踏了进来,热情满面,且带着深然的歉意的直接说道。
“哎呀,没想到是长孙公子在此,小弟刚刚在隔堂多有叨扰,还请见谅还请见谅!特来罚酒三杯赔罪!”
这一进来,一通热情外加赔罪的台词。
直接把长孙冲整蒙了。
不过这话,确实听着很舒服啊。
这杜荷,确实比他见过的他那个呆头楞脑的哥哥杜构会来事儿的多啊。
大家都是国公家的二代,家中父辈又是同僚好友。
如今这杜荷这么一说,长孙冲反而不好发难了。
左右之下,长孙冲撇了撇眉,心头对于刚刚的事儿只有作罢,干脆挥了挥手说道。
“咳咳,不必不必,杜兄不如一同坐下,喝两杯?”
这话,无非就是打发之辞。
人家给了他长孙冲的面儿,他长孙冲也不可能太二愣子了些。
不过旁人随便就能听出来的打发之辞,让杜荷面色装作一喜。
左右推辞几下,直接就是不卑不亢的就坐下了。
坐下之后,杜荷直接面色热情的继续说道。
“长孙兄,诸位,刚刚实在多有打扰,来,小弟敬几位一杯!”
干脆利落,一饮而尽。
年轻人,误会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几句话也就熟络起来。
这长安城的二代圈子里,大家或多或少都是听过对方的名声。
闹大了无非也就是父辈出面。
如今能够臭味相投走到一起,岂不是最好?
长孙冲也没了打发的心思。
下一刻,就听到杜荷继续说道。
“长孙兄,小弟如今在太子殿下身边效力,小弟可是经常在太子殿下提起长孙兄伱啊,多有久仰,如今一会,难能有幸,来,长孙兄,小弟再敬你一杯。”
那敬佩的面色看起来丝毫不像作假,让长孙冲诧异了一下,迎着几道目光,随即那虚荣心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咳咳,额,哪里哪里,杜兄一看也是一表人才,学识过人,一如杜相之风啊!”
那面色一转,端着酒杯就回说道。
这面子,可就捧的太大了。
没想到太子殿下都经常提起他。
果不其然,周围人一阵惊叹加诧异,气氛就更加热闹起来了。
这杜荷,实在有点对胃口,长孙冲当即就面色热切的介绍起来。
“来来来,给杜兄介绍一番,这位是户部侍郎家……这位是……”
几句介绍下架,互相熟络,互相恭维。
杜荷这厮,一如他那老爹,心眼子自认比同辈要多。
几句之下,就差勾肩搭背,哥两儿好了。
酒过几盏。
长孙冲与杜荷就已是相聊甚欢。
“咳咳,杜兄啊,不知太子殿下从何提起我呢?”
想来,太子殿下虽然与他有着表亲,一来有君臣之仪,二来那从小呆愣的太子并不对自己的胃口,从小到大却并未深交啊。
没想到,太子殿下还对他如此敬佩?
杜荷如同早有腹稿,丝毫不慌,徐徐道来。
“唉,论君臣之仪外,长孙公子乃太子殿下表兄,太子殿下从小便心生敬仰!而且太子殿下常称,长孙公子的才学武艺,皆为同辈之先,太子殿下钦佩不已,并且还要多多效仿长孙公子啊!”
若是自己能助殿下与其兄长重归于好,岂不是又是一功?
杜荷一时觉得心头明亮。
而这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出点端倪的话,此刻却是已经把长孙冲捧的飘飘然。
周遭的同行之人也是连连惊叹,阿谀奉承,好言不断。
长孙冲则是连连挥手自谦,这故意而做作的神情,让人看了都想来一拳。
恭维几句之后,杜荷也是心头一惑。
这长孙冲这二傻子,好像看似并未与太子殿下有罅隙啊?
不过罢了,兴许是不好足为外人道也。
他说他的好话就是。
随即还言辞慢言,眼神微妙的来上一句——
“咳咳,长孙兄,实不相瞒,太子殿下最近,还为长孙兄备上一礼,不日便要送到长孙兄府上。”
被捧的飘飘然的长孙冲面色一诧,看着周围两位好友羡慕的神情,也竟不问为何,直接面色自谦的说道。
“唉,殿下有心了,本公子何能受之啊。”
杜荷当即佯装面色一正,接而话之。
“太子殿下向来对长孙兄示若明灯!若长孙兄不能受,这天下何人能受?”
说罢,杜荷还递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过去。
不过嘛,被此刻飘飘然的长孙冲自给动忽略了。
唉,看来太子殿下还真是对我敬佩久矣啊!
这事儿闹的!
看来日后要多与太子殿下亲近亲近才是啊。
两个卧龙凤雏推杯换盏,愈喝愈欢。
直喝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散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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